第23章 柳暗花明（1/1）

第二天，江唐和雷剑找到了钱昆教授。

钱昆已经退休，正在公园里遛狗。

三个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了。

钱昆已经猜到两人肯定是为了当年的案子而来，说道：“雷队长，都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我还是那句话，肯定配合，知无不言。”

雷剑直接开门见山：“钱教授，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有没有一个30来岁，可能没有考上大学，就在附近租了房子，自学的这么一个人。”

钱昆仔细想了想：“你们也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而且一年一届，我教过的学生实在太多。”

江唐提示道：“钱教授，这个人为了争取学习或者有旁听的机会，可能在学校里求了一份零工，不过不是正式员工。”

钱昆摸着光滑的头顶，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过了几分钟后，钱昆说道：“你们这样说，我还真想起这么一个人来。时间也对，大概在九五年初，有一个青年找到了我，说是想考医师证书。可是身上没钱，上不起大学，就问我能不能跟着旁听。”

“我见他怪可怜的，就答应了他，不过条件是管理解剖实验室，帮忙喂喂小白鼠，处理一些动物尸体什么的。”

江唐迫不及待地追问：“还记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杨……杨什么学，跟他一心求学的性格很像，对了，叫杨明学。”

雷剑问道：“知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钱昆摇了摇头：“自从夏案发生后，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不过，有一年他递给我一封信，说他考上了海花医学院的研究生，分享他的喜悦，感谢我当年肯收留他。”

询问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雷剑立即起身，握手告辞道：“谢谢你，钱教授。”

“不客气，配合你们是应该的。再说，我也是夏的老师，更是我把她招进的学校。发生那样的事，我没脸去见她的家人，也希望你们能早点破案。”

“行，钱教授，您继续遛狗，我们走了。”

离开公园，雷剑立即打了一个电话：“大勇，马上查一个叫杨明学的，曾经在海花医学院上过研究生。”

现在的任何信息，在内网都是透明的。

很快，杨明学的档案、家庭全部扒了出来。

吴大勇把资料用投影仪投了出来：“杨明学，男，52岁，老家是海花市坊子镇石桥村人。现在是海花医院的外科主任，目前就住在医院后面的家属楼，六栋一单元301。”

陈局道：“此人是高度吻合的犯罪嫌疑人，不要轻易惊动他，要迅速拿到他的指纹和DNA。一旦确定，马上抓捕。我已经上报，并联系了海花市公安局，那边会配合我们行动，这次雷剑带着一队去。”

“是！”

雷剑立即下命令道：“一队领取装备，半个小时后出发！”

一队迅速出动。

这次江唐领到了一把手枪。

拿在手里，没有装弹先试了试。

幸亏有时候去训练室摸一摸枪，要不然真的感觉手生了。

海花市和海棠市，虽然都有一个海字，但在直线距离上，隔着五百多公里。

经过长途跋涉，江唐跟着一队来到了这座和海棠一样繁华的城市。

海花市局对此案也非常重视，周局亲自接待。

雷剑和江唐等人纷纷敬礼。

周局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说道：“在你们来的路上，省厅已经做出了指示，现在嫌疑人已被秘密监视，没有丝毫察觉。我已经联系了海花医院的院长，明天会以全院老职工体检的名义，获取他的血液。”

雷剑道：“为了能尽快进行匹配，经过批准，我把当年一部分物证带过来了，陈局说，基因鉴定就在这里做。”

“好，太好了。你们先休息一下，等确定了结果，我们再统一行动。”

又是煎熬的等待。

第三天，江唐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又看见了那个他。

还是那个地下室。

夏小草躺在一张棕绷床上，可能吃了安眠药，睡的深沉。

他又发泄了一次后，拿着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割开了她的手腕。

血水从伤口涌出，流淌进床边的一个脸盆里。

他舍不得杀她，可不得不这么做。

失血过多的夏小草很快没了呼吸。

他跟解剖小白鼠一样，先割下头，再卸下四肢，最后是肠子和内脏。

当然，下体和子宫或许有他的体液，所以必须割下来。

然后，把处理好的大块尸块和内脏放进锅内，用热水壶里的开水烫。

他知道，这样既可以破坏残留的蛋白质，也可以洗掉血水，减轻腥味。

最后才是切肉。

案板和菜刀，都是家里面常用的，晚上还剁过肉馅。

他拿起一块大腿肉，一片一片的切，非常有耐心。

因为切不好，他的心里就会感觉非常不舒服。

切啊，切啊。

江唐都快要看累了。

忽然，他猛一回头 问：“分尸好看吗？”

江唐被吓了一跳，顿时吓醒。

看了一下时间，已是早上六点。

基因比对的结果出来了，这一次对了！

是他！

当这个消息迅速上报后，省厅都震动了，只下达了一个指示：“抓！绝不能再让他跑了！”

刑警们迅速出击。

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杨明学没有任何的反抗。

作为一个医生，见到他们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前面的体检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乖乖地伸出双手，戴上了手铐。

雷剑挥了挥手，让人把杨明学带上了警车。

江唐把手枪收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雷剑坐在车里抽着烟，看着匆匆略过的树影，松了一口气，说道：“终于能给家属一个交代了。”

……

嫌疑人缉拿归案，接下来是审讯。

审讯室外，省厅下来的领导还有陈局在外面观看。

审讯室内，杨明学带着脚镣和手铐坐在椅子上。

大队长雷剑亲自审，江唐在一旁做笔录。

“姓名？”

“杨明学。”

“年龄？”

“52。”

“知道为何抓你吗？”

“知道，杀人。”

“杀了谁？”

“夏小草。”

“自己说说吧。”雷剑点上了一支烟。

“我和她是在一个书店里认识的，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我们没说过话，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但每次都能碰见，她看起来很单纯，很娇小，有一种让人保护的冲动。”

“那晚，我们在鸢飞路上遇见，她肚子疼，疼得特别厉害，蹲在路边。”

“我知道那是痛经，租的房子里有热水壶，房子就在附近，我立即回家倒了一杯热水。”

“她喝了水，感觉好多了。我跟她说，我是一个医生，会看病。其实那个时候我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