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后山（1/1）

“小家伙，你要明白一件事，最强大的永远不是体系，即便空前强大如大秦，在始皇帝死后的不到十年里，便彻底分崩离析。”白婆婆有些感慨，她是亲身经历过这场历史变故之人。

“不是说越强大者寿命越长吗？如始皇帝那般强大的人，为什么会在八百多年死去呢？”南星不解的问道。

“因为这就是他所开创的天子道啊。”

“天子道？”这又是南星从未听过的名词。

“对，掌道成圣，证道为神。世间万千大道，有一部分是世界诞生之时便有的，而还有相当一部分是生灵所开创的。便如我剑阁之剑道，当世显学儒家之儒道等等。天子道由嬴政开创，与国家体系相互依存，这是一条直通神明的大道。身为天子，可借用国势，调动万民之力为自身所用，具有统率诸道的潜力。”

“可以统率其他大道？那岂不是最强的大道？”南星震惊不已。

“可惜，福祸相依，受万民所举，必受万民所累。故为官者需心系国事，难以专心修行，为天子者需受万民因果，耗费心力，不得长寿。秦皇便是如此，境界的突破难以为他带来寿数的增长，所以哪怕他是当时最强之人，也在试尽所有延寿之法后，身死灯灭。”白婆婆看着南星的目光中藏着一丝怜悯，药人族也是始皇帝的延寿之法啊。“所以，你还认为国家体系是最强大的吗？”

南星摇了摇头，这样看来，终不过是有长有短，强弱相依罢了，以长久寿命的可能去换取力量的强大，这很难评价值不值得。

“好了，我暂时便和你说到这里吧。”白婆婆将南星放下，“一个月后将是剑阁外门大比，到时候你会有机会再和刘荣战上一场的。”

南星的眼中流露出战意，今天的惨败对他来说并非毫无收获，只要自己境界追赶上去，他一定能够打败刘荣。

“那我现在可以修炼了吗？”南星兴奋的问道。

“当然，不可以。”白婆婆笑着说，“你现在刚刚吸收药液之力，还不太适合继续吸收蕴血丹的药力。先让小白带你去后山转转吧，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有饲养灵兽的职责。”

南星在听到不能修炼之时满是失望，但随即听到可以和小白在后山玩耍之时，眼中又流露出期待之色。终归还是小小的少年，又怎么可能不期待轻松的玩闹呢。

小白也兴奋的在地上打了几个翻滚，然后向着山林中腾跃而去，还时不时扭头朝南星发出声声虎吼，似是在催促他赶紧跟上。

白婆婆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微眯的眼中也满是笑意。小孩子就应该是这样的嘛，朝气蓬勃，玩玩闹闹，开心肆意。

南星跟在小白的身后不断在密林之间穿梭，繁茂的参天巨木层层掩掩，抬头不见天日。在外面珍贵的灵药随意地生长在密林各处，各种温和的灵兽在南星面前走过，对他仿佛熟视无睹。

小白宛若巡视自己领地般骄傲地踱步前行，连南星想要抚摸它的手掌也被一爪拍开，似是在警告他不要损毁自己王者的形象。

南星装作不在意的抽回生疼的手臂，扭头张望着一株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晶莹灵药。

突然，一片碧绿的嫩草出现在南星眼中，在它的脉络中似乎能看到灵力在其中流转，竟然是回灵草。

白叔说过，回灵草是炼制回灵丹的主材料，能够加快修士恢复灵力的速度，是一种常备丹药，一株十年份回灵草更是能价值数百金币。

可如今他看到了什么，一头灵鹿竟然在毫无顾忌地啃食着这片回灵草。太浪费了，他忍不住就要直接冲上去，从灵鹿嘴下救出回灵草。

可身体刚动，就被小白扭过来一虎爪拍倒在地上，吃了一嘴泥土。

他转头怒目看向小白，回应他的，是小白那宛若看白痴一样的目光，很难想象，你能从虎眼中看到这么人性化的表达。

南星就这样在小白虎爪的重压下，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灵鹿吃完，这才被小白松开。

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幽怨地看着小白，而小白只是虎头一转，压根不去看他，只是继续向前踱步而行。

一路上，南星不止一次地看到珍贵的灵药被不知名的灵兽所吞食，每一次他想要去干预都会被小白一虎爪拍倒在地上，等他看着灵兽离开才会放开。

渐渐地，他仿佛也明白了什么，这个后山好像是自成一套生态体系。一些灵药看似被灵兽吞吃，实际上根茎还在。但是他也有疑问，这样任由灵兽繁衍，总有一天后山会被吃光的吧。

很快，他的疑问就消失了。

就在他被小白摁着看一只像马的灵兽在吃一株日月藤的时候，一只满是金币花纹的巨豹从旁边的树上飞扑而下，挥爪把灵马拍翻在地，同时闪着寒光的利齿咬在了它的脖颈上。马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在抽搐几下后已然没了动静。

一次突如其来的狩猎就这样出现在南星眼前，他忍不住捂住了自己嘴巴。

可是这微弱的动静还是被巨豹听到，它迅速朝南星的方向扭过头来，豹眼中满是嗜血的凶光。它的前爪微微下沉，身躯作欲扑之势，看样子是想要先解决这个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南星被吓了一跳，几乎就要转身逃跑，却听见身旁的小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警告性的低吼。

巨豹竟似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转头衔起自己的猎物，一点点警戒的后退离开。

空气中的血腥气久久不能散去，南星就这样静静坐在地上，原始而凶残的捕猎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震撼。

怪不得剑阁不怕灵兽泛滥，原来是因为这座后山内还有凶残的捕食者，自己看到的仅仅是巨豹，但可想而知，还有更多的捕食者生存在后山之中，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所以小白你不让我我干预，就是为了告诉我这里有着完整的生态系统吗？”南星呆呆地说道：“可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饲养灵兽的必要吗？”

小白只是轻吼一声，继续朝山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