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齿轮（1/1）

柱是鬼杀队之间最高的战力，自然不可能一直闲置，于是只留下岩柱等待将主公护送回去，其他人都各自离开。

等到消息梳理完毕，自会有人梳理整合，最后由鎹鸦发布任务。

而我则留在这里，描述其他上弦的能力和相貌，有专门的能人按照我的描述将其绘制成画像，传达给总部。

至于鬼舞辻，其实产屋敷先生的祖辈有将他的样貌流传下来，只是并未告诉剑士而已。

产屋敷先生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这里并不安全。

鬼舞辻在让自己的下属追杀产屋敷一族，并且认为产屋敷一族一死，鬼杀队就再不成气候。

但产屋敷还是腾出了一点空闲时间，让我得以和他两个人单独坐在廊檐边上喝茶聊天，我询问他为什么不将鬼舞辻的样貌告诉其他人，但他却笑着摇了摇头，嘴角里蕴含着一丝丝苦涩。

“知道了样貌又有什么用呢，他是鬼的始祖，一切悲剧的源头，就算剑士们知道了他的长相，也不一定能找到他本人，反而会徒增祸端。”

“鬼舞辻已经几百年没有任何消息传递出来了，能遇见富江小姐，得知这样的情报，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

“那家伙的藏匿据点的迷雾终于开始一点点被我们拨开。事实上，当听到富江小姐差点斩杀上弦二的时候，我是非常激动的。”

“我们已经有一百二十年没有斩杀过上弦的记录了，历史是有契机的，当上弦开始被斩杀，那么齿轮就会开始转动，会有更多更多的契机出现，说不定鬼舞辻就能在我这一代终结。”

“看来，命运的齿轮还没到开始转动的时候。”

我个人是不太信这些说辞的，但也不至于对此嗤之以鼻。

我想起童磨的记忆，鬼舞辻开会，好像确实一直以来都只有上弦被斩杀这一个理由，而这一次开会却只是他的心血来潮，随意的说了一点屁话嘱咐了一些之前就说过的东西，就为了这点事莫名其妙召开了这次会议，让童磨刚好逃脱。

不过……

“把这些说给我真的好吗，这已经涉嫌鬼杀队内部的决策了吧？这么放心我？我可是继鬼舞辻之后出现的全新非人怪物，就不怕我也成为下一个鬼舞辻这样的灾祸？”

产屋敷先生笑了起来，他几乎没有不笑的时候，就算是所谓的诅咒疾病会让身体痛苦，他的嘴角却总是扬着温润的弧度，就连说话声音也轻飘飘的，像是压根不会有负面情绪波动一样。

“并不是我们信任了您，富江小姐。”

他的眼睛没有看我，捧着热腾腾的茶水，垂眸俯瞰茶梗的起起伏伏。

“而是你自己已经用实事说话，几十年只身一人游走在人世间的时间，蕴含着这样的力量，却没有传出一星半点灾祸的消息。”

“几十年的岁月是你不容置疑的过往，而几十年过去的历史告诉我们，你并没有仗着非凡的力量，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如果我们要否认这些时间，就应该拿出相应的时间来证明。”

“所以并不是我们轻信于你，富江小姐。”他平淡而郑重的下达了结论。

“茶梗立起来了啊，看来即将会有好事发生。”他转移了话题。

“富江小姐既然不打算留下来学习呼吸法，那么接下来打算往哪出发呢？”

我抹了抹脸，假装叹了口气，“不要把我说的好像能学会呼吸法一样，我之前有尝试过锻炼啦，但是不管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肌肉都不会有变化，久而久之就放弃了。”

“而且，我其实也挺娇气的吧，那种锻炼估计坚持不下来，鬼杀队能给我提供武器就已经帮助很大啦。”

“接下来的话，大概会前往须木山吧，之前经过那里的时候感觉到有薄弱的鬼气息，估计是什么鬼的临时据点，打算去看一下。”

“哎，怎么了？”我发现产屋敷先生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他对这个地名有反应。

“鬼杀队在那里执行什么任务吗？那我可以不去的。”我贴心的帮他解围，产屋敷耀哉回过神，笑着拒绝了我，“不，其实并不是什么很机密的东西，事实上，内子在那边招揽一位武士的后代。”

他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补充道：“既然富江小姐察觉到那边存在过鬼，那就麻烦富江小姐前去那边探查了，不过我这边也有一个地方想让富江小姐去一趟。”

“其实，富江小姐并不是第一个选择和鬼杀队合作的，还有一位珠世小姐一直在和我有联络。”

这下我真的瞪大了眼睛，“是鬼吗？她能不吃人？”

“听说可以用人血来维持理智，那位小姐是个医生，血液也是用正常渠道的钱财来交换的。”

哇哦，我是借由富江之便才得以洒脱的挣开鬼的绳索，那位珠世小姐才是真厉害的人。

“了解了，放心交给我吧。”

我点点头，等待我的小斧头经过锻刀村的加工之后，就可以出发了，而产屋敷今天就要秘密被送回去。

以后我就可以不用那单纯耗时的拖延战术了，至于为什么是小斧头而不是日轮刀……

一是我没经过系统的学习，刀那种使用不当就很容易折断的东西并不适合我，我不可能天天往鬼杀队里跑。

二是，小斧头怎么了，对敌能砍头，对己能挖坑能砍柴，方便我刨隔离带劈砍燃烧物，被我烧掉的富江都说好。

漆黑的鎹鸦落在了我的脑袋上，打断了我的回忆。

飞羽君是产屋敷耀哉临走的时候交给我的，方便以后的信息联络。

那位温和的主公大人即使已经一只眼不能视物，却仍然能敏锐的察觉到我沉重的心理防线，猜测我的顾虑，知晓我没有意外并不愿意和鬼杀队有太深的往来，这才派遣了鎹鸦专门负责我。

我很喜欢这个鎹鸦，询问产屋敷它的名字。

飞羽并不太喜欢说话，传达信息也很精简，喜欢停留在树上，收着翅膀一声不吭，即像是在假寐又像是在默不作声的观察。

但它为鸟却特别机灵聪慧，和我也很契合，明明没接触几天，我两就已经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

“东西送来了。”乌鸦特有的学舌嗓音发出，我就知道这些日子的休闲彻底结束了。

当我走到前屋拿到被锻好的斧头时，意料之内的没看见锻刀人。

毕竟我的行踪乃至存在，产屋敷都贴心的帮我隐瞒了，锻刀人估计压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融入特殊材料的斧头送到这里，不过没人会多问，因为这是主公的安排。

令行禁止，我还挺喜欢这种管理模式的，尤其鬼杀队上下都是因为尊敬主公所以才特别恪守自己。

我很佩服这种人，但绝对无法成为这种人。

握着斧头劈砍了两下顺顺手，又抛了抛掂了掂重量，不愧是专业师傅调整过的，重量把柄都非常顺手。

告别了紫藤花家纹一族后，我开始启程前往须木山。

为什么要特别招揽一位武士的后人，尤其还是产屋敷的妻子天音亲自上门拜访，这些产屋敷并没告诉我，我只是得知了那两位后人还是很小的孩子。

当然，这主要归咎于我摆出一副撒泼打滚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看到我这样抗拒，产屋敷也没有必要非得拽着告诉我。

有关他们核心的事情我刻意不去听，因为我不确定童磨那个不稳定因素到底站在哪边。

我可以看到他的记忆，也就代表他也可以看到我的记忆。虽然现在童磨没有半点声张，甚至堪称乖巧，明明知道我打算杀掉他之前利用他获取鬼的内部信息，也没将自己被寄生的消息告诉其他鬼，但也没有主动帮我去问询其他他并不知道的信息，打的就是一个不拒绝不主动。

我看不懂他的举动，也无法猜到他的想法，只是简单确认他没联系其他鬼去须木山给我添堵后就打算将他搁置。

再者，也可以等等看，童磨现在已经不吃人了，富江同鬼一直都是旗鼓相当，童磨如果能抵抗住富江进一步的侵蚀保持现状，那么很有可能出现下一个不惧任何弱点的我。

理论上来讲，每一个富江都是我这个主体的复制体，尽管她们不承认，但奈何事实胜于雄辩，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因为我这个主体体内有鬼血，所以所有的富江体内都有鬼血。

所以本来每个富江都能克服怕火的弱点的，但是富江毕竟是富江，因为厌恶鬼血变异后的丑陋，宁肯被火烧死也不愿和鬼血同流合污。

这个时候倒是展现出宁死不屈坚韧不拔的优良品格了，但一联想到富江对于死亡如同喝水一样的态度，没有出现过的感动就默默收了回去。

不过童磨会不会变成下一个进化完全的我，这一点我倒不太担心，富江在面对自己这张得天独厚的脸有着绝对的执著，就算童磨真的能抗住，那他那张脸首先得换掉。

就现状来看，那个家伙还维持这那副神子模样招摇行骗，距离我真正需要开始担心还有得一段时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