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好戏(1/1)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那个家伙为什么会追着富江翻肚皮,但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你打算怎么做?”
宿傩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询问我。
这个家伙……
在这个人类牢笼里,他完全没有兔死狐悲的模样,反而表现的比我这个非人类还淡然自若。
他的眼底里没有那些被吊起来晃悠的肉块,也没有映入汇聚成湖泊的鲜血。
同样赤红的眼睛里,一个映照着暖阳,而这个却覆盖着荒芜的冰雪。
于是我反问他:“你想怎么做?”
宿傩愣了一下,他没料到我会突然这样反问。
我回过头盯着他的眼睛,再一次反问他。
“你的话,会怎么做?”
这个孩子原本即将脱口出敷衍的话语,却在同我对视的时候再度咽了回去,他直直的着我的眼睛,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随后,他没忍住喉咙里的笑声,彻底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在问我?你打算参考我的意见?哈哈哈哈,你明明打算多管这个村庄的闲事,却在询问人类会如何处置的做法?”
他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整个人兴奋的不像话,我没看见这孩子怎么动的,他就一下闪现在我的身边,拉着我的袖子试图让我低头看他。
我如他所愿,甚至干脆蹲下来看着他,看着这个兴奋到开始逸散恶意的孩子,他畅快的笑着,原先还有些恹恹的样子一下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人类的处理方式就是默认哦?”
他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恶意,而我撑着脸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
“默认的那种当然不要,所以我问的是你的,你的话,会怎么做?”
这个孩子的眼珠子瞬间变得亮晶晶起来,嘴角都因为笑容拉的太开而有些崩裂,我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示意对方不要这样错误用脸。
被我这么一捏,宿傩原本越来越激动的情绪一下被拦腰截断,他向来不太适应这样亲密的举动,想生气但又还在高兴,最终只能无语的白了我一眼,让强制冷静下来。
“我的话,会直接把这个村庄里的所有人都杀掉。”
这个看起来才一米左右的孩子从嘴巴里吐出这样残忍的话语,他观察着我脸上的反应,确定我没露出什么让他扫兴的表情才继续诉说情况。
“但现在其实不需要动手,外面的咒灵就会自动吃掉村里的其他人,毕竟那是村民自酿的诅咒,会优先攻击他们,虽然我也很感兴趣这个村庄最后的样子,但现在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欲言又止。
我没理会宿傩的分析,而是视线移到了地室上挂肉的横梁,脑海中突然又灵光闪过。
“把他们一起挂在这里或许不错。”
“喂!你在想什么呢?”宿傩察觉到了我的走神,有些许不悦,也学着我伸手扭住了我的脸颊,我只好指了指屋顶上。
“你觉得,我把他们都挂在这里怎么样?”
“哈?你在说什么想当然的话?吊上去多费力气啊,他们又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他觉得好玩,又伸出一只手揪住我另外一边脸,由于没有进行很过分的拉扯,我也就随他去了,只是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也差不多吧。”
“你说什么?”宿傩好像没听清,抬起眼睛来看我。
“没什么。”我拿下他的手,离开了地下室。
“不过,在处理这里的事之前你还得帮我看看那个咒灵,它现在有点怪。”
——
“?”宿傩其实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但他在路上给我科普了一下咒灵的等级划分,让我得知那个奇丑无比的家伙其实挺强的。
不过宿傩虽然一直企图和那个咒灵保持距离,但并不害怕它。因为之前的缘故导致他判断我不善武力,因此还和我保证就算咒灵暴动,他也有办法让我们两个全身而退。
直到我们来到现场,他看见另一个和我一模一样几个人站在鲜血淋漓的地面上,而一旁的因为长相过于丑陋被嫌弃到自闭缩在墙角的咒灵,陷入了宇宙般的沉思。
富江是被我勒令停留在原地的。
鬼王能够操控其他鬼身体里的自身血液,我自然也有这个能力。
甚至我都不需要进行将人同化之后再操控的复杂过程,人手不够了就自己分裂一下,主打一个富江体内的血液就是我的血液,我的血液还是我的血液的霸王条款。
也因此,她们一看见我的到来就开始大声骂我变态,说我是垃圾复制体,竟然敢控制她们,但还没对我骂几句,她们又开始互相打起来。
嗯,真活泼啊。
我快乐的看着富江们撕逼。
宿傩一脸迷茫,指着那边即使脚不能动弹,但仍然不屈不挠的打口水架撕扯头发的富江困惑的看着我;而我则指着那个蹲在墙角自闭,现在视线又在悄悄试探我的咒灵无辜的看着他。
就在我们互相指着自己的疑问准备开口的时候,背后再度传来了脚步声。
“神女小姐,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老态龙钟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周围也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原本我还想着待会再去找他们算账,现在这些家伙却自己找了过来。
那个原本注意力只在我身上的咒灵突然蠢蠢欲动了起来,鼓囊囊的眼睛转动出人类所不能抵达的弧度,还残留着人体部分组织的躯体也开始蠕动。
我回头看那个精明的村长,他盯着现场遗留的屠杀惨状,又看向那边叽叽喳喳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还在打架的富江,突然阴恻恻的笑了。
“我们好心好意供奉神女,但神女却似乎并不领情,我的村民们,咱们把神女请回去吧?”
原本还无动于衷的村民眼睛突然亮了,众人面面相觑,像是确认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才迟疑而坚定的举起了手上的武器。
木棍,柴刀,木铲,甚至是钉耙。
之前我所不能理解的诡异情绪,恐怕是他们没忍住流露的食欲。
他们就这样满含渴望的看着我,仿佛我并不是一个和他们披着一样皮囊的同类,而是一个会站立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