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老李，要不你去扛个尸体来？（1/1）

李世民开口，石天不得不遵从。将身体挪进门内之后，石天笑着说道：“陛下您也在呢？听宫里人说孙神仙来了，小子赶紧跑来求见。”

石天来见孙思邈可是宫里人传的话，虽然刚才撞见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可是石天也没办法，只打算这样忽悠过去了。

这些事情李世民不计较还好，要是计较的话，今天他想要囫囵着出宫都会成为奢望了。

不过生老病死的事情，在这个医疗落后的年代，也算不得什么了，就算是李世民的子女，都有好几个没有成年就夭折的。

李渊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眼看就要七十了，在大唐也算得上是高寿了。相比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这点秘密应该不至于让李世民痛下杀手吧！

见石天这个怂样，李世民不禁莞尔。李世民大不大度有待商榷，但是在位九年，他可是一直保持着圣君的形象，也从未因言获罪过。

石天是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但这还不至于让他大开杀戒吧！现在这小子守着孙思邈，做出这个样子，弄得好像自己嗜杀成性似的。

越想越气，李世民直接起身，一脚踹在了石天的屁股上，对着孙思邈道：“这小子便是石天，那酒精就是他造出来的。还有那缝合之术，也是这小子的想法，跟朕提了之后，朕让人测试的，效果果然不错！”

上次石天在他面前提了缝合术之后，没等石天出宫，太医署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嚎叫声。第一次缝合，下手没轻没重，再加上酒精的刺激，缝合的体验并不那么完美。

虽然操作时疼痛了点，不过效果都还是很理想的。被缝合的几个人，现在伤口总起来说都恢复的不错。就连李世民都亲自上手缝了两个伤口，这么多天过去了，伤口都已经痊愈。

“陛下，那缝合的丝线是没法吸收的，时间长了会长在肉里。缝合之后，等上七八天到半月的时间，待伤口痊愈之后需要用刀切断丝线，将肉里的丝线抽出来，免得将来出现问题！”

想到上次提起缝合时没有交待李世民拆线操作，石天赶紧补充道。现在缝合的时间不长，拆线还完全来得及。

一听这话，李世民坐不住了，还有这操作？

“伤口缝合起来长好不就行了吗？何须再将那丝线拆出来？让人无端再受一次罪？”李世民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缝合是石天提出来的，拆线也是石天说出来的，因此这问题李世民也只能问石天。

孙思邈也有些好奇，之前太医署缝合的那些伤者他也是去看过的，伤口都已经恢复了，而且也没有出现红肿等问题。相比只是包扎，缝合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缝合的丝线不融于身体，就像肉中扎刺，若长时间不将其取出来，必然会成鸡眼。如果这缝合的丝线长期存于体内，时间久了，也难免出现问题，等伤口愈合，还是早取为好。”

石天也不知道伤口缝合之后为什么要拆线，不过既然前世那么发达的医疗水平都要拆线，那这个时代，更应该拆线了。

伤口缝合算得上是医术了，李世民不怎么懂，自然好忽悠。可是孙思邈的医术可是了得的，他可不那么容易忽悠。听到石天的论述，孙思邈捋着自己的胡须问道：

“这缝合之术由来已久，最是出名的莫过于东汉末年的华佗，用桑皮线缝合，缝合之后，用鸡血涂于伤患处，效用甚好！

桑皮线有清热消肿的效用，用来缝合更是合适。你这丝线缝合，相较于桑皮线，又有哪些优劣？”

听到孙思邈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石天差点没跳起来打他！

既然东汉末年就有了缝合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普及下来呢？千年之后，提到缝合，人们总会默认想到的是西医，以至于西医兴盛，最后把你们传下去的那点东西都快杀绝了。

石天不知道的是，东汉两晋时期，中国的外科就已经很发达了，那时，肠子断了这些外科医生都能有办法给接回去，甚至扎带止血这些操作他们都已经玩的很溜了。

而同一时期，西方的野人此时还在玩着跳大神那一套呢。那时候放血疗法估计都还没问世。

再往后，大唐强盛，世界各地的人都派人来大唐取经，这才在大唐学习到了先进的医疗技术，为西方医学奠定了基础。

只可惜那个时候我们自己却不重视，一心要读那四书五经，一心要做官显贵，这也导致了老祖宗的好东西统统都断了传承。

独尊儒术，控制国家是不错，可是对于科学的发展却是极不友好的。可是帝王为了权利的掌控，对这里面的利弊权衡之后，为了自己的江山和荣华，全都无视了这里面的东西。

孙思邈的问题石天可答不上来，这太专业了。不过要是硬要扯上几句的话，他也不是做不到。

“孙神医，相较于桑皮线，这丝线顺滑，且不会残留杂质，缝合起来对伤口造成的再次伤害可以降到最低，而且拆线时也不容易与血肉粘连，更易于拆线。”

既然专业问题上不能跟孙思邈在一个维度，那石天打算给他换个频道了。

“孙神医，别看这一个小小的缝合，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咱们先说说这普通伤口的缝合。”忽悠了一句之后，石天开始跟孙思邈聊起了人体结构。

从肌肉聊到脂肪，再从脂肪聊到皮肤。

聊完普通缝合，再谈引流管，谈杀菌消炎，谈无菌操作，谈血管缝合，一直聊得李世民哈欠连天。

“孙神医，这人的身体可是玄妙无比。比如这肝脏，如果生疾或者伤了，如果能够及时止住血，哪怕切去一半，缝合之后可是还能完全长好的。

再比如那肾脏，肺脏，都有左右两个，即便一个出了问题，只要技术到位，切去一个，另一个也能保证这个人的基本生存。

还有那胃、肠，就算是有一段生了疾患，切去一段也就是了。只要能活命，吃的少点又有什么呢？”

随着石天讲的越来越深，孙思邈的额头皱纹也越来越深。石天讲的这些东西，甭说听说过了，搁以前，他是想也不敢想啊！

可是在石天的嘴里，讲的是那么的稀松平常，好像这些事情原本就该如此似地。

开始只是石天在讲，后来，石天和孙思邈一起在讲，最后直讲的李世民冷汗淋漓。

这两个是什么玩意啊！一个好好的人，到了他们嘴里，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那些心肝脾肺肾在他们的嘴里，好像都是一些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东西，动不动就是切下一块来。

“来来来，既然讲到这里了，我再给你们讲一讲体循环肺循环。懂了这两个循环，想来你们对人体的运行机理也能有个深刻的认知了。

说到循环，就得先说这心脏了。这心脏一共分成四个部分，下面两个部分叫心室，上面两个部分叫心房。心房心室又各自分为左右两部分。

这血液从左心室里出来，运行到全身各处，给人体所有的器官带去氧气和营养。等送完氧气和营养之后，回流到右心房。

右心房的血液流入右心室，再被右心室送到肺里，把人体各器官排出的二氧化碳送进肺里，呼出体外。然后再从肺里带着氧气回流到左心房……”

体循环肺循环，现代医学的基础。只要把这东西整明白了，血液循环这一块也就算是有了一个初步认知了。

这东西孙思邈可是从未听过的，石天讲的兴起，孙思邈听的火热，李世民则是心里发毛。

这石天到底什么来历啊？他到底是杀了多少人才对人体有了这么深的认知？

讲着讲着，石天发现孙思邈跟李世民都不说话了，就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这让石天有些不明所以。

咋的？讲的这么明白了，这两个人还听不明白？这人的接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这些东西这样讲起来确实不太好理解，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找些小动物来切开研究一下。当然，想要用到医学上，最好还是找一些人的尸体切开好好研究一番。”为了照顾两人的接受能力，石天只好圆话道。

讲的多了，他也怕孙思邈一时接受不了，万一再生了逆反心理，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那可就惨了。

今天讲这么多已经不少了，石天也不准备再往多了讲了。讲多了也没用，想要规培孙思邈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不说别的，光是一个无菌操作，孙思邈接受起来就需要时间。

不过，孙思邈的注意力可完全不在这里。听到石天提到尸体，孙思邈的眼睛就亮了，然后慢慢将头转向了一旁的李世民。

以孙思邈的能力，想要弄个尸体还是有些难度的，可是这种事情对李世民来说，就没有那么高的难度了。

大理寺的大牢里，一年怎么也能判上几十上百个死囚，有些死囚可能还有家人来收尸，但是总有一部分会无人认领，最后只得抛尸在乱葬岗中。

除了死囚之外，还有那战场前线，尤其是那些敌国的士兵的尸体，那可是要多少就有多少，而且都还能保证新鲜。

“石县男，刚才你口中的细菌是何物？病毒又是何物？”见李世民自觉的去找尸体去了，孙思邈回过头来，继续跟石天探讨道。

讲到医术，那就不可避免的要讲细菌和病毒。细菌是什么，病毒是什么，石天也是一知半解。如果让他用详细的理论去论证一下，不好意思，这可不是他的专业，他也无能为力。

“这细菌，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种身体极小，肉眼看不见的虫子。至于这病毒，那就是比细菌更上小上千倍的小虫子了。

如果你想要看这细菌，过些时间，我做一个可以将物品放大的镜子，或许还有可能让你看上一看，如果是想要看病毒的话，那就困难了，最起码短时间内是无法实现的，因为它太小了。”

玻璃工坊现在已经开始试着生产了，以现在的普通玻璃，想要造出显微镜还是有些困难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石天，相比医疗，这才是他的专业。太过高精度的显微镜造不出来，可是放大个千八百倍的光学显微镜，花些功夫还是可以试着搞一下的。

虽然没有显微镜，不过想要求证细菌倒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在发明显微镜之前，人们是怎么求证细菌的？好像是用鹅颈瓶吧！

“孙神医，细菌这东西，想要用肉眼看到可能不那么容易，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来证明它的存在。

弄一锅肉汤分成两份，一份装在普通的盘子里，另一份装在一个密封不透气的罐子里，过上三天，你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这普通盘子里的肉汤，三天之后必然会被细菌给分解腐败掉，就是疡症一样散发着恶臭。

可是密不透气的罐子里的肉汤，只要你密封的够好，而且装入滚烫的肉汤之前，罐子用酒精仔细地杀过菌或者用沸水煮过，放上三天，肉汤保证不会变质。”

能不能看到细菌暂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孙思邈先接受细菌这一理论。

或盛放肉汤这种事情试都不用试，是个人都知道，以现在的气温，三天之后那肉汤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如石天所说，密封盛放肉汤他还真没试过，回去之后倒是可以试一下。

“那这细菌对人可有什么破坏？只是疡症？”孙思邈的问题有点多。现在他问的这些东西，只是在倾听石天的理论，至于这理论对不对，回去之后他再慢慢地一项项研究就是了。

作为一个道士，反正有的是时间，如果能够为道家研究出一个全新的理论体系，那比给几个病人开上两个方子要强得多了。

相比儒家那些意识形态上的那些形而上的东西，道家的东西还是很务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