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辞行（1/1）

为了避开萧家吃饭时间，楚恨天下工后总会在竹林巷附近溜达一阵。毕竟，竹林巷这段时间对待自己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恐惧的眼神楚恨天是看得出来的。有时候他自己也很奇怪，还特意照了一下镜子，除了英俊潇洒外，就没有其他缺点了。

“叶姑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苏州。”楚恨天咬着卖艺父女送的馒头，懒洋洋的坐在地上。

卖艺少女自称叶萱，这些时日，楚恨天回竹林巷前，都会找他们聊天说话。

叶父正在收拾摊子，回头道：“咱们卖艺人，哪里有钱就去哪里，等这里的人都看腻了，赚不到钱了，再离开不迟。”

“你一个大男人独自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呀。”叶萱正在楚恨天身旁活动筋骨，一拳一掌，打得虎虎生风。

楚恨天佯装失色，摸着自己的脸，“莫非要劫色？”

叶萱呸了一声，“我是让你有时间啊，练习武艺，这样才好保护自己。如果你愿意学，我可以教你的。”

叶父听到这话，暗叫不好，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假装没有听见，继续收拾摊子。

“叶姑娘啊，我腰老了，练不了啦。正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人活一世，想出人头地，靠的是这里。”楚恨天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呵呵，上次被几个地痞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劳心者治人。”叶萱嘲讽道。

“每一个打我的人，我都当他们是磨练我的磨刀石，我还得感谢他们呢。”

叶萱俏脸生寒，气极反笑：“要不要也感谢我！”

“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是君子，是女人。”

“孔子曰：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

叶父虽然在收拾摊子，却耳朵一直竖着，听着两个小年轻斗嘴。这苏州城呀，还是早点走的好。

楚恨天也打算离开苏州了，这时候有些不舍的道：“叶姑娘，我明天打算离开苏州了，多谢你们这些时日陪我说话。”

叶萱一愣，神情忽然有些低落，“这……这么急吗？”

“这里的人，不知为什么，都怕我，不敢和我说话。我呆在这里也是无趣，换一个地方的好。”楚恨天望着远处的一艘船，落寞的道。

“那你打算到哪里去？”叶萱声音中充满一丝苦涩。

“我是一个孤儿，也不知道去哪里去，就任意的飘吧。”楚恨天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数也不数，递给叶萱，“这些时日吃了你们不少东西，全当做补偿。”

叶萱啪的一巴掌打落楚恨天手里的铜钱，柳眉倒竖：“我给你东西吃，那是看你可怜，又不是卖给你！你真是狗眼看人低，我看错你了！”

楚恨天捡起洒在地上的铜钱，讪讪的笑道：“叶姑娘，对不住，我是一个不愿意欠人情谊的人。”

叶萱低着头，转过身去，用手摸了摸眼眶，再也不看楚恨天一眼。

楚恨天恭敬的鞠躬拱手，一脸肃穆的道：“叶大叔，叶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

叶萱背对着楚恨天，倔强的抬起头，一行行清泪流淌出来，她冷冷的道：“要走就走，谁和你有缘了，谁又愿意再见到你！”

叶父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里暗叹，向楚恨天说道：“那就祝楚公子此去星辰大海，一路繁花。”

楚恨天颔首道：“多谢叶叔！”随即一个转身，大步的向竹林巷而去。

叶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猛地回头，只见楚恨天飘逸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叶父轻轻的拍着爱女的肩头，递了一根手帕给她，眼神十分复杂，劝慰道：“萱萱，爹明白你的心思，咱们不是一路人，你们注定没有结果的。你就把他当做你生命中的过客吧。”

楚恨天手里拿着一只茉莉花，回到竹林巷，萧家四口人坐在饭桌前，正等着他。

饭桌上，摆着几道菜肴正冒着热气，挨着萧老板的位置上还有两个酒杯，酒杯里掺满了酒，小满站在凳子上，淘气的摇晃着桌子，酒杯里的就也一晃一晃。

萧老板见楚恨天进门，慌得站起来，拱手道：“楚……楚少侠，来，坐下吃饭。”

楚恨天笑了笑，拱手回道：“不用了，萧老板。我已经吃过了。”

“这……”萧老板有些尴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萧姑娘，昨天是你的生日，送你一件礼物。”楚恨天将茉莉花递给萧姝。

萧姝受宠若惊，激动的接过鲜花，眼睛有些湿润，盈盈一拜：“多……多谢楚大哥。”

忽然，楚恨天朝着萧老板和萧母深深一揖，说道：“这些时日，多谢你们一家收留，我楚恨天感激不尽。”

听到这话，萧姝忽然脸色一变，手不由的微微颤抖，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我明日一早，就要离开苏州了。我身无长物，这段日子，也存了一些钱财。”

楚恨天将布囊里的铜板递给萧老板，“虽然不多，但这也是我全部了，还望萧老板不要嫌弃，剩下的，算我欠着，等有朝一日，楚某再来报答你们一家的大恩大德。”

萧老板和萧母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是悲是喜。

虽说这楚恨天没什么本事，人也有问题，但是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是一个非常正直的青年，相处这么长时间，难免也有些感情。

小满眼泪汪汪的，“楚叔叔，你要走了吗，我舍不得你。”

楚恨天见萧老板楞在当场，不接这布囊，便将布囊放在饭桌上，点头向萧姝点了点头，又温柔的摸了摸小满的头，转身走进自己卧室。

一家四口呆呆的坐在凳子上，气氛十分的沉默。萧老板望着满桌的饭菜，轻轻叹了一口气，楚恨天毕竟与自己一家非亲非故，走是迟早的事情。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帮小满夹了一筷子菜，“来，吃饭吃饭。”

“我不吃！我不要楚叔叔走，我要楚叔叔，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