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抢亲(1/1)
楚恨天现在视玄同为知己,几乎无话不谈,如果说在苏州谁最让他难忘,必然是这位玄同。
“我被世人误解太多,他们毁我谤我欺我辱我,不想与他们理论,任由他们去吧。”
“嗯,那就祝楚兄这一去,一路顺风。”玄同拱手,深深的作揖。
“玄同兄,我看你一天无所事事,不如与我一同,天南海北,岂不快哉?”
玄同微笑摇头,楚恨天眼神失望,向着他也拱手道:“玄同兄,咱们后会有期!”
楚恨天转身,向着那画舫去了。
画舫已经靠岸,下来几个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楚恨天让过这些人,一只脚踏上了画舫。
“且慢!”
身后传来了玄同的声音,楚恨天心里一喜,莫非玄同改变主意了,愿意和自己一起走?
楚恨天转过身子,只见玄同正向着自己挥手,楚恨天快步来到玄同面前,笑道:“玄同兄,有何吩咐?”
玄同看着楚恨天的眼神很是深沉,让楚恨天心里有些发毛。玄同半晌才道:“楚兄,我有一事,还要请你帮忙,想要耽搁你一些时间。”
楚恨天心里一沉,原来是要人帮忙啊,不过他还是说道:“玄同兄但有吩咐,楚某无不奉命。”
玄同怔怔的看着楚恨天,又扭头看了看竹林巷方向,说道:“我与那刘虎有些交情,这两天他都没有来了,我想请你帮我带个话,让他马上来码头,我有要事。”
“好!”
楚恨天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下来,转身便又返回竹林巷。玄同看着楚恨天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楚兄,这件事,只有靠你了。”
自从楚恨天伤了自尊,出去打工赚钱后,总是早出晚归,除了睡觉,几乎看不见人影,萧家就真的成了睡觉的客栈。虽然如此,这里也算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一个临时的家。再一次返回竹林巷,他居然生出一丝近乡情怯的情感。
一大早就出门,走了一个时辰,楚恨天感觉有些饿。他好奇心起,打开萧母送的包裹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些散碎的银子,大概有五两左右。银子旁边,还有一双精致的新鞋子,上面绣满了花纹,最前面还绣了一个娟秀的“楚”字,脚后跟还有一个小小的“姝”。
楚恨天笑了笑,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温暖,这竹林巷中如果谁对自己最好,非萧姝不可。
自己一早出门,送别的只缺少了萧姝,不知这次返回,能不能见她一面,不知怎地,他心里有一丝的期待。
将近中午时分,楚恨天终于再次回到熟悉的竹林巷。竹林巷里面的发出嘈杂的声音,一大群邻居围在刘家门外唉声叹气,看见楚恨天去而复返,都纷纷躲开,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楚恨天心中诧异,推开门进去,只见卧室内,刘父和刘母守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而床上,躺着昏迷的刘虎。
刘虎脸色苍白,头破血流,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只是起伏的胸口,证明还活着。一个郎中一边替刘虎把脉,一边劝慰刘虎父母。
难道出了什么大事?楚恨天连忙询问,刘父刘母紧咬嘴唇,对去而复返的楚恨天视而不见,只是摇头哭泣。
楚恨天皱着眉头走出刘家,推开萧家大门,一下子被里面的情形震惊了。
萧家堂屋内,到处一片狼藉。
满屋被砸得乱七八糟,椅子坏了,门窗破了,一把带血的菜刀嵌入简陋的门板,桌子翻了,堂屋的香炉灰撒了一地,各种牌位的杂乱无章倒在地上,盆盆罐罐的碎片到处都是,地上还有浸透着一缕缕没有干涸的鲜血。
萧老板额头破了,脸上还有没干的血迹从额头沿着脸流到脖子,他两眼空洞的躺在被砸坏的瓦罐边,喃喃自语,也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萧母头发散乱的抱着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小满,呜呜的哭泣,小满则是不停的叫着姐姐,哇哇大哭。
一家四口,唯独少了萧姝。
楚恨天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扶起萧老板,问他出了什么事,萧瑜魂不守舍,只是摇头,嘴里念着什么,听不清楚。
楚恨天暗叫不好,他黑着脸,快步走出院子,对蹲在地上的童元周阴沉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童元周坐在磨刀石上,无力的摇头,支支吾吾的告诉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沈家向萧老板见求婚不成,今日一大早,张管家便抬着大花轿,率领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冲进来抢人,萧老板便与这帮人争斗起来,刘虎见有人来抢萧姝,与这群人拼命。
最后刘虎被打成重伤,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而萧姝也被沈家抢去了,今天便是成婚之日。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今天楚恨天在街上碰见的便是迎亲的队伍。
童元周缩着身子,双手抱膝,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精气神,他历来以胆小,从不惹事。今天,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丁来抢人,他很害怕。
当看着萧瑜夫妻高声呼救,拼命阻拦,他很想上去帮忙;当看见小满上去咬人,被人甩在地上的时候,他很想上去帮忙;当看见萧姝拼死挣扎,露出无助绝望的眼神的时候,他很想上去帮忙;当刘虎拿着菜刀不要命的与人拼斗,刘父被人殴打,邻里的妇孺跪在地上哀求哭泣,他也很想上前,但是他退却了,他太害怕了。
现在,萧姝被人抢走,刘虎被打得昏迷,他作为围观者自然毫发无损。但是,他心里却饱受良心的煎熬。
畜生都知道互相帮忙,人活一辈子,如果一点正义感都没有,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有的人还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
童元周不停的颤抖,身体越缩越小,手指已经掐出了血液。
楚恨天轻轻的眯着双眼,脸上露出无边的杀气,这些时日聚集的怒火彻底爆发,他一声暴喝,震得周围哗哗作响:“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