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骗局(1/1)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满城皆知,侯府嚣张跋扈,胸无点墨的二小姐今日出嫁。
嫁给当今太子。
众人忿忿不平,太子博学多才,只因已故镇远将军是二小姐外祖,当朝护国女将军又是她阿姐,太子便只能娶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红霞漫天,大红喜轿过长街入东宫。
江晚清少女怀春,满心羞涩,隔着金色盖头,看到了她的夫君,身子挺拔,剑眉星目。
她终于嫁给爱了六年的焰尘哥哥。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
江晚清被送入喜房,龙凤烛高燃,却在她踏入的刹那间熄灭,随之而来的是锁链声。
喜房门被人上了锁。
大婚当日,还未共饮合卺酒,一身嫁衣的她便被人锁在屋里。
江晚清惊慌。
“小桃。”江晚清急切的呼叫着贴身丫鬟,却无人应答。
她强忍着不安提高声音又叫了一遍。
耳边仍然寂静一片。
静,太安静了。
本应锣鼓喧天的喜日,却诡异的安静。
江晚清一把掀开盖头,拍打着门板。
“来人,快来人,是谁把房门锁上了?快开门。”
“小桃去哪了?快开门,究竟是谁胆大包天把我锁在屋里。”
“快来人呀,焰尘哥哥,你在哪?快来开门。”
江晚清用力拍着门板,隔着门缝一遍遍的呼叫着。
诺大的太子府,大婚当日,却不见一个人。
喜房里江晚清惊惶失措,她终于意识到不对,愈加大力的拍着门板,头上的髮冠叮当作响。
夜幕降临,清月高悬。
这样一个喜灯高挂的日子,她被锁在喜房叫了一夜。
她的嗓子都是哑了。
怎么会这样?
焰尘哥哥去哪了?
为何没有人发现她被锁在喜房里?
为何偌大的太子府没有一个人来?
江晚清满腹疑问,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她。
铺满喜床,那寓意早生贵子的花生红枣,此时讥讽的她遍体生寒。
她颓废茫然的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
精致的妆容模糊,头发凌乱,胸膛之下的心脏狂跳着,叫嚣着不安。
“砰”的一声!
终于在日上三竿,房门被人踹开。
江晚清欣喜的起身,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愣住。
“焰尘哥哥……柔儿妹妹?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江晚清喉咙发紧,
面前她的新婚夫君搂着她同父异母的庶妹。
她的庶妹面色红润,身上穿着独属于太子妃的华服。
“姐姐,你果真蠢笨如猪,你不会认为焰尘哥哥真的爱你吧。”沈柔儿抬头理了理头上的凤钗,看向江晚清的目光如同看傻子一般。
不知怎么回事,江晚清心底腾升起惊恐。
“什……什么意思?焰尘哥哥,柔儿妹妹这是怎么了?”江晚清脸色僵硬,她扭头看向消失一夜的夫君。
“哈哈,既然姐姐想不明白,那妹妹就为姐姐解惑。”沈柔儿拿帕子捂嘴轻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焰尘哥哥从未爱过你,他委曲求全在你身边哄着你,不过是为了得到你外祖家的支持,姐姐,你竟没有一丝自知之明,你在京中声名狼藉,愚蠢跋扈,焰尘哥哥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对了,昨日姐姐一声声的呼叫,听的妹妹心生不忍,但焰尘哥哥一直缠着我,妹妹实在分不开身来看姐姐。”
沈柔儿的嘴一张一合,江晚清却如坠冰窟。
焰尘哥哥从来没有爱过她?
与她在一起都是为了外祖家的势力?
昨日,她的新婚之夜,她的夫君与庶妹在一起?
刹那间,江晚清耳朵战鸣,脊骨都泛着冷意。
她不相信!
她不愿相信!
“焰尘哥哥,柔儿妹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竟都说些胡话。”她脸色惨白,笑的牵强,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颤抖。
而楚焰尘自始至终都宠溺的看着沈柔儿,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她。
“哼,姐姐,你知道疼爱你的外祖父外祖母是如何死的吗?”沈柔儿的声音幽幽响起。
一贯的甜美温柔,但听到江晚清的耳中却像长着尖牙的恶狼。
“什……什么意思?”她声音发哑。
外祖父外祖母不是去寺庙祈福,马儿发疯失足坠入山崖吗?
“呵呵,你外祖父外祖母是被焰尘哥哥杀死的,焰尘哥哥以你为要挟,向他们要江家军的令牌,可她们不知好歹,焰尘哥哥就只能杀了他们再伪装坠入山崖,哦对了,你外祖母临死之前还再叫你的名字。”
“还有你弟弟,原本焰尘哥哥没有想杀他的,可惜,他竟察觉到你外祖父死的蹊跷,没办法,焰尘哥哥只能把他也杀了,一开始还找不到机会,后来还是以你为诱饵把他哄骗到城外才得的手。”
沈柔儿姣好的面容狰狞扭曲,宛如恶鬼。
一字一句,像是带着獠牙的狼,撕咬着江晚清。
她目眦欲裂,浑身发颤。
“不可能!不可能!焰尘哥哥,柔儿妹妹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江晚清瘫软在地,她双眼猩红的抓着楚焰尘的衣摆,宛如泅者见浮木。
“滚开,别脏了本王的衣袍。”楚焰尘眼神带着厌恶,一把将江晚清甩到地上。
一块令牌从他的衣袖甩出来。
江晚清瞳孔震颤。
那是阿姐的令牌,能号令江家军的令牌,怎么会在楚焰尘手里?
她如疯魔一般,将令牌攥在手心,令牌的棱角硌着手心的软肉,鲜血淋漓。
沈柔儿看到江晚清拿着令牌,嘴角的笑容更加恶劣。
“姐姐,妹妹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下人拿着一个盒子进来,摆放在江晚清面前。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却让江晚清畏惧到眼前发黑。
她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颤抖着手一点点靠近木盒。
“啊啊啊啊啊!”
“阿姐——啊——”
木盒打开,惨叫声震聋欲耳。
那里面……
是她阿姐的头颅!
她阿姐死不瞑目!
“啊——阿姐!阿姐!”江晚清的惨叫声尖锐,悲鸣,崩溃。
抱着她阿姐的头颅,癫狂失常。
“楚焰尘,沈柔儿,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们!”她歇斯底里,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
“砰”的一声,胸口重重挨了一脚,江晚清脸颊磨砺着地面,嘴角吐出鲜血。
一向对她温柔爱护的焰尘哥哥,此时割裂成凶神恶煞的魔鬼。
“江晚清,六年,本王整整忍了你六年,为了得到江家军的令牌,本王不得不与你成婚,引你阿姐回京,再瓮中捉鳖取她首级拿到令牌。”
楚焰尘的嘴巴一张一合,眼神阴厉,看向江晚清的眼神像是脏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