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楔子二龙城(1/1)
太尉府屋顶
沐晓云与一名青衣少年躲在屋檐后,沐晓云时常冒出个头听听屋内太尉与几位将军的交谈,而青衣少年却只躺着,时不时拿起旁边的酒壶喝上两口,最后沐晓云也不闹腾了,一同躺下,对身边人说道
“薛悯,你们这次应该也是来两个人吧!另一个人呢”
“丢了”
沐晓云侧撑着“不会是跟我..我师弟大顺一样折牢里去了”
薛悯笑了笑“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应该接谁吧,下面就有两,咱们正好一人一个”
“另一个人是谁,你家的木头,大胸,还是格格”
“这都什么外号,谁起的,被师姐知道你会被打死的。”
“你就说是不是一听你就知道是说谁吧!反正不是我起的,打死的不是我。”沐晓云双手一摊事不关己的样子。
见薛悯不再回话,沐晓云再次躺下,
“咱们在这就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要不要换个地方躲躲,”
薛悯“我施了法,凡人看不见我们,”
“不是不能用法术吗?我可要举报你”
“说的是不能人前显圣,看不见不就不算了,你多来几次凡间就知道这样多方便了,我可不相信你没动过手脚,这身衣服怎么来的。”
“ 呵呵,怪尴尬的”
几位将军走出房间,换上新锦衣的赵华荣对着领头的将军恭敬说到"拜见上将军”
温出乔回礼道“赵叔你此次临危受命,帮太尉整治好并州,都龙关我会守好的。”
随后赵华容进房,还没等行礼刘虹便来到他身边,
“不必多礼了,准备八匹快马,将八封书信送往六位藩王所在城池,两封送京城,到达临汾,晋城,长治改走水路,随后你再率领民兵将民道全部封闭,今日起全城禁足,收缴城内所有大缸装满烈酒堆放官道兵道两侧,”
赵华容接过出城手令后,准备退下,刘虹拉住他,一直紧皱着眉头,“老赵,多年前我们一起抗胡,你的心胸我是了解的,此次胡人入侵,事关灭族大事,这份情报,温出乔没看过,你可以看,看后,你就要跟我一起背负千古罪名。”
刘虹低头弯腰双手托起竹简伸向赵华容,
拿过竹简笑道“太尉要做的事,一定是对的,我相信你。”
都龙关距离并州一千五百千米,是并州边防关口,两地中间的土地大多是种植粮草的稻田,还有一条运河,运河旁有着一片竹林,
部队通过运河后,温出乔骑马独自前往竹林,入林后见一竹屋,门口挂着灯笼,下马后在门口行礼喊道“先生在否”
三天前温出乔在竹林见到一位仙人,仙人身着白衣长袍,脸上带着骨质面具,前额似虎牙,上颚长牛角,
温出乔的战马性烈,生人不得靠近,却被仙人牵着缰绳顺走了,温出乔一路尾随跟到了这间竹屋,仙人进屋后传来声音“借你坐骑几天。回来后有你好处”之后头晕目眩的走出了竹林,
随行的士兵汇报他进入竹林后就失踪了,且查遍了整个竹林也未曾发现竹屋,后又进来过几次,却只有自己能遇到竹屋。
现在军情紧急,狼烟哨塔很大可能被攻破,胡人具体位置并不了解,天高皇帝远,增援赶过来太久,兵力不足,温出乔想着,仙人是否有些许神通,能够力挽狂澜。
今晚若是仙人还未回来,可能战线吃紧,便没法再来了,想罢起身推开竹门进去。
温出乔警惕的走进来,屋内的布置非常节俭,一床一桌一凳,桌上有着一个被黑布包裹的物品,看形状像是剑。四角各点有一个烛台,
烛火被微风吹的摇摆不定,照应温出乔俊美的脸庞,皮肤麦黄,粗眉剑锋。
回身准备关门却看到久久不见的仙人站在门口,戴着白骨面具,单膝下跪拱手道“并州守军温出乔,求仙人救世,”
白衣男子将门关上,走到温出乔旁边,拍了拍他肩膀“堂堂上将军,还信鬼神,”
温出乔并未起身继续说道“昆仑山有传说,仙人缥缈,不入世,天赋异禀者,可得仙人引见,求仙问道。”
“我是来自昆仑,但不是仙人,其实昆仑里没有仙人,只是一些修仙者罢了,你可以叫我穷奇”
穷奇带领温出乔坐在桌边,凳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两个,说道
“温出乔八岁时灵脉苏醒,变得力大无穷,单手就能推倒房屋,你爹见后开始把你当男孩养,此后入战场光靠蛮力举世无双,并州有你是百姓的幸运。”
“穷奇仙人,个人力量终究不能左右大局趋势,只要能助我抵抗胡族,我愿意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穷奇“你的确脑子不太好,天下大势是无法更改的,昆仑的那些老家伙早就推算出你们的结局,我就算帮你抵抗这一次,也不会有任何变化,难怪刘虹不将计划告知你,你的眼界太低,做不了决定。”
温出乔“太尉有事瞒我”
“他只是在做正确的事而已。”
温出乔“那穷奇仙人,此番千里迢迢来到并州,是为何事,”
穷奇起身走向床,边说边脱鞋躺下“昆仑有一些传统,凡间有天资卓越的人死时,各宗门可以派遣修士前往,在人濒死前救一把带回宗门收为弟子,”
“您是来接我的吗”
穷奇“不,我是来害你的,我已经拿到我需要的东西了。桌上有颗药,吃下后可以让你两个时辰内立与不败,如同霸王降世,同时你的灵脉尽毁,就会失去前往昆仑的资本。”
一个小盒子出现在温出乔门桌前,将盒子收好,温出乔起身恭礼双膝跪下“我代黎明百姓感谢仙人的馈赠。”
退出竹屋,门口拴着两匹马,温出乔骑上来时的马离开。前往都龙关,此时日出的晨光才亮起,
哨塔,从都龙关开始,每隔一百里就会设立一座狼烟哨塔,哨塔高二十米,由方砖搭建,占地七亩,
每个哨塔驻扎官兵约百人,白天在规定时间会点燃狼烟传递四周情况,晚上若被偷袭也会点燃大火警惕。
第三哨塔,胡人将哨塔上士兵尸体丢下,四名将领被打断双腿跪在点燃狼烟的峰台边,一名虎背熊腰的胡人抓住其中将领头发拖到前面,手持一把伐木的斧头,斧背可以当做锤子,
“老子的耐心已经耗没了,”斧背敲向肩膀,将领哀嚎趴在地上,手臂脱臼,
“点燃狼烟什么时辰”踩着后背一斧砍下手臂,“你们可能对自己下场不是很了解,让你们来看看”
胡人将三位将领压到哨塔边缘,向下看去,只见已死的士兵开膛破肚躺在案板上,四肢被砍下,一旁烧了一口大锅,胡人将四肢剁成块状扔入沸水中,还有些胡人正在大快朵颐。
三名将领看到此场景后目瞪口呆,甚至还有人吓尿了, “你们简直不是人,都是畜生”其中一人挣扎大吼,挣脱擒住他的胡人,双手扒拉哨塔,纵身跃下,
另外两人也准备跃下,被紧急拖拽回来,
拿斧的胡人走向他们,并将斧头调转过来
胡人首领骑在马上,看着哨塔上掉的人,没有一丝动容,
他的样貌不像其他胡人五大三粗,少些粗壮多些精炼,毛皮制作的帽子下是一双犀利的眼睛,
肩上一只老鹰展翅飞向天空,首领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眼神看向都龙关方向,茂密的深林里仿佛有人影走动,
瞬间拉弓射向树林,随后带领骑兵冲向树林。
温出乔站在都龙关上的瞭望台,见到了第三个哨塔的狼烟飘起,心里的石头总算稍微放下,嘱咐副将部署后就回到的作战厅,众将军都围绕着沙盘,
温出乔 “诸位都是跟随我父亲多年的战友,我资历尚浅,冲锋陷阵我在行,排兵布阵还需依靠各位叔叔。”
大家都知道温出乔作战勇猛,并不善用计谋,行事优柔寡断,不抛弃任何人,也时常将自己落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自她入伍以来经常以一敌多,有几位叔叔的确知道她是女儿身,但她就是杀人的料,天生怪力,再加上她父亲培训,战场上越发英勇,
见识到的士兵对她也越来越崇拜,树立的威望也越来越高。
刘太尉上位后,也破例将她的职位提拔到了最高,在并州仅次于太尉。
张天逸“哨塔的狼烟虽然准时点燃,但太尉早有吩咐,天未亮就已经派探子前往,若第二哨塔没有点燃狼烟,那么他们就已经开始撤退,以我对太尉的了解,战况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胡人多半已经在第三哨塔,太尉只是去确认敌方正确的位置。”
此话一说其实已经对哨塔士兵的存活不抱有希望了
整个北边胡人有五个大族群,称之为五朝奉
胡人大多作战讲究速度,因为是游牧民族,不常定居,打完一个地方后,收集所需粮草就会去攻打下一个地方。
多年前太尉就利用粮食补给路线太长,胡人士兵思乡情结,将对方逼退。
其中一位将军说到“要不飞鸽传书给最近的城池,只要能撑到援军”
张天逸“太尉也发过书信了,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次胡人缓慢渗透,被发现后绝对是强烈猛攻,马上就迎来第一场战争。”
胡人的作战风格转变让他心里总有一些不安
温出乔“那么太尉是不是已经在疏散民众迁离。”
张天逸“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
午时,赵华容听到了都龙关吹响了号角声,脸色凝重,下令将两地间的稻田,没有收割的粮食全被被一把火烧尽
破釜沉舟,向死无生
民兵将多年来战场上残留的武器分发到民众家里,有生锈的,破损的,只要还能杀人,妇女们都帮忙打磨利器,
边防多年战事,居留在并州的,都是边防军人的后代或者家人,他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也世世代代守护这里。
前来走商的商贩,也被强行留下来。
赵华容回到家门前,整理了一下衣服,门被打开,一个豆蔻年纪的女孩抱着一盆水,见到赵华容后直接往他脚上倒,赵华容立马挑起躲开
女孩皮肤如羊羔洁白,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也是老赵这么多年来愧疚,娇生惯养出来的。
“日子过得好好的,升什么职,从昨晚出去到现在才回来,你的刀都放了多少年了,铁锈都比刀还要厚了”
赵蔺把水盆给赵华荣,自己回屋准备烧水做饭。
老赵打了一盆新水,在灶台旁磨锈气斑斑的朴刀,女儿赵蔺洗菜做饭,父女两就这样安静的忙着自己的事,
炊烟升起,远方传来了嘶吼喊杀声,伴随号角与战鼓。
膳后,赵华容带上磨好的朴刀,看了一眼房间里摆放的战甲,那是早些年与太尉一起抗胡所穿戴的。
赵蔺在他身后抓住衣角,“爹爹,家里玉米没了,明天回来要带些素菜。”
“这几日不要离开房门,粮食会有人送来的”
赵华容没有回头交代几句便开门离去
新官服是崭新的锦衣,不像旧差服那般容易抓住。
待老赵走后,赵蔺的眼神由清澈变得深沉,灶台旁有一筐藏起来的玉米。
赵蔺打小聪明伶俐,对事物的感知异常灵敏,她隐约感觉到,危险越来越近。
收拾好两人份行李,赵蔺锁好门,她得去找到那个不靠谱的老爹,为了身衣服卖命不值当,
一路前往太尉府,黄昏时才赶到,此时太尉府大门敞开,门口没有守卫。
在门口往里望去,只见太尉府屋檐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年,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揉了揉眼睛,再定眼看去什么都没有,
赵蔺在门口旁席地而坐,并不知道老赵人在哪里,但他总会来到这里。
都龙城外,夕阳下,云朵照映大地的鲜红。
赵华荣伫立并州城墙,听着逐渐停息的战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