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求您了父皇(1/1)
第二天中午,醒来后的俞景又风风火火去找了世子,因为他隐隐记得,昨晚主子好像让他留在乾州城。
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所以简单洗漱后,他又冲向了府衙后院。
院门口值守的东宫侍卫一如既往,直接就让他进去了,因为梁骁交待过,俞景和阿贵一样是他的贴身侍卫。
这次俞景进来后,倒是没见到什么刺激眼睛的画面。
但他坐下后,刚想问也坐在石桌前的阿贵、主子在不在时,就听见房里似乎有点奇怪的动静。
俞景疑惑的对阿贵眨了眨眼睛,就见对方示意无事后,然后接过小福子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几口。
俞景知道主子应该是在的,他拒绝了小福子问他喝不喝水的好意,但对方却坚持将一杯茶水放在了他面前。
“一会儿喝”,
然后小福子笑了笑,看了阿贵一眼后就离开了,时间差不多了,他去看看厨房那边,还要让侍卫准备送热水过来。
“阿贵哥,我想见主子”,
俞景想起自己的事,有点烦闷的说道。
“那你一会过来吧,主子他们没结束,一会儿还要洗澡”。
“哦,那我一会儿过来”,
他站起身,停了一下又问道:
“现在洗……”,
这时房间突然响起一阵哐哐当当、类似桌椅碰撞的声音,然后俞景见阿贵朝远处的侍卫招了招手,对方立刻扭身,向伙房那边跑去。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问问,是不是需要自己做什么的时候,房里清晰的传出几声舒畅的呜咽,接着他主子浑厚的闷哼声骤然响起。
“……”
阿贵抬头,看到了小景瞬间红透的脸颊,就将小福子留下的那杯茶水递过去,看到对方一口气喝完,扭过身同手同脚的走了几步,然后快速跑向了院外。
小福子走过来,
“他回去了?”
“跑了,看把孩子吓的,都同手同脚了”,
阿贵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刚笑完,就听房间里传出主子的声音,
“阿贵,喝几壶茶了,不憋吗,哈哈哈”,
梁骁一语双关的笑话起自己的侍卫统领。
“……,回主子,憋”,
阿贵红着脸说完,见小福子低头打开了房门,他接过侍卫送来的水桶进了房间。
经过小福子身边时,看到了对方红彤彤的耳朵。
“主子,俞景说想见您”,
阿贵将水兑好后,和走进了浴房的梁骁回禀道。
“让他等着,那个臭小子,昨晚居然吐了我一身”,
想到昨晚的情景,梁骁的脸又黑了。
因为梁骁和太子二人这些天忙的焦头烂额,而且案子里有些令人心情沉重的事,让他们也因此有些情绪低落。
所以已经三天没亲热过了。
昨天终于结案后,二人如释重负,就打算好好尽兴一番。
可是他和太子正在秋千上浓情蜜意的时候,那小子来了,知道对方心结过重,为了开解这个自己十分欣赏的少年,就让言儿等了那么久。
没想到,最后那个臭小子,竟然吐的自己浑身臭气熏天的。
等他回来洗了几遍后,才感觉身上的味道终于消散了,可是言儿因为连日里劳心费神的,等他上床的时候,已然睡的香甜。
兴冲冲的他只能偃旗息鼓,轻轻将对方搂进怀里一起睡了。
早上,睡醒的两人都是精神抖擞的状态,梁骁享受了一会儿对方灵巧的抚摸。
等对方柔软的舌尖,在他喉结处湿湿一舔后,早已按捺不住的他,立刻就翻身压了上去。
府衙那边,今天只是些收尾的事情,也都提前吩咐下去了。
所以二人劳逸结合,亲昵了一上午,将屋子里搞的,跟龙卷风刮过似得。
这天,直到晚上,俞景才得到了世子同意见自己的消息,看到侍卫们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一直坐立不安的他听到通传,简直是用飞一般的速度去见主子。
等听到世子说,让自己在乾州城先待半年,他立时就不乐意了。
可他主子严肃的说,侍卫也是要通过考核才能任职的。
让罗小猛训练他半年,是因为对方御前侍卫的出身,自是有能力尽心尽力教他的。
俞景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直用桃花眼看着他主子,还带上了委屈的眼神。
梁骁一见本是英武勇猛的少年,现在偏用娇媚的眼睛盯着自己,立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黑着脸的镇北王世子一拍桌子,
“如果不愿意,就到西北大营去参加训练,等以后我回去了再说”。
梁嘉言还是第一次见到阿骁炸毛的样子,倒是颇有点以前臻王爷抱怨儿子时的神情,顿时忍不住笑出声。
从来都是梁骁气别人,这几天居然一而再的被俞景给气黑了脸,这样可乐的事情,如果让臻王爷知道,指定是解气的吧。
他又看看还在委屈巴巴的俞景,他明白,这个少年在最痛苦无助的时候,被梁骁他们救了回来。
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尤其,阿骁对少年不露声色的关怀和开导,自然会让对方起了不舍之意。
梁嘉言思索了一下,
“小景,想给阿骁做侍卫,本事一定是要够的,你跟着小猛好好学,半年后如果能过考核,到时候不管在哪里,你都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是,谢谢太子殿下”,
俞景见太子殿下已经发话,又看主子真的生气了,只好乖乖跟着罗小猛去了乾州守备营,只是走的时候还一直瞄着他主子。
当然他不敢再摆出委屈的姿态,毕竟镇北王世子梁骁的脾气有多大,他还是听过的。
所以,本来已经说好的事,第二天太子一行人出发的时候,梁骁见俞景又跑来了,就没好气的说了对方两句。
罗小猛知道,世子是看重小景的,就急忙解释清楚。
梁骁上马后,俞景没有跟着骑马,而是低头给他主子牵着马。
等出了乾州城,梁骁就不让罗小猛他们再送了,刚要出发,俞景突然喊道:
“主子,如果我提前通过了侍卫考核,能不能去找您?”。
“可”,梁骁打马而去,阿贵朝俞景挥了挥手后,也驾着马车跟着侍卫们出发了。
5个月后,通过了考核的俞景,赶往了都城,与回去过中秋节的梁骁他们汇合。
然后正式以镇北王世子侍卫的身份,陪着主子他们继续在各地巡查。
梁骁和梁嘉言一年多的时间,走遍了梁国除西北外的大部分城池。
除了江东人口拐卖案,他们还查出了越州官员强占民田案、崇州守备军空饷案、旬城大桥贪腐案和月白山门派灭门案在内的众多案件。
也因此对都城及各地的官场,进行了一次肃清。
而这对情投意合的恋人,也度过了他们一生中,最为自由、畅快的甜蜜时光。
众山之巅他们笑看日出,蓝天碧海他们牵手漫步,崇山峻岭他们追逐嬉戏,江河湖畔他们泛舟畅游。
春天,漫山遍野、杏雨梨云,有他们欢愉的纠缠。
夏天,江海湖泊、琴瑟和谐,有他们炙热的悸动。
秋天,农田牧场、硕果累累,有他们香甜的拥吻。
冬天,街市巷道、火树银花,有他们深情的呢喃。
一年的欢快时光过的很快,这天,在江州的太子和梁骁二人本打算按计划、继续向西北出发,这将是他们最后的一次巡查。
二人将西北放在了最后,是因为担心在梁骁家人面前,他们可能会掩饰不住两个人亲密的关系。
但是两个人又忍不住想去镇北王府,梁骁早都想家了,而梁嘉言,则想去爱人长大的地方看看。
但此时来自皇宫的一封急诏,让他们只能立刻启程回都城,因为皇帝病了。
当他们一回到都城,就被带进了皇宫。
梁骁带着阿贵和俞景,被御前侍卫领到御书房,他见到了早已等着自己的父亲。
梁嘉言则直接被带去了皇帝寝宫,小福子和东宫侍卫们都被禁军带走了,看到这个场面,两个人都明白,他们的事被发现了。
皇帝确实是病了,几天前,晋王梁乐成呈上来一份资料,里面是关于太子和镇北王世子两个人关系异常亲密的多份情报。
这是他一年多时间里、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来的,虽然没有最直接的证据,但是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表明了。
这二人的关系,确实超越了正常的君臣情谊。
这让皇帝一直自我安慰和自以为是的面纱,被撕破了,他终于相信了,儿子和梁骁两个人之间产生了违背世俗的感情。
这种感情,和自己与梁臻的情谊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震怒的皇帝病倒了,他先召了梁臻回都城,然后思虑再三,以生病的理由给太子他们发去了急召。
那个胆大包天的梁骁,如果知道了召他们回来的真相,可能会直接将梁嘉言带去西北,那样,情况将变得更加不可控制。
看着跪在床前的爱子,虽然满怀愧疚、却无比坚定的眼神,皇帝恼羞成怒的砸了药碗。
但这是他最喜爱的儿子,也是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太子,所以冷静下来的皇帝,稍稍平复了心绪。
他敞开心扉和对方讲了许多心里话,包括梁骁绝不会接受做儿子的男宠,还有他们二人以后的子嗣问题。
甚至儿子如果不当太子、不能登基,会出现什么后果,以及西北如何重要,蛮族如何狼子野心。
但这次,他自幼聪明懂事的爱子听完后,只毅然的说,他自己这辈子是离不开梁骁的,为了对方,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如果二人的感情不能被接受,他可以心甘情愿的抛去姓名和地位,与梁骁一道,镇守在西北。
皇帝没想到,自小培养的儿子,居然是这样的念头,他急火攻心中,第一次动手打了根本晕了头的儿子,然后喝令对方跪下反思。
头痛欲裂的皇帝暴怒中,甚至将闻讯后匆忙赶来的大儿子梁文信,头一次严词厉喝的赶出了寝殿。
两个时辰过去了,梁嘉言跪的脸色苍白、浑身是汗,但他依然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着自己的父皇。
只要成全他和梁骁,他哪怕不当太子,隐姓埋名跟着梁骁去西北。
当皇帝愤怒的告诉他不可能的时候,梁嘉言一边对他的父皇重重的磕着头,一边哭喊着:
“父皇,没有了阿骁,儿臣活不下去啊,父皇,求求你啊,父皇”,
青砖上立时砰砰作响。
皇帝急忙让几个太监拦住他,看到那张绝色而苍白的脸上,额头处已然流下了鲜血,明睿帝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父皇”,
看到父亲气急攻心的昏倒,梁嘉言此刻也是心如刀绞。
自小对自己疼爱无比的父皇,因为自己的事,已然面容苍老而憔悴,想来这几日都是忧心劳神、夜不能寐的状态。
太子跪在龙床边失声痛哭。
皇帝经历了短暂的昏厥后,慢慢醒了过来,他看着摇摇欲坠,却仍然不知悔改的爱子,也是痛心至极。
他将太子禁足在了东宫,让他考虑清楚、不要再心存妄念。
对外,皇帝则让人宣布,太子处事不知轻重,任性妄为,禁足一个月。
而镇北王世子梁骁,也被他的父亲镇北王梁臻,关在了位于都城的镇北王府的卧房里。
那天刚一进御书房,他就看到了表情极度愤怒的父亲,对方在一声怒吼“逆子”后,直接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次,不是以往那种虚张声势的教训,这次,梁骁没有像以前那样调皮的躲闪,这次,是父亲第一回亲自动手打他。
他看着眼眶发红的父亲,低头跪了下去,他不后悔与太子做的这些事。
如果让自己重新来过,他依然会选择与对方在一起的。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回的事,对不起自幼宠溺、疼爱自己的父母。
镇北王梁臻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如此安静的跪下,这是对方第一次这样沉默的面对自己的怒火。
了解儿子的他立刻明白,对方这是打定主意不回头了。
他愤怒的同时,更是心痛不已,会发生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是他始料未及的。
现在皇帝已经被气病了,晋王爷那边也一直是虎视眈眈,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对镇北王府,甚至整个梁国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他和皇帝商量后,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这俩人立刻斩断情丝。
一个好好的当太子,以后登基当皇帝,一个回到镇北王府将功补过、建功立业,所有人就当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尤其是爱子,如果能悔过自新,让太子也不再执迷不悟,那他还能和皇帝求情,继续保留梁骁的镇北王世子之位,这个儿子,就是他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