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修真文里的团厌31(1/1)
“黛宁。”谢扶白抱住她,任由她拳打脚踢,他压制住她,道,“冷静些。”
“你放开我,放开我!”
黛宁拼命的挣扎,却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谢扶白抱住她,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长发,安抚道:“我不祈求与你白首,我只盼你安好,你恨我也没有关系。”
“你滚开……”黛宁骂到一半,忽然咳出血来,衣襟前晕开大片的鲜红。
“黛宁,你怎么了?”谢扶白松开她,手在发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碰她。
黛宁咳了一手淋漓鲜血,红着眼睛,望着他,忽然笑了一下,极轻的一抹笑,嘲讽意味满满,她说:“你既然也是重生,那你不知晓缘由吗?”
“什么?”谢扶白愣住了。
重生这话,原本就是他骗黛宁的,从一开始,他只是莫名看到了她的记忆而已。
他自然不可能知道缘由。
“你重生时,那个声音没有告诉你吗?即使是重生,一切也都无法改变。”
谢扶白的神色忽然变得惶恐起来,“什么叫一切都无法改变?”
“就是,我最终会走上原路。”黛宁望着自己一手的血,忽然畅快的大笑起来,“我很快就要死了,你也是重生者,你不知道吗?”
“你骗我。”谢扶白不相信。
黛宁忽然抬眸,望着他,慢慢笑了,“我是不是骗你,你该清楚才是。”
“会有其他办法的。”谢扶白抓住她的手腕,坚定道,“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
“我不需要。”黛宁冷淡的别开脸,轻声道,“我们之间,除了早就断掉的婚约外,并无任何干系,我不需要你帮我。”
“可你不是说,你亦心悦于我?”谢扶白执拗的抓住她的衣袖。
“那又如何?”黛宁斩断衣袖,慢慢的站起来,长发散了下来,遮住面容,她低声道:“谢师兄,你不会觉得,有了上一世在前,我们之间,还会有其他可能吧!”
谢扶白闭了闭眼,冷静道:“上一世做下那些事的谢扶白,不是这一世的我。”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就变成了断送心上人活路的刽子手。
明明那个时候,他在计划着和黛宁的未来。
“那又如何?”黛宁冷漠转身。
是啊,那又如何,她恨他,可恨的那个人,又不是他。谢扶白对此心知肚明,却又觉得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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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二人摊牌过后,黛宁的身体就变得越来越差,开始畏寒,嗜睡,走一步都要喘三下。
谢扶白这段时日,带她去寻了天底下最厉害的神医,甚至擅闯了圣医谷,最后也一无所获。
不管是多么厉害的医修,也只得出一个结论:“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就是一日复一日的衰弱下去,找不到根源。”
直到秋末,黛宁的情况越发严重。
病骨伶仃,轻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身上披着狐裘,黛宁坐在树下,仰起头,视线正对树枝。
不久前还是枯黄的树,如今叶子已经掉光了,只剩下枯瘦的枝干。
狐绒中露出一小段精致小巧的下巴,黛宁看着眼前模糊的视线,不由得眯眼,道:“谢师兄,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但我想回沧澜山,我想回家,想见我师父。”
“你不会死。”谢扶白为她戴上帽子。
“我会,而且,我似乎快要看不见了。”黛宁伸出手,却觉得看自己的手都觉得模糊。
“能感觉到光吗?”谢扶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现在能,但不知道还能感受多久。”黛宁慢慢的说。
“再等几日。”谢扶白俯下身,拢紧她的披风,低声道,“誉神医,三日后会到,如果还不行,我带你回沧澜山。”
“多谢。”狐裘之下,黛宁垂下眼眸,淡漠又疏离。
“你若是恨我,可曾想过报仇?”谢扶白忽然问。
黛宁面上闪过几分茫然,随后摇头道:“我不恨你了,谢师兄,恨一个人,要花费大量的心血与气力,可是我,没有力气恨,我只想回家。”
“你为何,不让我回去?”
谢扶白的指尖,隔着几层衣袖,搭在黛宁手腕,轻轻摩挲几下,说:“这个痕迹,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发现也没事,我会在蛊发前就死去,不会有人因我而出事。”说到死亡之事,黛宁忽然问,“谢师兄,我是什么时候死的?那时我被关在暗牢,暗牢里,没有岁月流逝。”
谢扶白握紧她的手,艰难出声道:“你死于,冬日初雪。”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点晶莹,落到二人交叠的手上,很快融化,顺着谢扶白的手,滴到黛宁指尖,沁凉。
“下雨了?”黛宁不明所以,抬起头望天。
可是她根本看不清。
这场雪,来得又急又匆忙。转瞬便是鹅毛大雪,谢扶白及时立起结界,没让雪花侵扰到黛宁分毫。
他一点点握紧了黛宁的手,呼吸都放得缓慢,他说:“看来是等不到誉神医了,黛宁,我们回家吧!”
“是下雪了吗?”黛宁若有所感,往外伸出手。
“没有,只是下了场小雨。”
结界只护住了黛宁一人,谢扶白站在漫天飞雪中,乌发被染的雪白,他轻声说:“你不是想回家吗?我们回家,去见你师父。”
“好。”黛宁点头。
她站起来,却浑身没有什么力气,谢扶白将她背了起来,迅速往沧澜山而去。
黛宁安静的伏在他背上,良久,忽然道:“谢师兄,不去见我师父了,我们去看桃花吧!”
寒冬腊日,哪里来的桃花?
可是黛宁接着说:“你记得我们初见的时候吗?”
谢扶白抿唇,没有出声。
“想也知道,你肯定不记得了。”黛宁闭上眼,慢慢的说,“我们初见的时候,正是桃花开的最盛时,你救了我,满树的桃花,落了我一身,那个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了。”
“黛宁……”
“你别说话。”黛宁打断他,接着道,“那个时候,我的脚扭伤了,你也是这么背着我去的沧澜山,可是你的话很少很少,一直到我被师父接走,你都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