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教训他(1/1)
像这种人家,孩子的一场生日宴也就变相的是一场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又或者是生意场,谁喝了谁的敬酒,谁在和谁又说谁的私事,推杯换盏间就有好几段关系形成或者破裂。
纪韵棠随手拿了一杯不知名的饮料解渴,喝下去才知道是果酒,她在心里思量赵黎成长为如今性格的原因。
不似更大众化的女孩一样打扮,也不似寻常金尊玉贵家族养出来的才艺精绝谈吐不凡的大小姐的样子,她的外表、做派、爱好,都在宣告着自己的反叛特征。
认识这么久,她觉得自己或许猜出了池锐和赵黎之间的纠葛,但是不敢确定。
唯一知晓的是,赵黎的所作所为都像是在拒绝重蹈覆辙,不过是谁的覆辙,她不知道。
直到生日宴的后半场,那些上流人士纷纷退场,赵黎请来的圈内朋友们也都陆续离开,只有后面的这群人流露出了对吃生日蛋糕时寿星为什么没有出场的疑惑和关心。
梁祈见她心不在焉,便询问是怎么了。纪韵棠摇摇头说是一杯酒下肚有些头晕。
方婼和甘雪薇也刚走,学校门禁时间快到了。
“回学校吗?”人越来越少了,梁祈握着她有些凉的手关切道。
她摇摇头,“我们等等。”
“好。”他也不问原因,就陪着她在别墅的某处静坐着。
赵家人今天只有赵爸爸和赵黎出现,那位父亲从两小时前消失后就再没出现过。
服务员在打扫宴会过后的狼藉,询问了几回后也没再管他们俩。
纪韵棠犯困了,眼皮慢慢耷拉下去就挣不开,梁祈把外套给她盖着,把人半抱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觉。
客厅中摆放的大摆钟敲了铃,十一点了。
空旷的客厅中只有他们两人,门外有脚步声从远到近,赵黎冲进来,脸上的妆花了,梁祈由她通红的眼周猜测是眼泪弄花的。
听到动静后纪韵棠醒过来,对站在远处的赵黎喃喃出声:“黎黎…”
她赶紧跑过去查看她的情况,赵黎似乎没想到她还在,眼中的惊讶不出一秒就被委屈和悲伤替代,她一言不发地把纪韵棠抱住,小声抽泣着。
梁祈拿上自己的外套,才看见门口的池锐,站在那不知所措不敢进来。
现在他们两个人好像都有了自己能做的事。
纪韵棠被赵黎拉进自己的房间里,也算是给了池锐和梁祈在楼下交谈的空间。
“怎么了?不要哭啊黎黎,”她心疼地把人抱住,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脊背,她没见过这样的赵黎,甚至都没有想象过。
“你为什么还在啊?”赵黎抽噎着问她,也是问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要让纪棠棠看见这样的自己。
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怎么都擦不完,一定是天大的事才让她崩溃成这样,纪韵棠不忍心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她只心疼,只想让她停下来。
“在等你啊,生日蛋糕都没吃,也没吹蜡烛也没许愿,算什么过生日?”
赵黎笑了一下,定定看了她几秒,她知道纪韵棠说的后半句都是废话,这么心思敏感的女孩,肯定早就看出了自己和池锐的不对劲,她只听见“在等你”三个字,莫名的,心头暖了许多。
过了一会,赵黎平复好了些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这些破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对纪韵棠更用不着隐瞒。
“我爸今天本来是要给我和池锐订婚的。”
“什么?”纪韵棠小声惊呼,这句话的信息不亚于做一道从未见过的数学题,难以置信难以理解难以接受。
失语了几秒,她想了想今天之前赵黎的状态,覆上她的手问道:“你事先不知道,是吗?”
赵黎点点头,所以她才这么生气委屈。
“池锐是知道的?”怪不得,今天穿得这么隆重,原来是早有预谋。
纪韵棠捏紧了拳头,本以为池锐只是个不靠谱的,谁想到能做出这种事来?!
她立刻起身就要下楼去找那家伙理论,赵黎赶紧把她拉住:“哎哎你干嘛…”
“教训他!”今天她得颠覆一下自己的形象了,撸起袖子就是干。
“你回来,不用…”听她语气不对劲,纪韵棠狐疑地看向赵黎,对方眼神飘忽闪躲,有猫腻。
“你不会…”她试探着,“黎黎?你…是愿意的?”
赵黎红了脸不说话,这明显是默认了。
纪韵棠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啊,你这…哦没事…不过…啊——?”
她还是疑惑,她不是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但她最多也只是猜出了一个池锐对赵黎有意思,如今赵黎的态度倒是让她愣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赵黎把假发和发网一把撸下来,“你先听我说。”
“你,你说。”
她也不清楚自己对池锐的感觉,至少在今天之前是不确定的。
两个人认识了十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马吧,说到这四个字,赵黎被自己肉麻得起了鸡皮疙瘩。
两家长辈是生死之交,也很高兴两个孩子相处得这么好,高兴到时不时就提一嘴他俩凑一对的事。
赵黎对这种做法很排斥,她在10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个素未谋面却早已经阴阳两隔的哥哥,闯进那个很久都没人住却总是一尘不染的房间时,她翻到了好多本日记。
小时候的她就已经对写日记这件事嗤之以鼻,正常人谁写日记啊?
一开始她没准备管,只是觉得心情不好的时候进入这个房间待一待就会平静下来,很舒心很安定,她甚至会对着空气说话,哥哥是不是在这里,是不是在哄她。
父母对哥哥的存在闭口不谈,她耐不住好奇,渐渐从日记里找到了哥哥去世的原因。
从那之后,她就害怕自己走上哥哥的后路,她努力把自己变得不一样,但父母宠爱上头时她还是有种自己一定不会变得和哥哥一样的错觉,直到某天在书房门口听见父亲和池叔叔的交谈。
赵黎又开始害怕了,可为什么是池锐呢。
原来那些溺爱都是小恩小惠罢了,在大事上父母竟然还是会狠心地将她推出去。
她时常纠结疑惑,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池锐呢。
纪韵棠听得云里雾里,认真思量了一会还是语重心长地说:“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要一直把自己和你哥哥的人生联系到一起,或许,长辈们本来就只是想看你们好好在一起呢?”
“这样吗?”赵黎若有所思。
“这个问题让你纠结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干脆一点问出口呢,这才像你的行事作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