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人与棋（1/1）
年关将至，除了萧晨，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萧晨带着小艾，悠哉悠哉的出了门。
先是去喝了碗粥，又给小艾买了几串冰糖葫芦，这可把小姑娘感动得不行。
本来打算去拜访一下唐宗仁，却不想扑了个空，唐宗仁到城外办事去了。
萧晨只好带着小艾百无聊赖的沿着江边小道慢慢走着。
寒冬的临江，烟波浩渺、水天一色。
小艾像一只撒欢的傻狍子，蹿前跳后，叽叽喳喳。
从小艾的口中，萧晨知道了沈家的一些事，也明白了沈若溪的苦楚。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令人心疼的女子。
走着走着，萧晨便看到了一座小亭。
亭子之中，有人在下棋。身旁置一火炉，炉上放一铁网，铁网之上放一茶壶，茶香四溢。
茶壶之旁还有些橘子、蚕豆、豆腐等吃食，经过炭火这么一烤，别有一番香味。
卧槽！这也太享受了吧？只可惜这年代还没有玉米、红薯和洋芋，要不然烤这些更得劲！
萧晨食指大动，驻足观棋。
下棋的是一位老者和一位中年男子，二人下的居然是象棋，这倒令萧晨有些惊讶。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文人雅士，常把琴棋书画作为衡量个人修养的一个标准。而棋指的是围棋，并非象棋。
下象棋的一般只有乡野村夫或是路边大爷。但从二人的穿衣打扮和气质上来看，非富即贵。
萧晨以前并不爱下象棋，但在路边残棋摊被人套路了一次后，便在网上苦心钻研了一段时间。
他的棋艺说不上好，但是一些刁钻古怪的棋局，他却研究过不少。久而久之，他也对下棋有了一定的心得。
这两人的棋艺一看就知道不在一个水平，要不是老者放水，中年男子早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了。
兴许是看到有人观棋，老者放水行为有所收敛。五步棋之后，中年男子败下阵来。
“唉！不来了，不来了！老爷你棋艺高超，我根本下不过你。”
“呵呵，无妨！这下棋就像你习武一般，每天进步一点，日积月累，自有所成。”
听到老者的话，萧晨不由得心里一动，把目光看向中年男子。
只见这中年男子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果有习武之姿。
“这位小兄弟，要不与老朽来上一局？”
知道中年男子是习武之人，萧晨便有意结交一番，此刻听到老者邀棋，哪有不应之理。
“既然老先生邀约，那我就陪老先生来上一局。但我棋艺不精，还望老先生手下留情。”
“呵呵，无妨，无妨！小兄弟就当作是打发时间罢了，没必要在乎输赢。”
“老先生言之有理，那就开始吧。”
萧晨拿的是红子，红方先动。
萧晨当仁不让的架起了中央炮，威胁老者中卒。
老者一看萧晨第一步棋，心中便已了然。这年轻人是个新手，棋艺估计还没自己的护卫高。
老者不慌不忙的跳马保中卒，却不料萧晨第二步棋又架起了边炮威胁自己的边卒。
老者很是无奈，看来这年轻人不但是新手，而且是个菜鸟。
老者不再理会萧晨的边炮，而是主动出車。
下一秒，萧晨用边炮吃掉了老者的边卒。
老者看得直摇头，拱卒，让萧晨的两个炮无用武之地。
萧晨将边炮撤了回来，然后又架起了中央炮。
老者看着萧晨乐此不疲的撤炮架炮，而自己却是忙于拆炮解炮，一时之间竟是拿萧晨毫无办法。
几步棋之后，萧晨天马行空，出其不意，斗志昂扬。反观老者，举棋不定，眉头紧皱，心中竟还有一丝愠怒。
这厮下棋也太无赖了吧！
不过渐渐的，老者也摸清了萧晨出棋的路数，慢慢的从慌乱中冷静下来，转守为攻，跟萧晨来了个正面厮杀。
萧晨虽然下棋刁钻，但棋艺终究还差了点。慢慢的，萧晨便露出了破绽，老者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毫不留情的将萧晨这个无赖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哈哈哈！我赢了，痛快，痛快！”
萧晨：“……”
不是说只是打发时间，不在乎输赢？
萧晨很是怀疑如果这局是自己赢了，这老头会不会气发身亡。
“前辈棋艺高超，晚辈输得心服口服。”
萧晨反手一个彩虹屁，生怕把这老头气出什么毛病来。
“哈哈，你这小子，棋艺虽然不咋地，但这路数却是刁钻古怪得很。老夫纵横棋场数十年，像今天这般狼狈的还是头一遭。”
“……”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他还是损他，萧晨表示这话没法接。
“李青，上茶。”
“是，老爷。”
“小兄弟，天气冷，来杯热茶暖暖身。”
“多谢前辈。”
“丫头，你也坐下来吃些东西，我与你家公子聊会天。”
小姑娘无动于衷，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萧晨。
萧晨莞尔一笑：“前辈让你坐你就坐吧，想吃什么自己拿便是。”
“谢谢姑爷！谢谢老前辈！”
小艾喜笑颜开，坐下后便开吃起来，看得萧晨满头黑线。
萧晨有些尴尬：“让前辈见笑了。”
“呵呵，无妨！”
老者端起茶抿了一口，道：“老朽姓陈，还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晚辈姓萧。”
老者眉头一挑，仔细打量了萧晨一番，这才道：“刚才这丫头叫你姑爷，你莫不会是沈家的姑爷萧晨吧？”
萧晨吃了一惊，道：“晚辈正是萧晨，只是不知陈老如何识得是我。”
“呵呵，我也是猜的。”
“这也能猜到？陈老果真神人也！”
“哈哈，你这小子休要取笑老夫。现在整个临江城，有谁不知道你萧晨的名字？”
“因为那首《临江仙》？”
“正是，看来那首词果然出自你手。只可惜你是沈家的姑爷，要不然凭借这首词，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陈老太抬举我了，说出来不怕陈老笑话。我当时写它的时候，只想吃一份免费的午餐而已。至于名利前途，我是不敢想也是不想想的。”
“哦？当今天下，内有匪患，外有敌祸。朝廷腐败，奸臣当道。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凡我大荣子民，不是应该投身报国，建立一番功业么？”
“陈老慎言！且不说我这赘婿的身份没有建功立业的资格，就算有，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与我一人何干？”
“你……”
“陈老，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吃饭了，失陪了。”
风正紧，雾正浓，萧晨带着小艾离去，不一会便消失在白茫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