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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1/1)

天空一直在,星星去又来,日升又日落,从光明到黑暗,每一面都有属于它呈现的瞬间,就像是这个城市,街道狭窄凌乱,也一样有树木葱茏,花草葳蕤。

这是市容市貌,展现给市民最真实繁荣的一面,而那些隐藏在巷子里,在角落,在匆忙过活的市民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却有着阴暗的存在。

那里是这个城市的污点,每当夜幕降临,一个个亮着红色灯光的小屋子里都在上演着廉价又真实的欲望,住在附近的市民散步都绕过去,闻到的,闻不到的酸腐气息是这条街道独有的气息。

这是丰庆路尽头的一片城中村,前些年一直疯传要拆迁,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存在着,成了这个城市藏污纳垢的存在,这里的空气里都飘散着欲望的味道。

这是一栋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房子,地上四层,算是违章自建房吧。

在一楼的门口坐着一个中年人,黑暗里点燃的香烟忽明忽暗,他身后是一个空旷的大厅,有一扇紧闭的房门,不断有人过来和中年人打招呼,然后走进那扇门。

这里是罪恶的魔盒,多少白天死命下苦力的男人,晚上来到这里释放。

这里是消金窟,走进这里,你有多少钱也得留下,因为来这里的人都做同一个梦,然而走进那扇门,就是赤裸裸的现实和幻想交替的地方,梦碎梦圆,始终是欲望在支撑着。

门里有一张桌子,几个年轻人坐着打麻将,进来的人验明身份,挑帘进入内室,那里有一个楼梯,楼梯的尽头还有一扇门。

推开厚重的门,一股声浪夹杂着汗臭和尼古丁的味道传来,里面人声鼎沸,一个个精神亢奋,呼呼呵呵。

这里是一处地下黑赌场,主要接待的是底层的各色人等,他们拿着血汗钱来这里寻求明天的希望,希望可以一朝暴富,回家盖房子娶媳妇。

多少人做着虚幻的梦,希望可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在这些糙汉子中,龚景画特别显眼,她穿着低胸吊带,两只熊熊的饱满呼之欲出,像两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弯腰探头,把对面的男人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摞筹码,另一只手把嘴巴里的香烟拿出来,高声叫着:“我cao,快点的啊,跟不跟?跟不跟,不跟开了啊,”

桌子边上的男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钱,“押大押大,都跟了,开,开。”

随着桌子上的牌被翻开,有人欢呼,有人哀嚎。

龚景画从胸衣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掐断,还没等放回去,电话又过来了,她把烟嗯进烟灰缸里,“接着玩儿,接着玩儿啊,赢钱的都不许走啊!”她扭身往吧台后面的屋子里走去。

里面坐着几个年轻男人,翘着脚,玩手机的,喝啤酒的,拿着麻将牌自己推饼玩儿的。

一个光头坐在电脑前,看着上面的监控画面,抽着烟,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龚景画接了电话,走过去,坐在光头的腿上“什么事?我不回去,别烦我,她回去就回去我不伺候,你吓唬谁呢?滚!”

光头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从她胸口伸了进去,龚景画挂断电话,来回扭动,她搂着光头的脖子说:“烦死了,我得回家一趟,老头子找我有事儿!”

光头问:“怎么了?你那么乖吗?爸爸早就回去啊?”

龚景画说:“不乖没钱花啊!你给我吗?”

光头把手拿出来,放开她说:“你回去吧,完事儿我去接你。”

龚景画娇笑一声说:“我回去看看我家的那个婊子,她不是很牛逼吗?如今被人玩烂了,怀了个野种,我倒要看看,她还有多骄傲,我要回去待两天,从来没觉得回家心情这么畅快过。”

光头眯着眼说:“要回家待几天才来啊?”

他对房间里的其他人说:“你们都出去。”

房间里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着走了出去,其中一个黄毛还下流的吹了一声口哨。

龚景画是谁,她心里很清楚,她用手撩着垂到胸前的长发,把一对呼之欲出的小兔子挺了挺,好像说,呐,它们就在这儿,捉去吧。

光头淫笑着推倒了她,龚景画夸张的叫声顺着虚掩的门缝传出去,湮没在了赌红眼的喧嚣里。

许曼让小吕先回酒店,她等着龚自强下班一起回家吃饭。

龚自强问:“怎么样?酒店那边还顺利吗?”

许曼说:“还好,已经捋的差不多了,有小吕在,省心很多,他最近一直跟着我,我想找个靠谱的司机,他有他的事,不能做我的司机啊!”

龚自强说:“嗯,我给你安排吧,要相信爸爸的能力。”

许曼没说话,笑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她当然相信,他安排的人,不是单纯的司机那么简单,也好!

龚自强下了班带着许曼一起回了家,陈姐带着厨师做了一桌子荤菜,羊腿烤的滋滋流油,她一进门就深吸一口气,陶醉的说:“好香啊!好饿!”

陈姐从厨房出来,站在餐厅门口笑着打招呼:“龚总和大小姐回来了。”

许曼说:“陈阿姨不要叫我大小姐,好香,我好饿。”

她换好鞋子,一步并作两步往餐厅跑,陈姐紧张的伸开两手说:“不要跑,不要跑。”

韩真真从客厅走过来对龚自强说:“先换衣服吧,可以开饭了。”

龚自强问:“景画回来没有?”

韩真真没答话,扭脸进了客厅,笑着对许曼说:“你爸爸念叨你好久了,下午吩咐了烤羊腿,前些天刚从内蒙空运过来的,你吃吃看。”

许曼两眼冒星星说:“就想吃这一口儿,你怀景鸿的时候喜欢吃肉吗?”

韩真真说:“还好,没有特别的感觉。”

饭菜陆续上来,真是大餐啊,一条烤羊腿滋滋冒油,牛仔骨烤的金黄一圈焦边儿,许曼食指大动,跑到厨房洗了一下手,捻起一片牛肉就放进了嘴里。

龚自强从楼梯上下来说:“喜欢就经常回来,提前告诉陈姐一声,我让人再搞点牛羊肉备着。”

许曼说:“我也就偶尔放肆一顿,可不敢天天吃,我要胖死了。”

龚自强说:“你看看你瘦的,尽管吃。”

许曼站起身说:“我去换衣服,要好好吃一顿。”

龚景鸿从书房下来,乖巧的坐在韩真真的身边,他看起来高了一点,大大的眼睛架在鼻梁上,更显得脸小了,他比划了一个圆问许曼:“他是个男生还是个女生。”

许曼说:“我也不知道,我希望她是个女生。”

龚景鸿问:“为什么?”

许曼调皮的说:“她要是女生,等我老了,她就可以给我洗澡了。”

龚景鸿问韩真真:“妈妈老了,怎么洗澡?”

韩真真和龚自强都笑了,韩真真说:“没办法洗的时候,就不洗啊,也不会怎么样,除了臭点。”

龚景鸿推了推眼镜说:“我可以摘了眼镜给妈妈洗。”

龚家的餐桌从来没有这样的气氛,一刹那给人一种普通家庭的温馨感,让进来的龚景画心里一酸。

她把包隔空扔到沙发上,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许曼的身旁。

一段时间不见,龚景画变化很大,许曼本能的感受到了不善的逼视,她不甚在意,本也不是姐妹情深的关系,她只管埋头吃肉。

龚自强说:“你还知道回来,最近疯的可以了,别再让我找你第二次。”

龚景画说:“还是爸爸疼我啊!我不住在家里几天,爸爸不习惯吧?”

许曼皱起眉头,这个龚景画长进不少,连龚自强都敢揶揄,看起来真是翅膀硬了啊!

龚景画看着一桌子的菜说:“这是过年呢?姐姐就是不一样,这待遇我可从来没有过,如今肚子里揣个没人认的野种倒变成宝贝了,早知道我也给爸爸揣回来一个。”

龚自强脸色骤变,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说:“龚景画,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别以为我不会再打你,在家,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许曼专心的啃着骨头,一脸沉醉,就像龚景画不存在一样,彻底的无视了她。

有人就是记性差,龚景画不知道是觉得自己有了靠山,还是觉得许曼这种状况就是好欺负。

龚景画看许曼不吭声,以为她理亏,她说:“爸爸,是她丢人败兴,你说我干什么?她自己都嫌丢人,你看看,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在挑衅许曼!龚景画还嫩了点儿,这点儿东西,都不够看的。

许曼放下手里的骨头,嗦了一下手指,拿起手边的热毛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说:“陈阿姨,把剔骨刀给我。”

陈姐把餐边柜上的刀递给她,许曼把羊腿拿过来,一手抓住一头,用刀先把外边的肉剥下来。

羊腿烤的酥烂,三两下就把肉剔了下来,她用刀一点点把腿骨上的肉刮下来,“刺啦,刺啦”的声音分外刺耳。

许曼把剔骨肉分给了龚自强一点“尝尝,靠骨头越近的肉就越好吃。”她用手指头从刀把处毙到刀尖,反过来又毙一遍,然后把刀递给陈姐。

许曼专心的吃着肉,好像龚景画的轻视和挑衅跟她没关系一样。

许曼越是这样,龚景画越是觉得她就是理亏心虚,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

她挪了一下屁股,面对龚自强说:“爸爸,就这你还把酒店给她经营,要是记者把这个拿出来写一写,股价肯定要跌的,到时候都会说龚家,她也不姓龚,拍拍屁股就走了,还不是爸爸擦屁股。”

许曼真是替龚景画的智商着急,又喝了一碗汤,终于吃饱了,她擦完嘴巴,擦嘴,擦完嘴擦手,擦完手把毛巾叠好放在手边的碟子里,转头对上她。

许曼一瞬间冷下来的面色,狠戾的眼神让龚景画有点瑟缩,那么多年的阴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弭的。

许曼眼神凌厉,语气温柔的说:“龚景画,你最近在做什么?如果很闲的话,酒店给你吧,我不姓龚,龚家的产业我也不想要,你拿去吧!”

龚景画一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她顶不住许曼的眼光,转头看向龚自强。

龚自强靠在椅背上,抱着双臂在看戏,他想看看这姐妹二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一直都知道这姐妹不和,很少讲话,但是也没见过打架,姐妹间的小矛盾都没见闹过,就是感觉不对。

现在这般剑拔弩张还是第一次出现,很显然,景画没有曼曼聪明是真的。

龚景画见龚自强不插话,也不参与,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状况。

搁以前,她要敢这样,龚自强已经发火了,她胆子就大了起来说:“有什么了不起,经营酒店谁不会,你不想要?你不想要你还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不是一直玩的很溜,不要就交出来吧。”

许曼笑了,看着龚景画,笑的肩膀直抖,她摇了摇头说:“陈阿姨,把我电话拿过来。”

她把电话拨给小吕“把三家酒店,酒吧,夜总会和餐厅的公章送老宅来,对,现在。”

她料定了龚自强不会让龚景画接,她赌的是龚自强作为一个企业领导人的决策,而不是一个父亲。

即便是一个父亲,就龚景画的能力,他只会给她钱,不会给她产业,那一部分都是龚自强的心血,他先是一个商人,然后,才做的父亲,白手起家的创一代,最是知道创业的艰难和产业的重要性。

没有十足把握,他是不会放权给许曼的,这点儿她非常清楚,如果许曼也是个扶不起来的,即便是龚自强再爱许如锦,再爱她,想要得到他事业的助力,是不可能的。

龚自强深谙用人之道,他说过,一个企业里,作为领导人,你最起码要了解你的下属,要分的清闲人和闲着的人,要知道那个人有嘴,那个人有腿,那个人有实力,那个人有手段,知人善用才能解放自己,做到利益最大化。

龚景画说:“你吓唬谁呀,爸爸,这个是她要给我的,你也看见了。”

许曼笑着说:“景画,你也长大了,酒店现在我是当家人,我说了给就给,你问爸爸做什么?”

她转头腻死人不偿命的对龚自强说:“爸爸,我也快生了,你看景画多懂事,她也该回来学学做生意了,这以后龚家的生意她是龚家的大小姐,也是要接着的,让她替你分担一点,我也就放心了!”

许曼嘴甜心枯,她把手放在龚自强搭在餐椅把手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说:“我有空会回来陪你吃饭的,有了景画,你也可以休息休息了,回头再帮我带带孩子。”

龚自强心里触动了一下,那个奔着他跑过来,眼泪汪汪抱着他的小女孩仿佛又回来了,她虽然傲慢不羁,但是善良,最像许如锦,那个狠心的女人走了,留下许曼陪他,也算是安慰了。

龚自强冷着脸说:“景画是该学学做生意了,明天开始,去公司人事报到,从基层做起,才知道企业的核心,就这么定了,曼曼要不要吃甜点?”

许曼笑着说:“爸爸忘了,我买了栗子糕,我也觉得特别好吃。”

龚景画大声抗议:“爸爸,我不去公司,基层是什么,你想让我站在前台接客吗?”

龚自强一拍桌子说:“太不像话了,你多大了,我说过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去报到,上班看不见你,我会冻结你的卡,你可以试试。”

陈姐拿栗子糕过来,父女俩相视一笑,许曼拿了一块儿给龚景鸿说:“尝尝,爸爸喜欢的。”

韩真真冲她友好一笑。

龚景画不敢再造次,龚自强一般不发脾气,发了脾气,不但是断了她的经济,真会把她捆起来打一顿,她还记得许曼高中时胳膊上被高尔夫球杆抡翻起来的皮肉,像一块破布一样,血淋淋的溃败。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上什么鬼的班,朝九晚五,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她翻一把牌,想想真是气闷,都是许曼那个臭婊子,绝对不能放过她。

龚景画把一块羊腿肉咬的苦大仇深,许曼你等着吧,不是宝贝肚子里的野种吗?我要让你永远也见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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