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卷一】棠棣之华（3）（1/1）

姒婴对澹台烬认同之心远胜别人，哪怕她不是武力最强，但在澹台烬眼前，最信任的人就是她了，能共事这么长时间，想法也必定相类，登上高位，就得有与之相符的本事，若是守不住，就如同小儿抱金过闹市一般

“尊上说的是，不过属下相信，以主上的本事，既然登高，就能登顶，属下提前恭祝您了”

澹台烬摆了摆手，他想夺魔界，就得以一敌十，他再如何自傲也不能说稳操胜券，魔族内部平日自己的争端或许无伤大雅，输赢各半谁也没有本事掌握全局，可一旦有外来者侵入，他们这些人就会有抱团的行为，这也许就是天帝的考量，平衡——看来他要学的还有许多，不过不急，在将魔界收到手中这段时间，足够了

“还是不要说这些大话，吾一向不喜欢说这些空谈，握在手中的才是真真切切，你去，查查这几位年轻人怎么会越过从前多个长老直逼“魔尊”之位，这么狂妄，若不是有人背后支援，难不成还是天赋异禀？若真如此，魔族就不会被天帝收入囊中”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

澹台烬虽说行事大开大合，但也不打没把握的仗，总要知己知彼，才能搅浑这一汪水，打赢这场硬仗，润玉虽回了天界，可魔族之地尚有他的耳目，更何况在忘川之畔的事发生后，对这处的人或事盯得更仔细，所以这些事也早早传到了璇玑宫的桌案上，润玉看着与上回如出一辙的纸笺，上回只有短短的“魔神现身，预谋不轨”几个字，这回倒是把如何不轨写的清清楚楚

澹台烬，果然不是无知之人，也不是只崇尚武力的莽夫，是个有趣的对手，他更期待一年之约了呢，不过，十大城王也不是小喽啰，在各自城池根深蒂固，若要独自掌控全族，莫说一年，就是三年也不够

一年之约还早，且让她自己折腾去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转瞬之间润玉已经到了太湖，已经成了太湖水君的鲤儿早就等在了洞府之内

“大哥哥，还没有哥哥的消息吗？”

“没有，不过我那日猛然想起，人间还从未找过，过段时间我亲自下界一趟，或许会找得到”

“大哥哥，你从没怀疑过吗？”

“你想说什么？”

鲤儿不知怎么说，他总觉得已经找了这么久，在他眼里，大哥哥无所不能，连润玉哥哥都找不到的话，那个传说中的哥哥真的存在吗？难道不会是有心之人放出的诱饵吗？毕竟哥哥这么好，又再没有那样的软肋，不是常有句话叫无中生有吗？

“鲤儿，不论真假，不论能不能找到，我活着一日，就会找一日，哪怕是千千万万年，我曾经发了疯的想要一份真心相待的血脉亲情，如今虽然不再奢望，可若本该我有的，又怎么让我轻易放手？”

“是，大哥哥，我明白了，你会找到哥哥的，一定会的”

润玉想要下界寻亲之事瞒的严严实实，除了鲤儿也就只有太上老君和岐黄仙官知道，可他到底是天帝，纵然三界无事，这寻常事务也足够繁杂，没等润玉理清头绪下界，魔界那里又传来了消息，看着这回纸笺上的字，润玉心道，还真像澹台烬这个人能做出来的事，魔界若是落在这种有些莽直的人手中是好还是不好呢

“魔神寻妖相，卞固况不良”

在润玉眼里，这“寻”一字颇有些春秋笔法的意味，应当是澹台烬寻上门单方面殴打了妖相一回吧，话说上回澹台烬吩咐姒婴去查卞城王、固城王还有擎城王背后之事，姒婴不愧是魔神麾下第一人，顺藤摸瓜便查到了妖界丞相身上，也是那三位治下不严有些成效便到处张扬，又多次争锋相对，这才让姒婴发现了苗头，说起来澹台烬的修为的确高深，在这个年纪有这样的作为已经实属不易了，不过妖相背地里去祸乱魔界那几个年轻气盛的城王，想必所图不小，活该挨打！经这么一遭，想必能安静些日子，够他下界走一遭了，大致交待了天界常务，润玉便下界到人间去了

这人界他已经许久没来，上回来时差不多还是天魔大战后不久，这回观人们身上的穿着与上回已经不大相同，沧海桑田人间这改朝换代不知道又经历了几遭，罢罢罢！这样才是正常，人类不断成长，古老的王朝是跟不上这些进步的，除了大规模的灾难，身为仙神，是不能插手人界之事的

“天帝陛下，幸会”

“魔神？你何故来此呢？”

“看来天帝也不过如此，你教训我时说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漂亮话，怎么竟不知道我百年前于这人间做过帝王，说来这代皇帝还与我沾亲带故呢”

润玉是当真不知道这件事的，他与人界的认识，也只有那些凭人力不可祸免的大灾，至于哪朝哪代谁为帝王他还真的没关心过，世人常说帝位更迭要筹神祭天，得上天认可才是天子，他不信这套也不需要人间香火供奉，明君得人心便犹如神助，反之亦然，润玉思索这段时间不说话眼神也飘忽不定，等他回过神来就是澹台烬的反问

“怎么？天帝不说话难道是觉得本尊不配做你的对手？”

这似乎是澹台烬在润玉面前头一回用上魔神的自称，可见这会儿是当真不高兴的，可润玉也被问的莫名其妙，也不明白为何澹台烬就执着的要做他的对手呢？不过润玉也懂得适可而止不能火上浇油的道理

“魔神可还记得一年之约？本座不是爽约之人”

“天帝这是还觉得本尊无能，帝王心术凡间那阵子本尊也学过的，还是那句话，用不了一年”

“魔神所学就是拎着兵器直接打上妖相的门？”

澹台烬并不意外叫润玉知晓了这件事，若身为天帝，除天界外两耳不闻窗外事才是庸才，不知为何忽然有一丝不爽，对着润玉竟不知道他人界经历的不爽快，不过也就一闪而过，上回在忘川河畔他行事那样嚣张，他就知道天帝不可能无动于衷，果然他一试探真是这样，这样算起来，妖相挨得这顿打不亏，他下手时有分寸的，最多躺上个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