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卷一】棠棣之华（30）（1/1）

澹台烬从未庆祝过生辰，他自出生起听到的话只有他的出生就是一场灾厄，夺走了他母亲柔妃的命，又被他的父亲抛弃，人人视他为恶鬼避之不及，就连他自己也不觉得这个生辰是什么好日子，润玉说为他庆生时他也没什么别的期待，只觉着和润玉待在一处也很好，可他不知道润玉为这一日做了许多准备，去问过夷月族的老人，说孩子们在这一日穿上他们本命小兽纹样的衣裳就会得到一生的护佑，家中父母亲手编上辫子便是把所有的祝福都给了这个孩子，所以润玉很早就选了这件群鸦报喜的团纹衣裳，一缕缕的将他的头发束好又编在身后

“小烬，你的母亲是带着最纯澈温暖的爱带你来到这世上，你每过一次生辰，便是告诉她，你又平安度过一年，这是对你的母亲最好的回应”

“是吗？”

“这一日你与母亲离得最近，她会听见你的话，会把从前攒下的所有的爱继续留给你的将来”

其实润玉知道澹台烬并不在于那些热闹，他更想见他的母亲，是以他们早就定好了今日去景国的王陵，在路上澹台烬少有的沉默到一句话也不说，润玉亦不打扰他，直到站在王陵门口，他听见澹台烬轻声说了一句

“这一刻我迟到了二十年，直到我成了景王才见到母亲”

“小烬，你与你的母亲从未分离，心有所念，便不是离去”

澹台烬之前连登位大典中祭拜王陵的礼节都免了，一则澹台无极根本就不配这一场祭祀，再者他不敢一个人来见他的母亲，他怕就如同所有人说的那样，他的母亲也在恨着自己的出生夺了他的命，直到今日润玉告诉他，他的母亲是爱他的，是愿意这样的，他才有勇气到这里来，到母亲的面前来

“母亲，我来迟了，你放心，我现在很好，我遇见了润玉，他是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

润玉站在澹台烬的身后，听着澹台烬对着柔妃的灵位说这些话，他心念一动，澹台烬眼前便落了一抹虚影，那女子扎着与他一样的辫子，穿着一袭红衣，温柔的看着他，那眼神中的慈爱几乎让人溺死在里面

“母亲……”

“烬儿，我的好孩子，知道你过的好我心愿已足，愿我儿岁岁无忧”

即使只是这样一句话，落在澹台烬心头便是犹如千钧重，原来他真的能在这一日见到母亲，原来他的母亲真的没有怪他还会以为他是个好孩子……

“润玉，我真的见到母亲了”

“我知道，她一定很爱你，我也知道”

“这是我过的第一个生辰，也是最喜欢的，谢谢你，润玉”

景国之事一切如常，澹台烬也有心思去练润玉新教的仙法，润玉对澹台烬神魔同体的事一向小心，观察许久并没发现神魔异样才放开手去教，关于澹台烬好学这事儿，润玉也是深有体会，本来是十日的功课，三日便能交到他手上，可修炼一事过于求成并不妥当，剩下的时间便去城外走走，毕竟这两个人若想回城也不过是一息之间的事，开始只去城外，后来便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