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伤了根本,铁了心要他们的命(1/1)
沈萧墨从听雨品茗阁回到邀月阁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他在回来的途中打包了一些吃食。
却听说顾棠棠不在。
“去了华府?和谁一起去的?”沈萧墨倒是没有太多担心,毕竟封昱会在暗处护着她。
“程木先生也一起去了,华府那边说,人快不行了,让王妃去救人。”管家是看不懂主子们的心思,竟然双双从王府搬到了这么一个小院子里。
“备车!”沈萧墨只犹豫了一下。
顾棠棠正坐在华珩的大床对面,程木坐到她一旁,此时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
“你与那人是什么关系?竟然如此兴师动众?”华珩的面色惨白,这几日被折磨的够呛,伤的实在太重。
说话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顾棠棠。
他是真的想把顾棠棠弄死。
太恨人了。
只犹豫了一下,顾棠棠开口:“没有任何关系啊,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可我大孙子在街上行凶,见人就打,我这个当祖宗的,能不管吗?”
“你……放屁!”华珩气的咬牙切,他本也没什么修养,霸道惯了,被顾棠棠一次次打击,他都快疯了,“你是他哪门子祖宗,你就是看不得西厂办事是吧!”
他们也是按章办事。
这个女人竟然从中阻拦,太无耻。
偏偏他们无法把这个女人怎么样。
打不过!
“堂堂西厂提督,能不能注意点素质!”顾棠棠不爽,“要是不会说话,以后别说了!”
顾棠棠才不会吃亏,挨骂也不行。
现在的华珩躺在床上,更容易弄死。
一边顺手拿出一把手统。
被收拾过一次的华珩一定知道惧怕。
在别人面前,这东西未必好用。
果然,华珩眼珠子都被气红了,狠狠咬着后牙槽。
他堂堂西厂提督,谁不得给几分颜面?
到哪里都是横着走。
可偏偏在顾棠棠面前,不敢说话了。
程木这个时候是真的佩服顾棠棠,身体前倾,去看她手中的手枪。
这真是的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么精致小巧的一个东西,能把华珩这样的高手放倒。
现在还半死不活的样子。
“顾棠棠,你别太过份!”华珩是真的怕了手枪这东西,他这条命刚捡回来,不能再丢掉,“你把解药拿来,我让血牢放人!”
“今天抓走的十二个人,全部放出来。”顾棠棠也是有意破坏,就是不想华珩好过。
因为她听说,她与沈萧墨之间的蛊毒是华珩所为。
而且这个华珩阴险毒辣,把养蛊之人给杀了。
根本无人能解蛊。
华珩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抬手按住伤口,咳了几声。
这个女人一定是他的克星。
顾棠棠很有耐心的等着他恢复情绪,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小手枪。
一旁程木先是观察了一会手枪,此时听到顾棠棠与华珩谈条件,才收回视线,正了正脸色,十二个人里面就有那人,看样子,沈萧墨是对的。
痛意缓了一阵,华珩才开口:“好!十二个人都送到王府!”
他现在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躺着,宁瑾那样子,怕是要躺进棺材里,他不能堵了。
这西厂没了他们二人,怕是很快就会易主。
盯着西厂的人太多了。
“不用送到王府,就送到我的府上!”顾棠棠觉得,自己医馆打下手的人也有了。
深吸了一口气,华珩眯了眸子:“王妃……与王爷和离了?”
这是顾棠棠的痛处。
再次狠狠的,白了一眼华珩:“拜你所赐,这辈子都无法和离了。”
一边抓着手枪对着华珩比划了一下:“其实你死一百次,都无法解我心头之恨。”
让华珩想骂人,忙低喝一声:“顾棠棠,这里可是我的府邸,你跑来这里杀人,是不是太嚣张了!”
他不想死。
就算顾棠棠得给他偿命,他也不想死。
“怂样!”顾棠棠收回手枪,“好了,我就在这里等消息,人放了,我就给宁瑾解药。”
“我能信你吗?”华珩吃过亏,不敢大意。
顾棠棠拿过一旁的茶杯喝了两口:“信不信由你!”
她这个人不愿意管闲事。
闲事管到这个份儿上,也已经了不得了。
要是华珩这边不肯松口,她也就不管了。
反正宁瑾会赔上一条性命。
“王妃娘娘!”程木急了,“那可是十二条人命!”
“你急个什么劲儿!”顾棠棠说的浑不在意,“姑奶奶我与他们素不相识,就是因为看宁瑾不顺眼,才拦了一下,能救出来,是恩情,救不出来,是本分!”
少给她道德绑架。
她最反感这一点。
让程木心口发堵。
再一次被怼到内伤。
而看到顾棠棠如此态度,华珩似乎吁出一口气来,血牢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应该是没能撬开那人的嘴。
也很是焦急。
可宁瑾也真的是活不了多久了。
他不敢堵,万一这人的嘴够硬,宁死不屈,他再把宁瑾搭进去,就真的得不偿失。
所以,他才会妥协。
随后华珩就让人拿着他的腰牌去血牢了。
途中程木离开,接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他才吁出一口气来。
回来对着顾棠棠点了点头:“人都送到邀月阁了。”
“华大人的动作还真快,看样子,我这乖孙宁瑾在你这里还有些用处。”顾棠棠一边将解药瓶子拿出来抛给华珩,一边打趣的说着。
然后与程木转身就走。
华珩接过药瓶子,扯了扯嘴角,眼底是森森冷意。
一边对着门边摆了摆手。
不等走出院子,四周就围上来了几十个人黑衣人。
天色晚了,没有月光,这些人几乎融进夜色里。
“呵!华大人这么不舍得姑奶奶,也想磕头认祖宗啊!”顾棠棠看了一眼程木,眼底嫌弃十分明显,“我是不是还得护着你!跟来做什么!真是的。”
被嫌弃的程木很不爽,捏着扇子,一张小白脸泛红。
被气的。
他能说什么?
这样的女主子,他只能认了。
“嚓、嗒!”顾棠棠随手把手枪扔给了程木,“用到的可能性不大,也拿着吧,防个身,用手扣住按下去就行了!”
她自己又从袖子里取出一把霰弹枪。
握着有些重量的小巧手枪,程木懵逼。
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用?”程木很宝贝的捏在手里,然后问了一句。
“本王来!”一道人影自远处而来,人未到声先至。
随后,程木手中的手枪已经落到了沈萧墨手里。
脚步一错,人已经站到了顾棠棠身侧。
程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护住。
“都来了,再好不过!”华珩看着外面的情形,一双蛇眼轻眯,“动手!”
今天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反正,解药已经拿到手了。
杀当今凌亲王,的确是重罪,可他有皇上撑腰,根本不怕。
只要杀了凌亲王,他在这大秦都能横着走。
一个被毁的差不多的沈昭已经不必放在眼里。
“王爷竟然也来送死!”顾棠棠笑着说了一句,已经解决了面前的七个黑衣人。
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沈萧墨有样学样,也放倒了一个黑衣人。
这东西的威力他算是见识到了。
只是他的枪法准头差点。
只伤了人。
沈萧墨看着顾棠棠眉眼间的笑意,完全不在意眼前的困境,也拧了一下眉头:“你死了,本王也不能活。”
这个理由很不错。
说着话,顾棠棠又解决了十几个黑衣人。
他们根本无法近身。
而沈萧墨已经收了手枪在怀中,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王爷,王妃,你们有没有良心!”程木其实有些懵逼,顾棠棠手里这东西,看着怪异,杀人无形啊。
不过他这边险些中剑,手中的扇子也掉了,十分狼狈,不断的躲闪着。
这两个超强战斗力的主子,互相护着,就是没人护他。
“放心,不会让你死在这里。”顾棠棠看着如影随行护着自己的沈萧墨,才甩给程木一句。
话落,顾棠棠的左手多了一把小型手枪,直接对着房间里大床上的华珩。
“再派些人……”华珩气的不轻,也吓的不轻,这些都是好手,却迟迟拿不下顾棠棠和沈萧墨。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
不过,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顾棠棠的动作,也是一惊,顾不得伤口痛,忙侧身向床里面滚了一圈。
随后,还是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枪没打中要害,顾棠棠又补了一枪。
她可不会放任敌人活着。
特别是华珩,如此不知死活。
又有百十号人围了过来,沈萧墨也不想恋战,毕竟有程木拖后腿,挑死了几个攻上来的黑衣人,一手抓了顾棠棠,一手抓了程木,纵身飞出了华府。
只留下了华珩的惨叫声。
半空中,顾棠棠还扫倒了几十个人。
“听这声音,华珩又没死!”顾棠棠有些不甘心。
被伤了两次,华珩之后一定会小心翼翼。
怕是更难得手。
程木也是见过世面的,倒是没有多少惧意,却也知道自己是累赘。
心里有些无奈。
“本王知你能平了华府,皇上怪罪下来,本王也能担着,如此一来,凌王府就与皇上分庭抗礼了,这不是本王不想看到的!”沈萧墨倒是所无谓。
华珩找死,他就找机会光明正大的弄死。
“王爷还真是一心维护大秦皇室的颜面,可惜皇上是非杀你不可!”顾棠棠嗤之以鼻。
沈萧墨没有接话,他当初答应过先皇,定会全力辅佐当今皇上!
华府上下已经一团乱。
这边宁瑾服用了解药,也来了主楼。
看到半死不活的华珩,也有些意外:“出什么事了?大人不是好转了吗?”
管家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一群妾室也都站在外面,低低哭泣着。
刚服了解药,宁瑾的身体还有僵硬,此时看着众人,咬了咬牙:“是不是凌亲王妃来了?”
心都沉到了谷底。
想到顾棠棠,他就害怕了。
府医哆嗦着,此时看到宁瑾,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宁大人,华大人他,他……”
“说!”宁瑾咬牙。
他是真的恨死顾棠棠了。
“华大人,伤了,伤了根本!”府医的声音更低了几分。
宁瑾险些站不住:“真是毒妇!她竟然这么无耻!”
伤了根本,对华珩的打击一定相当大。
本来就没有子嗣,以后更不可能有了。
这满院子的妾室也只能看。
回了邀月阁,顾棠棠就忙着去看血牢送来的人,个个都是惨不忍睹。
最惨的是药童。
他白色的囚服已经成了血红色,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这边已经有人把王府的府医请了过来。
又从外面请了郎中。
可所有人都不敢动药童身上的伤。
只怕弄不好,就把人治死了。
“这是急着从他嘴里撬出有用的信息吧,这血牢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顾棠棠的眉眼间全是厌恶,她后悔给宁瑾解药了,更后悔刚刚没弄死华珩。
这个华珩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也是武功真的够高。
药童浑身是血,身上的鞭痕纵横交错,没有一块好皮肤,大多都是血肉外翻,琵琶骨被穿,有烙铁留下的大片印记,双手全是水泡,十根手指的指骨断裂,两条腿也被生生打断,肩膀上有几处剑伤,凭顾棠棠的经验,这一处伤口应该被刺了不下十几次。
只为了加重疼痛。
手段何其残忍。
“血牢这种地方,竟然是为皇上办事的!”顾棠棠一阵恼火,她也知道血牢就是人间炼狱。
可她还是把这些人想的善良了些。
如今亲眼看着药童这样子,心底翻江倒海一般。
沈萧墨沉着脸,手握在拳,浑身上下是收不住的戾气:“这种地方,的确不该存在。”
府医和郎中不敢动药童,程木也有些迟疑。
他已经把几瓶止血药洒在伤口上了。
那些皮肉外翻的伤口,他都不知道如何处理。
眼底带有几分湿润。
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人,在血牢走一圈,会成这副样子。
他们也低估了血牢那些人的恶。
“能医好吗?”沈萧墨却看向了顾棠棠。
医毒不分家,他更相信顾棠棠的医术。
他也看出来,程木应该是无能为力。
顾棠棠倒是没有犹豫,又扫了一眼药童。
这血牢的人手段残忍,却不动人的脸。
这十二个人,都多多少少受了刑,面上却没有一点伤。
“诊金多少,本王加倍。”沈萧墨补充了一句,他这也带了几分试探。
这伤,就是送到鬼谷,怕也无能为力吧。
这真的伤的太重了。
其实他也后悔。
要是当时直接抢人,或者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