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愿随孤一道,共击叛贼?(1/1)
尽管血肉之躯不可能撼动砖石包夯土的城墙,城墙上所有人都惊了。
用无人机在平板观战的陈天平也惊呆了。
“我去,还能这么玩?!”
城墙上,死一般的寂静,安南军阵中却发出了阵阵欢呼。
昨晚的攻城,大象的尸体,已经将城墙下垫高了五米。
攻城残破的云梯部件,大明守军扔下来的滚木擂石,安南民夫与敢死队的尸体,大象的尸体,大象背着的沙袋……
这已经是人们可以冲上去的斜坡。
“杀杀杀!”
铜锣响,战鼓擂,安南大军全军压上!
骑兵不顾性命往上冲锋,企图以战马的尸体,再将这赖以攀登的“云梯”垫高。
辅兵们扛着木板,冲上前去拼命往堆上垫!
一辆辆攻城车被推上前去,攻城车搭上高台上毫无风险。
安南兵第一阶段,以加固垫高为主。
紧接着,大批外穿皮甲,内穿锁子甲,带着铁皮斗笠的安南兵嗷嗷直叫,像打了鸡血般拼命冲锋。
大明的火药罐杀伤力极强,但终究有限,在安南兵不计成本的冲锋下,终于基本用完了。
用人粪尿熬成的“金汁”,砸人用的石头,蒙人眼的石灰罐,滚烫的桐油之类守城器械也快用完了。
半个时辰,第一个安南兵成功登上了城楼,虽然接着被刺成了刺猬。
但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眨眼间,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兄弟们,到了咱们下场拼命的时候了!”
“大家跟我上,大明万胜!杀光这些安南猴子!”
“杀杀杀!”
眼见登上城门的安南兵越来越多,守将李明泽一刀将一个安南兵斜劈两半,一边大喊。
全身重甲的明军结成了一个个战斗小组——这也是前些天陈天平传授给他们的,陈天平称之为“鸳鸯阵”。
尽管配合还不算完全熟悉,但按照这等战法,一个战斗小组往往能杀伤对方十几二十人,自身却无一人受伤,冷兵器搏杀导致的伤亡锐减。
一个校官手持巨斧,一斧子砍断了千斤闸铁绳,这样一来即便安南兵突入,也无法从城内开启城门。
大明骑兵中擅骑射的士兵舍去战马,同样身穿盔甲,游走于城墙各处,以五步射面收割一个个安南人的性命。
“不好,这样下去会糟。”
尽管局面暂时还能支撑,但陈天平一看这个趋势要坏事。
毕竟,关内只有万把人,还要看守战俘。外面胡季犛有十几万生力军,而且并不在乎死伤。
城头搏杀,投石器无法派上用场,即便攻击冲杀上来的敌人,由于安南人遭遇打击后学精了,并不排成密集阵型,因此杀伤力有限。
至于火箭,准头更差,只适合针对密集阵型大规模使用,或者打击城市、营地等固定目标——毕竟能顺带放火。
“胡远,你带我的卫队,穿上盔甲,去城墙帮忙!”
陈天平下定决心,命令道。
“大王?”
“不用管我,听令!对了,带上火绳枪,这些天他们都用过了。”
“老奴遵令,大王,保重。”
事情紧急,来不及客套,作为一名合格的、忠诚的、稳重的、懂大局的资深宦官,胡远严肃地接下了命令,带着由安南旧部与大明派给陈天平保卫他安全的一百多名护卫迅速集结,奔向了城墙。
……
第一战俘营。
陈天平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眼见陈天平来此,看守的明军与阮氏兄弟等“管理人员”颇为诧异。
“此处危险,这些人都是隐患,大王何故来此?”
守将是个年轻的百户,眼见是陈天平,他拱拱手,谦逊问道。
“城头人手不够,这样下去,恐怕关城不守。”
陈天平淡淡回答道。
当然,用的是汉语,而且此地除了阮家这些铁杆投降者,没有其他俘虏兵。
“什么?”
“竟到如此境地?”
帐篷内一片哗然。
“大王的意思是?”
“我有几句话对第一战俘营的俘虏们说。”
陈天平一步一步,稳稳攀上了瞭望塔,拿起了喇叭,用安南语开始喊话。
“安南的将士们,我,是陈天平。话不多说,此刻叛军攻城甚急,你们可愿与孤一道,击溃叛军,守卫城池?”
“大王,不可呀!”
本以为陈天平是前来安抚的,结果却唱了这么一出,这位百户一阵懊悔。
这种事情他可不敢答应,不管是战俘暴动还是陈天平有所闪失,他一个小小的百户都要掉脑袋。
“敢问百户大人,有何不可?该营地都是主动弃暗投明的好弟兄,若有事,孤一人担着。”
陈天平大义凛然。
“现在,孤问诸位,尔等可愿随孤一道,共击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