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郭子仪（1/1）

李贾无奈的叹气。

“小烟姐姐，无论以后我走到哪一步，我都会记得当初你对我的好的。”李贾难得对她倾诉衷肠。

小烟脸上突然焕发神采。

“我不要以后，我就要现在。”小烟紧握住他的手，“小贾，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什么管家书僮坐上宾，咱们统统都不要做了好不好。咱们还回前院，你做你的马倌，我做我的粗婢，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李贾慢慢抽回手。

“小烟姐姐，我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呀。”

“你由得的。”眼泪在小烟眼眶里打转，“只要你舍得放下眼前的这一切，你由得的。”

李贾苦笑，“小烟姐姐，一切都太晚了，我们都回不了头了。”

小烟脸上的落寞令他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小烟转过身去，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落泪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过一辈子，我永远都会是那个愿意陪着你的人。”

说完流着泪跑开了。

李贾并未注意她是何时离开的，他的心里一直在回味刚才说的话。

这是我的心里话吗？李贾问自己，现在他真的是身不由己吗？

其实也不尽然，如果他执意要抛开一切回去做马倌也不是不行。然而他抽身之后会怎么样呢，崔耀怎么办，张九龄怎么办，这所有的一切怎么办。还有，他心里装的那个人怎么办。所以现在已经不是由不由他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的问题。他的答案自然是不能，他已经被裹挟进这个巨大的旋涡无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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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闺秀议亲的事崔耀下了死命令，仅限于府里的人知道而不得外传，如有外传，一经发现即刻拉来打死。因为此次议亲的对象身份极为敏感，乃是一位禁军将领之子。左监门卫将军郭子仪的长子郭曜生于开元十年，与崔闺秀同岁。

郭子仪出身华阴郭氏家族，祖上世代为官，不过做的都是文官。到他这一辈，从他中武举开始，方才开始由文转武。

郭子仪今年四十岁，他早年中武举入仕从军。从最开始的从九品下武职左卫长上，做到如今这个从三品的左监门卫将军，这一路走来充满了艰辛。本来以他的资历来说是绝无可能进入禁军的。但是谁让他遇到贵人了呢。

大约两年前，他当时还在桂州下都督府长史任上。是文士颖，这个他命中的贵人，将他从从五品上的外放官上简拔出来，不仅回京任职，还直接进入了禁军系统。先让他在左右领军卫干了一段时间的折冲都督，然后今年就直接升任左监门卫将军了，成为了禁军中的核心人物，简直比坐火箭还快。

不仅如此，他还替他在位于核心区的亲仁坊购置了一处房产。郭家之后也一直住在这里，即便后来郭子仪受封郡王也没有搬离，他一直念念不忘着文士颖当年对他的恩德。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平康坊与亲仁坊之间只隔着一座宣阳坊，骑马不到半刻时辰就到了。

文士颖平时很少登郭家的门，主要是为了避嫌。他是李林甫府上的谋士，而郭子仪又在敏感的禁军中任职，走动太多容易引起猜忌。没想到他好不容易来一趟却见到了最不愿见之人。

当他正在郭府门前下马的时候，竟意外的发现李贾正从门内走出来。

“是你。”文士颖瞪大了眼睛，“你怎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李贾看着他笑，一看就不怀好意，“快进去吧，郭将军正等着你呢。”

李贾说完就要走，却被文士颖一把拖住。

“看我看得挺紧呀。”文士颖小声的说，“连这里都知道了！”

“彼此彼此，谁还没个眼线啥的。”李贾同样没好气的说，“这年头，没有眼线就只有等死啊。”

“你这话里有话呀。”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李贾满脸无辜，十分臭屁的说道，“文兄，你想多了，我夸你呢。”

文士颖突然笑了。

“你今天可不大一样，以前咱俩不管斗得多厉害，也不管谁输谁赢，至少不会有怨言。但是听你今天这话，好像在怨我呀。”

“是，对。”李贾直言不讳，“我就是在怨你。”

“你怨我什么呀？咱们比拼智计，各为其主，你能怨我什么。”文士颖无奈了。

“咱们各为其主是没错，但是收买内奸这种事，太下作了吧。”

“收买内奸？”文士颖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收买内奸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还装呢！”李贾冷笑，“文兄，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令人讨厌吗？就是你的虚伪，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呢。不过也是，谁让你就是这样的人呢。”

“什么叫做了就是做了。”文士颖罕见的生气了，“我做什么了你这么说我。”

“哼。”李贾闷哼一声，“今天说的废话够多了，我不想再说了，告辞。”

李贾一拱手走了，留下文士颖独自在风中凌乱。

不过他并没有疑惑太久就想起来了，他是曾和一个崔府的内奸打过交道。不过那却不是他收买的，而是对方主动提出的帮忙，他是被冤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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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颖进来，发现郭子仪正对着一堆东西发愁。

“郭将军。”

郭子仪回过头来，见是他，遂笑道，“文相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接着又皱起眉头，“不是和相公说过了吗，不要叫什么将军，还是叫我子仪吧。”

“唉。兄如今已是从三品左监门卫将军了，今时不同往日，称呼当然也该变一变了。”

郭子仪自嘲的笑。

“在文相公面前我哪敢称什么将军，若不是文相公简拔，我如今恐怕还在桂州那个地方喂蚊子呢。”

“哈哈。”文士颖大笑一声，目光却落在了那堆东西上，“怎么，有人给将军送礼？”

郭子仪挠挠头。

“是啊，这些是御史大夫崔耀崔大人府上送来的。”

文士颖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将军和崔大夫还有往来，以前怎么没听提起过呀。”

郭子仪听他话里有话，赶紧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