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老朋友见面（1/1）

田福嗣立即又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孔，指着那群莺莺燕燕说道，“祢衡，你难道就不想拥有这一切吗？”

马辉看看他，又看看那群美人，她们一个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他怎能不想。

“想，做梦都想。”马辉答道，同时心里也下定了决心。

以前每次见到那位吕中郎将从长安意气风发的回来，他都恨得牙痒痒，但是心里却又十分羡慕。如今，他也要拥有这一切了。就算是死，他也死而不悔。

“既然想，那我就将这一切送与你。”田福嗣淡淡的说道，“不过前提是你要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这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不用问马辉也知道，那一定是杀头的罪。不过他并不打算退缩，天大的罪也没关系，只要找好替死鬼就行了。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人选。

“大帅要末将做什么。”

“不急。”田福嗣微微露出笑脸，“在这之前，还需同一个人打好招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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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福嗣说他有宫中势力，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是真的有。先不说别的，就说守卫最为森严，李隆基平时处理政务的花萼相辉楼，他都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因为他的老朋友高力士如今正掌管着那里。

“老弟，你说你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咱俩的关系谁跟谁呀。”

高力士还以如此亲切的称呼称呼他，好像他们还和从前一起共事的时候一样。然而如今已是大不相同了。

他这位老朋友如今位高权重，人也是越来越不好相处了。虽然大家都是一起跟着李隆基从潜邸杀出来的，就因为王毛仲对他说话不尊重，他就设计害死了他，这不能不说做得有些过了。不过这却给田福嗣提了个醒，那就是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不是王毛仲，自然知道该有的尊重还是必须得有的。因此每次从渭南过来，都要郑重其事的拜访他一趟，而且每次都必带礼物。礼物也不是金银珠宝那些东西，有时是一筐新鲜的果子，有时又是几只新打的野味。总之一定会有点什么，以表示他心里想着他敬着他。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都是庄子上的出产。”田福嗣满面堆着笑，“不瞒老哥，这还是沁儿特意嘱咐带来给老哥尝鲜的呢。”

“哦，是吗。”高力士也是笑容满面，“还是沁儿这丫头知道疼人，每次都给他叔带好东西。”

其实东西并不是田沁让她老子带的，这个高力士自然也知道。只是这样一说容易拉近两家人的距离。

两个人随意的寒暄着，不过田福嗣今天的状态可有些不对，这自然逃不过高力士的眼睛。

“老弟，你今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是有什么心事吗？”高力士问。

“要说烦心事，还真有那么一件。”田福嗣答道，双眼警惕的瞟着他。

“哦。”高力士说道，“说吧，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

田福嗣突然就开始痛哭流涕，哭着哭着又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得高力士都差点起恻隐之心了。当年临淄王府里上千号奴仆，最终只有他跟王毛仲两个戳了出去，说明他绝非易与之辈。按理来说他这样的人是不该如此轻易的表露感情的，然而···。

“老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高力士没有安慰，只有质问。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人能给他委屈，除了李隆基。然而如果真是李隆基给他委屈，他再怎么哭也是没有用的。

田福嗣很容易就哭完了，脸上并没有多少泪水，看来高力士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田福嗣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他上张九龄家提亲去了，结果张九龄因为他的出身给了他难看。

高力士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说：谁让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了，非要和这样的人家结亲。不过他还是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别看他们这些人人前风光无限，谁都得尊称他们一声将军，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他们的呢。这一点他早就看透了。

“老弟不是我说你，张九龄这个人行事的确是飞扬跋扈了些，不过你也忒鲁莽了。咱们家的孩子没必要非要往那样的人家送，以老弟你如今的权势地位，随随便便就能给沁儿找个好人家。”

田福嗣可不是来寻求安慰的，他是想激高力士和他一起同仇敌忾。他知道这些年高力士也没少受张九龄的气。没曾想现在同仇敌忾没激起，竟然连安慰也没有了，最后还被数落了一顿。

“哼。”田福嗣冷哼一声，“我没老哥你那样的好脾气。我可听说了，前年大家要封你的亡母为郡国夫人，结果被张九龄以没有先例为由顶了回去。他当时的话说的可有些难听，难道老哥就一点怨言没有？”

提起这件事高力士自然是一肚子气。

他是个阉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后人了。他不能封妻荫子，却连给老娘争取点封赏都要被人说三道四。不过他也明白，张九龄反对的理由完全说得过去，他的身份毕竟是内侍。太宗皇帝曾有过规定，内侍不得有三品以上官，他现在位居三品，已经是大大的破例了。因此他对张九龄没什么怨言，不过也没多喜欢就是了。

“哎。”高力士长叹一声，“有怨言又能怎么样，谁让人家是当朝执政。就是大家也要给他三分薄面，何况咱们。”

“哼。”

没有激起高力士的怒火，田福嗣自己反倒惹了一肚子气。

“他张九龄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的姚崇宋璟他们哪一个不比他厉害，不是一样让人给整下去了吗。”

“老弟，我劝你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高力士难得说真话，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一句真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这里面的水太深，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田福嗣不屑的站起来。

“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砸了谁的脚。”

“唉。”高力士突然叹了口气，“你既已打定了主意要和张九龄掰扯掰扯，我想我再怎么劝也是没用的了。”高力士不看他，眼睛看向别处，“不过老弟，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把天给捅漏了。”

田福嗣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要有了这句话，就算闹出再大的动静他都不怕。须知“别把天给捅漏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只要不触怒李隆基，他就什么事都能替他遮掩过去。

当然，他也不是白白的替他遮掩，自然是有代价的。至于这个代价是什么，就看他以后如何出价了。而他，是绝对没有还价的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