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突 破(1/1)
双清坐在一旁,目不转晴的盯着眼前冰块,见到它由白色变成半透明又变成如琉璃般的透明。而被冻在冰块中的殷利亨,便如冰雕玉琢一般,仿佛一下子回到三四岁的幼小时候,忽然变得粉嫩可爱起来。
双清此时方才见到他真实容颜,只见他年约十七八岁,跟她年相仿佛,容貌俊秀温雅,不像叱咤风云的侠客,倒似学富五车的秀士书生。
双清见到他变得如此可爱,不由得哑然失笑。心里暗暗嘀咕道:翠山哥若是见到他六弟变得如此粉嫩可爱,不知作何感想?嘿嘿!那表情一定很有趣。好期待看到翠山哥哥那个表情啊。
想到此处恨不得拿一支笔将殷利亨此时的样子画下来。她越想越是心痒难耐,忍不住站起身来,拿过放在一旁的包袱,在包袱中翻找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被她找到了一张云纹素笺纸。却没有笔。她灵机一动,想到昨晚烤肉用的火炭。当下再不迟疑,想到就做。
在旁边帐篷外,拐角处找到了昨晚烧了废弃的木炭。她将木炭拿了进来。将纸铺在旁边矮几上,开始画了起来。
她们姐妹二人本就聪慧过人,在师傅教导下也学过丹青绘画之术。此时绘画起来居然有如神助。不一时,一幅惟妙惟肖的肖像画便呈现在眼前。虽是黑白画,没涂颜色。但将殷利亨此时的粉嫩可爱,却也刻画的入木三分。
双清看着自己的杰作。越看越是满意。口中啧啧称赞道:“不错不错,画的真好。就是不知道,若是五哥和六哥看到这画,看到这么粉嘟嘟的六哥,会是什么表情呢?是不是也会很高兴的夸赞我?好期待呀!"
她却不知道,她这幅引以为傲的得意之作。险些给殷利亨带来杀身大祸。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双清将画像仔仔细细收好,又安安静的坐在殷利亨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冰块中的殷利亨,看着他那玉雪可爱,又粉嫩的俊俏容颜,忍不住嘴角微微一翘,似笑非笑道:“没想到,江湖上侠名远播,威名赫赫的殷六侠,却原来这么玉雪可爱。传扬出去恐怕惊掉一大堆人的下巴。若是宋大哥俞二哥他们知道,恐怕他们也不会相信,他们温柔腼腆的六弟,居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说到这里,忍不住回头看看靠帐篷门边新毛毯上,刚刚因疲累过度,透支晕倒而睡下的双英,忍不住莞尔一笑。心里暗暗道:殷六哥这温柔,腼腆,害羞的模样,到是与姐姐有得一拼。假如他们俩是一对,那一定很好玩。啊呸呸呸,昝双清!你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呀?若是被姐姐和翠山哥知道,一定大耳刮子扇你。你这不是没事找事,自己找不自在吗?
想到此处,自己也忍不住哑然失笑。
回头又看像冰块中间的那个人,此时,冰块表面慢慢浮起了淡淡的白雾。原本玉雪可爱的那个人。也被白雾所挡,渐渐变得迷蒙,瞧不清楚了。
又过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冰块渐渐融化开来。原本被冰块所包裹的殷利亨,此时也渐渐的显露真容。由于冰块才刚刚融化,使得他身上便似水洗了一般,湿漉漉的。
双清皱了皱眉,看着湿漉漉的殷利亨,心里忍不住担心,这重伤初愈之下,这样子会不会又感冒发烧?若是如此那就糟糕了。想到此处,忙扬声招呼道:“童安,进来一下。″
门外一直静静等候呼唤的童安,听到招呼,忙答应一声,快步奔了进来。他来到双清身边,低头问道:“二小姐有何吩咐?″
双清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见他身材瘦削,与殷利亨身材相仿,想来他的衣服,他也可以将就穿上。虽是仆人衣服,但事急从权目前也找不到别的衣衫,也只好将就着了。
便沉声吩咐道:“童安,将你的衣服拿一套,与殷六爷换上。殷六爷原来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恐怕是穿不了了。”
童安低头答应自去。
不过一会,便拿来一套干净衣裳。
双清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出帐篷。
童安心领神会。用干净帕子仔细擦干殷利亨身上水渍。然后小心翼翼帮他换上干净衣裳。
见一切收拾妥当,童安忙快步走到门外,对双清说道:″二小姐,收拾好了。”
双清淡淡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帐篷内,来到殷利亨身边。见他表情平静,睡得安详。双清伸手搭着他脉搏,仔细查看他情况。
感觉他脉搏平滑有力,呼吸平稳和缓。身上肌肤也不似先前那般廋削暗黄干瘪,变得粉嫩水润光滑起来。
双清微微点头。伸手扒开他胸前衣衫,露出胸口那十字刀痕。便见那刀痕。只剩下淡淡的印记。
双清抿嘴浅浅一笑,翻手握住短刀,在他胸口刀痕处轻轻一划,她的力道恰到好处,堪堪破皮见血,却又不深。
她反手将短刀收起,掏出怀中锦盒,从锦盒中拿出一个淡绿色的玉瓶。打开瓶塞,取出一颗淡红色的药丸。将药丸放在他伤口处。便见他伤口处皮肤微微鼓动,随即便见到一只淡黄色,约黄豆般大小的虫子,从他伤口皮肤中钻出。迅速爬到红色药丸上,贪婪的大口吞噬起来。
随着它的吞噬,它身上的黄色逐渐褪去,慢慢的恢复了成了原来的莹白色,这时,原本绿豆般大小的身躯,长大了一圈,变成了黄豆般大小。
双清见它恢复了白色,便将它与红色药丸连同瓷瓶放入锦盒中,并盖上盒盖。
待一切妥当,双清才松了一口长气。喃喃低语道:“还有另一只冰魄魂虫。暂时寄放在你的身体里。我还要靠它找到你身体里的噬魂蛊。只有将那蛊虫驱出你的体内,我才能放心。”
说完这话,一阵阵困意不断袭来。忍不住长长的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口中嘟囔道:“从昨天到今天,这一天一夜没阖眼,真是又累,又困,好想好好的睡一觉啊。可是这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我呢。算了算了,等事情办完了再睡吧。唉!我可真命苦啊!”
口中抱怨着,伸左手在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排箫。放入口中,缓缓吹皱起来。
随着诡异又神秘的排箫声响起。原本安安静静睡着的殷利亨,身子忽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接着便肉眼可见的,看见他露在衣服外面的脖子皮肤下的青筋,一根根暴凸起来。
双清吹箫不停。只见在凸起的青筋末梢处,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凸起物,慢慢蠕动起来。随着箫声,那蠕动的突起物在他喉结天突穴处,停了下来。
双清左手捏着排箫,双眸一眯,突然吹出来一个急而短促的颤音,与此同时,迅速伸出右手食中二指,骈指如剑,向殷利亨脖子上的凸起处,又准又狠的疾点而出。
只听嘶的一声锐啸,仿佛划破了空间,划破了时间,只听到嗤的一声轻响。殷利亨脖子处的肌肤应声破裂开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双清右手食指微微用劲,按在血痕处,左手放下排箫,捏出短刀,在右手食指旁边,小心翼翼的轻轻划开一道,小小的伤口。
只见伤口中有一只黄豆般大小的黄色小毛毛虫。在黄色小虫之下,还有一只灰黑色的、约芝麻粒般大小的甲壳虫。此时那甲壳虫浑身布满了一层淡淡的冰霜,正在奋力的扇动着翅膀,想要飞起来。只是被那黄色毛毛虫死死压住。丝毫动弹不得。
双清嘴角微翘,用刀尖轻轻摁住甲虫。右手食指将毛毛虫轻轻挑起,放在左手手背。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罐。打开罐盖,又拔下头上发簪 ,用簪尖轻轻挑起甲虫。将甲虫放入罐中,盖上盖子。
然后取出锦盒,将毛毛虫放入锦盒中,从盒中取出绿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在毛毛虫前。那毛毛虫闻到红色药丸气味,马上爬了上去。大口吞噬起来。双清随后盖上盖子。
将盒子收入怀中后,她又倒出金创药。并取出一粒黑不溜秋的药丸,捏碎了,一半喂入他口中一半敷在伤口。又将金创药敷在殷利亨脖子伤口处。再用布条将他伤口包扎起来。
待这一切处理妥当,双清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看了看眼前昏睡的殷利亨,又看了看门口沉睡的双英。疲惫的吸了口气,心下暗暗道:现在也该我休息一下啦。
当下吩咐童桐童安照顾双英二人。自己则站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揉着疲惫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来到双英床前,
弯腰将姐姐往床里挪了挪。自己也在她身边,和衣躺下。拉过被褥一角盖好,不一会便进入了沉沉梦乡。
......
族长和大长老派人过来问了几次。想要请她姐妹过去吃顿饭。以表感谢。童安二人见双英姐妹睡的香甜,知她二人这两天受尽了惊吓,也劳累了两天,都不忍心打扰。便替她们挡了回去。
好在长老大人他们也知道,她们这几人,伤的伤,病的病。最好的一个就是双清,但也累得趴下了。虽然他们都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之人,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也就表示了理解。不再强求。不过还是表示了,待他们醒来后,再找机会聚聚。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杆时。双清最先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肚子也饿的咕噜噜直叫。她知道自己这是受伤之下,用力过度所致。当下也不在意。只是回头看看姐姐,却见她依然沉睡未醒。
她站起身来,揉着自己酸痛的双肩。慢慢走到殷利亨身边,却见他脸色通红。呼吸急促,浑身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似乎极为难受。又似乎沉浸在噩梦中无法自拔。
双清伸手去探他脉搏, 手指堪堪触及他手腕上肌肤,便觉得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无形力量,激荡而出,将她狠狠弹出。
双清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弹出一丈多外。身子重重摔在地下,只觉得心里一震,喉咙一阵猩甜,一口鲜血控制不住喷射而出。
在旁边守护的童安二人大吃一惊,齐齐惊呼一声:″啊!小姐,小心!"便奔上来欲要相扶。
双清从地上缓缓坐起,抬手擦了一下嘴角血迹,摆了摆手。低声道:″不碍事。别担心。”她以手扶地慢慢站了起来。
童安二人满脸担心的看看她,又看看依然昏迷不醒的殷利亨。满脸迷惑,茫然之色。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明白昏迷中的殷利亨,为什么要打二小姐?他们之前不是有说有笑,像一家人一样吗?难道,这就翻脸了?
双清慢慢来到殷利亨身前,这回学乖了,不用手去触碰他。只是弯腰细细观察。看的一阵,她心中也满是疑惑。
按理说殷利亨重伤初愈,才刚刚恢复一点点。应该无比虚弱才对。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有这么强大的攻击力才对呀。
太诡异了,太不可思议了。因为不能把脉,所以不能确定他的确切情况。看来只有等姐姐醒来后让她看看,才能知道端倪。
又过一会,沉睡中的双英。缓缓伸了个懒腰。也慢慢醒来。双清忙走到姐姐身边。低声将殷利亨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
双英牵着妹妹的手慢慢的坐了起来。此时的她还很虚弱。在妹妹搀扶下来到殷利亨身边。
因为有妹妹的前车之鉴。所以她没有碰触他的手腕。而是伸手轻轻翻开他的眼睑,又看看他脸上气色。感受着他浑身流淌的旺盛的生命力,与运转如意的真气,面露惊喜诧异之色。
正待说话, 忽听的昏迷中的殷利亨一声大吼,一股浑厚而狂暴的气势突然席卷而出。蓦然睁眼坐起身来。
事发突然,姐妹俩猝不及防,被这狂暴的气势震的顿时连退五步。
双清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双英感受着这份狂暴而强大的气势。已惊喜的脱口而出道:“他,这是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