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望远山的传说（1/1）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孟嘉亿和杨学长分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南觉得林楚楚在开玩笑。“怎么可能呢？他俩不是前两天还好好的吗？杨学长不是还送了蛋糕？”姜南十分不理解。
“真的，嘉亿刚刚发群里了。”姜南赶忙拿了手机，回复了一句，“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楚楚接道：“你在哪里？我们来找你。”
她们两个正在讨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孟嘉亿回来了。
姜南和林楚楚默契地闭了嘴。
姜南看了看楚楚，楚楚以难以察觉的幅度摇了摇头。
孟嘉亿一回寝室就爬上了床，又是良久的沉默。
孟嘉亿一觉睡了好久，楚楚和姜南只开了自己的小台灯，夜色渐渐暗下来，寝室格外黑。
“我醒了，你们可以开灯了。”床上传来嘉亿的声音，格外冷静。
“好。”门口处的楚楚轻轻地开了灯。
“嘉亿，你还好吗？”姜南小心问道。
“挺好的啊，我提的分手，总算是分开了。”孟嘉亿装作轻松的语气。
“可是为什么呢？”楚楚问道，她们都无法理解，明明是大家看起来很恩爱的一对呀。
“可能因为他拍照不好看吧。”孟嘉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这话肯定不是真的，但听到这个，姜南和楚楚也不便再问，等嘉亿心情好点儿再说吧。
时间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姜南和楚楚都以为嘉亿没什么了，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已是秋末，秋风吹来竟有些瑟瑟之意，不过在这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季节的变化倒也不是很明显，让人觉得仿佛一切都会永远存在。
“南南，赵黎则和他女朋友要去望远山，这个季节好像那边还会有海鸥，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梅让尘给姜南发来消息，赵黎则是梅让尘的室友。
“好啊，去玩玩回来就得准备期末考试了。”姜南当然喜欢爬山，至于海鸥，应该拍照很好看。“我可以带楚楚和嘉亿吗？”姜南想着可以带嘉亿出去散散心。
“当然可以，你问问。”
“你们要去望远山吗？听说海边有海鸥！”姜南看着两位室友。“有梅让尘，他室友，还是他室友女朋友。”
“好呀！”楚楚欣然答应。
“望远山吗？最好是不要去吧。”嘉亿仿佛想到了什么，对姜南说道。
“为什么？”姜南不解。
“你没听过望远山的传说吗？”嘉亿说道，“情侣去了会分手的。”
“哈哈哈，你还信这个呀？”姜南向来不信什么封建迷信。
“南南要不你们去吧，我在寝室陪陪嘉亿。”楚楚也以为是嘉亿还没有走出来。
“那好吧，那我进城给你们带吃的。”姜南说道。
孟嘉亿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没有说下去。
珍珠海，望远山，很美的名字。
十一月底，海鸥还不算多，零零星星几只，为了拍到好看的照片，姜南维持着喂海鸥的姿势良久，手都举酸了。
梅让尘看着她有些好笑又无奈，把相机给赵黎则，走过去托着姜南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托得高了些，竟然真有五六只海鸥朝他们飞过来，“赵黎则，快！”梅让尘叫着室友，赵黎则心领神会，帮他们拍下了这难得的时刻。
随后便去爬山，赵黎则的女朋友小小只，走了一会儿便闹着走不动了，赵黎则竟然二话不说背上了她。
梅让尘看向姜南。
“干嘛？我一百多斤呢！”姜南心想，我还走得动，山里来的孩子，爬的山堆起来都有珠穆朗玛峰那么高了。
“我谢谢你。”梅让尘敲了敲姜南的额头，虽然姜南不胖，但也是将近一米七的个子，平日里抱一下倒也还好，背着爬山怕是有些困难，“我回去好好锻炼，下次指定背你上去。”梅让尘开始画饼。
“好，那我回去好好吃饭，指定让你累死。”姜南怼道。
“龙门”姜南念着前面牌匾上的两个大字，“龙门诶，越过去就会事业有成！”姜南大胆猜想，随即来了兴致。
走到龙门下，发现有一个石碑，上面写了望远山的来历。
“千年前美丽而善良的姑娘和她心爱的男子在龙门相遇相知相爱，却又在龙门分开，永远天各一方。
男子为了功名利禄抛下美丽的姑娘远去他乡。美丽的姑娘每天在龙门望着远方，期待归人，但每天都是失望，姑娘的泪水化为如今的珍珠海，姑娘心碎成灰，纵身跳下龙门，长眠望远山脚下。
姑娘纵身之时痛下了可怕而忧伤的诅咒：路经此崖之情必断！
……”
难怪嘉亿说情侣去了望远山会分手。
不是，这么好听的一个门，就不能说点鲤鱼跃龙门的故事吗？非要给一个客观的美丽山峰冠上这样的罪名吗？
姜南看了看梅让尘：“我还是相信路过此门从此无病无患，事业平步青云。”
梅让尘上前牵住姜南：“傻姑娘，有什么值得她等待的呢，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梅让尘看着姜南道：“不过这肯定不是你这种脑子里只有学习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我就不嘱咐你了。”
“哈哈哈，你要是有功名利禄了，我还期待当崔莺莺呢，你也得学人家张生。”姜南打趣道。
“行，你说我是谁就是谁。”梅让尘十分佩服姜南随口就是一个文学人物，“给我讲讲呗。”
“《西厢记》？”姜南问道。
“嗯。”梅让尘点点头，“不然我怎么做张生呢。”
“讲的是一个叫张君瑞的书生进京赶考，路上遇到崔家小姐崔莺莺，他们两个一见钟情，但是崔家要求张生有功名才能迎娶崔莺莺。”
“然后呢？张生考上了吗？”
“考上了啊。并且之前还帮了崔家。”
“然后呢？他不会没回来兑现他的诺言吧？”
“对啊，男人不都是只听新人笑吗？”姜南故意换了剧情，“然后崔莺莺就联合丫鬟红娘，把张生杀了埋在院子里。”姜南突然拉低了声音。
“那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就是说的这个，崔莺莺把张生埋在了桃花树下，把面皮都扒了下来，所以才是人面不在，此后的桃花也因为尸骨的滋养开得异常绚烂。”
“哦哟，还是个恐怖故事。”梅让尘说道，“那你别扒我的面皮，给我留个全尸。”
“哈哈哈骗你的啦，张生信守诺言，考取功名利禄后回来迎娶了崔莺莺，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姜南看到梅让尘一脸认真，不忍心欺骗这个没文化的小孩。
“很美好的故事呀。”梅让尘说道，“像童话。”
那天他们爬上了山顶，并不相信这个所谓的传说，总得有点噱头才能吸引游客吧。
傍晚，他们在望远山上看日落，这个地方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地势平坦，城市喧嚣尽收眼底，远处珍珠海的落日则格外绚丽，将这珍珠染成了珊瑚，诺大的一个城市，仿佛像是深邃的海底。
回到学校已是半夜。
“没事吧？”嘉亿问的问题有些掐头去尾，但姜南明白她的意思。
“嗯，就那个龙门嘛，鲤鱼跃龙门，我觉得是好预兆。”姜南笑着说，“反正传说都是人传出来的。”
“我和杨海言上周去了望远山。”嘉亿冷不丁说道。
“啊，那你不早说？”姜南下意识接话，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对，“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我觉得你说得对，不应该相信这个。”嘉亿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和杨海言本来就是勉强……”
勉强吗？姜南回忆他们相识相知，好像确实更像是朋友的关系，孟嘉亿有这个男朋友好像和没有也没啥太大的区别，更像是一个无聊时候的玩伴。
“我本来觉得他对我很好，可以慢慢产生感情。”孟嘉亿说道，“是不是应该给我来点啤酒？”她总是能打破严肃的氛围。
“行，我去买。”姜南马上应下来。“不对，学校哪里有什么啤酒？”姜南回忆超市好像也没有。
“我问问梅让尘。”姜南连忙给梅让尘发消息，也不是想八卦，是她觉得嘉亿确实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好不容易她想聊，自己当然得奉陪。
“梅梅，你那边有酒吗？”
“你要什么酒？”
“都可以，我也不了解，你有啥？”
“稍等。”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南南下楼。”
“外面冷，穿个外套。”
姜南下楼，梅让尘仍然站在老地方。
“我买了清酒红酒和甜酒，好喝点，你不喝酒怕你喝不惯。”
“谢谢宝贝。”姜南看着两瓶酒，竟然还有一盒冰块儿。
“加点冰块儿好喝，太晚了别喝太多。”
“好。”
姜南拿过酒便匆匆上楼，都没来得及拥抱梅让尘。
“说吧！”姜南给嘉亿满上。
“他刚开始追我的时候，我的想法就是想谈恋爱。”嘉亿仿佛要从头说起的样子，姜南给自己和楚楚也倒了一杯，加了冰块儿，确实好喝些。
“他这个人基本上没有人说他不好，又温柔又体贴，我说什么他都不反驳。”嘉亿接着说道，姜南偷偷往嘉亿杯子里也加了冰块儿。
“嗯，大家都觉得很好，这是最可怕的一点。”嘉亿说些姜南觉得很奇怪的话，“就是因为他很好，所以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家都在劝我大度点，无论是不是我的原因，仿佛都是我的错。”嘉亿越说越委屈。
“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有理由，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不舒服了。”嘉亿好像也说不清道不明。
就是感觉，姜南知道了。
或许如嘉亿所说，根本原因就是不爱，或者说没那么爱。
嘉亿是个很好的姑娘，对于姜南来说，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嘉亿对杨学长也很好，他们看起来像是十分的模范情侣，但嘉亿就是觉得委屈。
“我那天从望远山下来想吃烤肠，他非说什么对身体不好。”嘉亿说到了分手，“我难道不知道对身体不好吗？我要这么好的身体干什么？更何况吃一次会死吗？”嘉亿越说越生气。
“然后我一路上都没跟他说话。”嘉亿回忆起来，不知情绪，“他给我买了，但我不想吃了。”
姜南一时无法理解，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小的事儿吗？
一杯酒下肚，姜南理解了。
相爱的时候，会因为很小的事儿更爱，不爱的时候，如履薄冰步步都是差错。
感情还真是复杂的东西呢。
“所以嘛，根本就不是望远山的错。”嘉亿一饮而尽，“都是不爱的借口罢了。”
“你……后悔吗？”楚楚问道，“我是说，杨学长确实是个很正直的人。”
“后悔呀当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这样内耗下去了。”
“分开后的这半个月，我感觉轻松了很多。少了很多依赖，也少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矛盾。”嘉亿接着说，“我总是想寻求一些安慰或者依靠，后来我才发现，安慰依靠带来的，是更多的不理解和委屈。”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楚楚突然念起了歌词，“单身快乐！”楚楚举杯敬嘉亿。
“有些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就都扔了吧！”姜南也举杯，“不管怎么说，你还有我们！”
嘉亿也没说个什么名堂，甚至连矛盾是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但是不重要了。
“砰！”酒杯碰撞间，嘉亿终于笑出声来。
夜已经很深了，嘉亿不胜酒力已然睡去。
姜南不太能喝酒，所以没喝两口。
“少喝点，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姜南很久没看手机，梅让尘在两个小时前就给她发了消息。
“睡了吗？”姜南问梅让尘。
“没呢，你喝酒我肯定得等你。”
“你刚刚怎么不问我为啥要酒呢？”
“哈哈，你是成年人了宝贝，更何况你又不是没分寸。”
“好吧。”
“所以南南是怎么啦？是因为今天的龙门吗？”
“不是。嘉亿……”
“哦哦哦，我知道，唉……”
“唉……”
“她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你宿舍这么多酒吗？”
“哪有啊，我去校外的超市买的。”
……
姜南看着和梅让尘的聊天框，想着他刚到学校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理由也不问地出去买酒。也不质疑，也不打扰，只是默默陪伴，不知是不是深夜的缘故，刚刚听了嘉亿的话，不觉竟落下泪来。
嗯，望远山，传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