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融进血液 再也不分开（1/1）

顾怜的呼吸滞了滞，痛苦的往后挪了挪身子，和池野保持着距离，“这三年，你恨我，恨之入骨，爱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不适合教你...”

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又真的能够一笔勾销吗?

就算是池野是为了他，可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

池野的眼神一瞬间像失了焦，整个人弥漫着颓丧萎靡的气息，像快渴死的鱼焦急地看着顾怜，“宝贝儿不肯教我，那还是怪我的对不对?就算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你赎罪，你也没办法真的原谅我对吗?”

顾怜不想说谎，心底惧怕又心疼着，如鲠在喉地只点了点头。

他是个人，这三年的屈辱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呵....”

男人破败地轻笑，看着顾怜瞳孔里的自己，笑容越发阴冷。

他的宝贝儿不肯教会他爱，他怎么能允许呢?

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在顾怜惊慌失措地眼神中，池野突然拉住了顾怜的手，一拳拳重重地往他胸口捶着。

“池野...你这是干什么?!你放开我...!”

池野笑，白森森地牙齿上还粘有顾怜肩头上的血，“宝贝儿讨厌我，宝贝儿怪我，宝贝也不肯教会我爱，我让宝贝儿这么伤心，那我就该死，宝贝儿，那你打死我好不好?把你所有的恨意全都发泄出来，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不顾顾怜的挣扎。

强大的力量悬殊下。

池野的胸口已经开始有了淤青，地板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冲刺着顾怜的神经，那是剧烈拉扯下，池野背后伤口撕开往下滴血的声音。

顾怜求他停下，池野也无动无衷，只看着顾怜不停地笑。

渐渐地，鲜血从池野的嘴角慢慢溢出。

顾怜吓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宝贝儿，用力打我，我死了你就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宝贝儿，下辈子你一定要教会我怎么去爱好不好?”

顾怜大力地摇着头，精神即将崩溃。

他从来没见过池野这样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是池野渗血的嘴角，惨白惨白的脸，和....池野眸底视死如归的决然。

“宝贝儿，对不起，我是恨你，可我又在乎你，我也很痛苦，但没关系，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

一拳又要狠狠砸在池野胸口的时候，顾怜再也忍不住扑进了池野的怀里。

是的，他屈服了。

恨没有池野的命重要。

“池野....不要再打了...我教你，我教你还不行吗?”

“真的吗?没有骗我吗?”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一字字如梦魇，反复将顾怜的心狠狠揪起来。

“没有....我保证....我跟你发誓，我绝对不会骗你，池野....我教你我教你....别再伤害你自己了行吗?”

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几分，池野甘之如饴地靠在顾怜的肩头，嘴角扬起心满意足地笑。

好在，他的宝贝儿懂得心疼他了，否则，他敢保证，等他玩够了，沐疚躺着的大床一定会变成顾怜这辈子的归宿。

既然不听话。

那就永远把他绑在那张床上，然后把那间卧室所有的窗户都钉死，要顾怜永远生活在黑暗里，再把顾怜的双眼黏住，要顾怜永远只能睁开双眼看着他。

大手奖励似的摩挲着顾怜还在发颤的背，声若游丝，“那宝贝儿，是不是也真的不怪我了?是真的原谅我了吗?”

顾怜呜咽着点头，“不怪你...不怪你了...我也有错....我不该没注意到沐疚掉海的....”

“是啊，宝贝儿，如果那天你注意到了，也许沐疚现在也是意气风发的大好时候，真是可惜呢。”

这样的话，足够让顾怜崩溃。

他的良心再没有一刻能够安宁。

是他害了沐疚，哪怕情非得已，可他也脱不开关系。

如果那天他没有....和突然问路的人聊天，怎么就会一点都没有听到沐疚的求救声?

沐疚又怎么会有这样悲惨的下场?

而他，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过街老鼠的模样?

池野折磨他，也是他活该。

“以后我们一起赎罪好不好?我也会照顾沐疚的，我也会教会你爱的....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让你们两个这么痛苦....”

顾怜沉浸在痛苦的情绪中，无法挣脱。

二十三年的人生中，他除了间接性地害了沐疚，连鸡都没杀过。

他要怎么原谅自己?

事实上，这三年他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每每想到沐疚，顾怜都自责不已。

顾怜甚至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掉海的人不是他自己。

越发浓烈的哭声，安抚着池野暴虐的心脏。

时候差不多了。

池野幽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宝贝儿，是你让我和沐疚痛苦的活着的，你该补偿我们的，所以，如果以后我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你也要原谅我好吗?”

“我虽然在乎你，但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怪你沐疚的事，我好痛苦，我好难过啊...我...”

“好好好....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因为这是我活该的...是我的报应...我....呜....”

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从池野的喉间溢出。

仅仅这样而已，他可怜的小宝贝儿就崩溃了吗?

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呢。

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腥甜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

真美妙啊，和小时候每次父母打到他浑身是血，他舔舐伤口时候的味道一样。

顾怜，我的宝贝儿，我要把你变成这世上的另一个我。

只要那样，你才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因为，那样泯灭人性的我，和被毁掉一切掉入深渊的你才是绝配。

那样，你和我才会感同身受，才会真的爱我，怜惜我，离不开我，你会变成我的血液融进我的身体里，和我再不分离，直至死亡化成灰，你和我也是紧密相连的。

猖狂阴暗的笑声回荡在心里。

抱着怀里哭晕的小男人，池野慢慢站起了身。

其实，那些拳头，后背的那些伤，他真的不感觉有多疼。

因为和小时候父母在他身上打出的那些血淋淋的伤口相比，现在这些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只是发了疯的想看到顾怜难过，心疼，担心的表情。

那样，他才能确定顾怜是真的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