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二零九（1/1）

莉丝依旧如常的看书看书……如尼文、法阵、魔咒……

阅览室也没有人能够为她讲解那些模糊的难点，莉丝操作失误时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全靠着魔力硬压。

在珊娜带着诺欧回家度过圆月期的时候，莉丝拎着自己与洛洛林丝艾博合作赚的钱去了翻倒巷。

除了博金博克的店铺以外，戴着一张半镂空的歌唱百合面具的莉丝还去了一家黑酒吧，那里承接各种委托。

老板是一个罗马尼亚的吸血鬼，他愉快的掂量着莉丝放在柜台上的50个金加隆；“包你满意。”

莉丝倒不担心对方反悔或者吞自己钱，毕竟这里是马尔福家的地下产业。

斯内普推荐，相对来说已经是自己能找到的，最靠谱的地方了。

莉丝弹起两枚银西可，“一杯蜂蜜酒，你这里真够偏的，想找到你们居然还得打一架，真的是……”

对面老板突然一愣“打一架？我的手下是你打的？！”

看着面前把自己缠的像个木乃伊似的胖子，莉丝舔了舔后槽牙，这不是尴尬了吗？四个巫师围着莉丝，后面还有半个酒吧的人都在看热闹。

对方索要赔偿和误工费，而且狮子大开口。

莉丝提议自己要看看对方身上的伤势，自己可不接受讹诈。

“毕竟我就是随手挥了挥魔杖而已啊。”

那个胖子头上的绷带被揭开之后，可怕的不是流血的伤口，而是那个肿的像是车轮的嘴唇和不断出现新豁口的舌头。

莉丝冷笑一下，给你长长记性，张嘴就敢问候别人家人，再让自己碰到，舌头就别想要了。

毕竟这种灰色的地带，明天小命就把丢了大家也都是会理解的。

轻描淡写的解了咒，莉丝简单挥动几下魔杖就让胖子行动自如，裂开的嘴角也恢复了，只不过已经承受过的疼痛却是无法抵消的。

那个可以自己行动了的胖子巫师自由后第一反应就是告饶“我错了，我错了，饶过我吧！”

莉丝甩了甩魔杖摆了下头，示意老板说句话。

最后的结果就是莉丝被恭恭敬敬的赠送了一大杯的陈年蜂蜜酒，还收到了一个老巫师的就职邀约。

黑诊所……莉丝这时候才知道去年为什么庞弗雷夫人说自己没有希望进‘正规医院’了，原来这医院居然还有不正规的。

莉丝挥了挥那张羊皮纸，解除了上面的追踪魔法，然后告诉对方，自己有兴趣的话会过去看看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阅览室开着门莉丝却不在里面待着，寥寥无几的人完全自助的状态去看书。

莉丝则泡在黑酒吧里，一天一大杯蜂蜜酒的听那些巫师吹牛，然后整理自己想知道的一些信息。

黑魔王、世家、秘闻，虽然这些很重要，但是都比不过八卦让莉丝更感兴趣。

那个死了三个老公的扎比尼夫人又要结婚了。

莉丝咂了咂嘴，记得自己一年级的时候报纸上写她刚嫁给第二个丈夫，三年一个老公啊……

后座的一个男巫猥琐的表示扎比尼夫人非常的漂亮怎样怎样的，他身边一位打扮艳俗的女巫挺了挺她的大胸不屑的表示，“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说不定是诅咒或者是血脉缺陷呢！谁碰谁死！”。

莉丝闻言给自己压了一口酒，诅咒吗？

她不禁回忆起禁书区的那本诅咒书，女作者简直穷尽了莉丝的想象来诅咒她的丈夫，里面的内容离奇古怪，到现在莉丝也不知道里面提到的不祥是什么。

想到这里，莉丝两口把所有的酒倒进嘴里，抱着今天收到的货回阅览室看书去。

莉丝翻开酒吧老板交货的那几本散发着刺鼻药水味的麻瓜医疗书，细细的研究着里面的照片，冰冷严谨的文字形容下，那些真实血肉的照片带来的震撼很快被忽视。

甚至莉丝还翻出了自己三年级时，那本吓得自己睡不着觉的研究笔记，还有那本布书上摘抄下来的笔记。

互相研究着，比对着，莉丝还想亲眼看看，摸索一下实物，不过脊椎骨不好找，尤其是鲜活、上面的筋膜、肌肉全部齐全的。

最后莉丝也没有找到，不过她看到书里面很多的药物的实验和解刨的实验都会用猴子来代替……

她跑去了当初自己和妈妈被追击时逃到的那个森林，找到了一只濒死的大猩猩。

她本来想直接带走它的，可就算所有的猩猩都表现出了对莉丝的恐惧，但是那头体型最大的猩猩在发现莉丝要带走自己的族属、自己的家人时，爆发出的攻击性却让莉丝侧目。

莉丝花了三天的时间观察那些猩猩，看着那些猩猩斜着眼观察自己，然后扣着鼻子舔手指假装看不到自己，但是只要自己有所动作就立刻护在那头老猩猩的身边冲着自己呲牙拍胸脯抡拳头，拳头都快抡出火星了。

莉丝有点想笑。

直到老猩猩咽了气，莉丝才偷走了那具尸体幻影移形回到阅览室。

莉丝整日沉迷在知道和掌握的快感里，再多知道一点，再多会一点……

她会去翻倒巷的一些角落里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偶尔看到黑色的世界里的一些恶形残象，有的时候她会插手，有的时候陌路而行。

那个被忽视在家里整个童年的孩子，她的世界被建构的越发现实。

刚开始她还试图用学校里学到的，养成的习惯来对待这些人，但是……

看着地上那个巫师瑟缩的蜷起来，莉丝现实的认识到，无论光明中还是黑暗里，只有力量才是这个世界的通行证。

对待本就心怀恶意的人，无需客气。

挥动魔杖将这个试图杀人越货的巫师甩到一边，无视一边窥伺的视线离开了。

偶尔被不顺的学习过程烦扰，就跑到翻倒巷的那个黑酒吧里看别人打架，或者是自己打一架。

这中间发生的事情越发的验证了力量是世界的通行证这件事。

莉丝告诫自己，自己逼迫自己学习魔法练习魔法是有用的，自己可以让爸爸不再懊恼，让妈妈开心，自己想要的都会有的。

不要被那几个个别的人压倒，自己已经变得很强了，自己还没有毕业。

自己要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不能逞强因为自己没有那么强，但是自己也无需懦弱，因为自己没有那么弱。

莉丝医疗上的研究遇到了瓶颈，那头猩猩就算再和人相似，终究也是不一样的。

现在莉丝无比渴望能够真正的，看到一个健康的脊椎骨，用手、用魔力感知对比。

诺欧最近很疑惑，前两年自己向外撵都不出去的女儿，为什么今年的假期总是不见踪影，回家的时候穿的衣服也经常不是出门时的那一套。

他沉思了一下，叹了口气。

莉丝在干嘛？她在黑诊所里和人谈条件，“你这个诅咒我给你解，你这个黑魔法受的伤我给你治，你只需要付诊所老板的收费，我不收费。”

但是没有几个人同意坐上她的诊疗台，因为她的要求就是治好之后要刨开后脊让她看看骨头，谁会答应如此丧心病狂的条件呢。

莉丝看着如尼文的翻译书闲坐了好久，直到一个濒死巫师的出现。

这个女巫没钱，连魔杖都被撅折，她的同伴把她丢到诊所的门口就消失不见了。

打开门看到这一幕，莉丝直接笑了，她把两枚金加隆弹到诊所老板的钱匣子里，拽着女巫的帽子就把她甩到了长椅上。

收到金币的老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贪图对方治疗时的利落手法才把人引来，现在打也打不过、撵也撵不走，还能怎么办？

不过好在有些时候一些处理不了的流血伤口，这个巫师非常的擅长，就好像研究过了很久一样，借她的光，自己的诊所从濒临倒闭到现在稍有名气只用了半个月。

莉丝使用强效的唤醒咒让那名女巫回复了点清明。

“我救你，之后你让我看看你的骨头，行不行。”

女巫能说什么？她甚至都不知道莉丝说了什么就又一歪头晕倒了。

女巫受的伤其实很简单，就是大量难以愈合的黑魔法伤害造成的失血，如果送到圣芒戈半个月就能出院。

不过她的同伴们不敢送她去，黑魔法伤害是要和傲罗讲明受伤原由的，就按照他们这些人做的事情，肯定会被抓起来投放到阿兹卡班和摄魂怪长相厮守。

不过是死一个人而已，怎么有剩下人的自由重要呢？

莉丝甚至都没有怎么在她身上浪费补血药剂，当两天后女巫醒来，她摸索着自己身上鼓起的伤疤谨慎询问自己需要付出什么。

“我没有钱，没有身份，现在魔杖也折了，我付不出医药费”。

莉丝赶紧点头，非常好，这研究材料不就来了。

那年从斯内普手里拿到配方的强效缓和剂成了女巫每天都要喝的东西，一口下去麻痹的人事不知。

在莉丝找到了另外两个‘实验材料’的时候，她就变成了莉丝的助理，负责药剂或者材料的补充，莉丝也不怕她带着钱离开，因为这个女巫无处可去，她之前的同伴被逮捕，扔进阿兹卡班时把罪名推到了她头上，现在傲罗们已经更新了的通缉令，女巫榜上有名。

躺在街角等着死亡的，穷途末路的，寻仇的，莉丝在这一个半月里虽然没有真正的剥夺生命，却也双手上的鲜血几乎从未干涸，失踪在诺欧和珊娜的眼前。

等她再回到阅览室的时候她对着诺欧说：

“爸爸，你想站起来吗。”

诺欧看到莉丝浓重的黑眼圈，那双眼中闪着他从没有见过的光。

无数的情绪在心底翻滚，但是他最终还是低下头掩住了自己的渴望。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也不是没有挣扎过，但是那是之前，而不是现在。

那时珊娜的魔咒差劲，每日为了自己的魔药和生计吃力地游走在灰色的地带，怕被仇人发现甚至不敢归家。

那时小星星幼小，完全被自己忽略。

当时自己如果能站起来，珊妮就不必如此艰辛，小星星也会有个更好的环境或者是更负责的爸爸照顾她。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自己不可以站起来。

珊娜和莉丝都有了阳光下的身份，甚至莉丝的未来明眼可见的璀璨，一个残疾的狼人父亲已经让她在外受到歧视，如果自己真的站了起来，女儿的未来就真的更糟糕了。

诺欧摸着轮椅扶手上的凸起，艰难的摇了摇头。

莉丝脸上的神色未变，她拿起轮椅扶手里诺欧常年闲置的魔杖，“柏木，高尚且无畏牺牲。妈妈给您选的木材真的是非常的适合您，”

莉丝攥着这根魔杖微微用力，她知道诺欧在想什么。

“但是爸爸，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想要也不需要去看别人的眼色生活，在学院里，我可以无视所有的嘲讽，因为我会打断他们的鼻梁，在外面我会用实力堵住那些蠢货的出言不逊。”

“爸爸，我会努力让未来和过去分割，不然我这么努力为的是什么呢？”，莉丝把魔杖放到诺欧的手心里，压着他的手指让他握住。

“在你之前，我就会让他们看到我，我会让他们不敢说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在眼角里扫了一眼走过来的珊娜。“站起来吧，爸爸，我和妈妈都希望你能站起来，不能保护我和妈妈你一直很痛苦，我知道，那晚那个人走了之后你一直晚上不睡觉坐在窗户边，我知道。”

莉丝当然知道，因为她也整晚睡不着。

“站起来，情况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坏，站起来之后你还可以保护妈妈不是吗，至于别人说什么狼人的家人？我不在乎，妈妈更不可能在乎！”

是的，莉丝不在乎，那些人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在乎的是一直对自己伸出双手的人。

哪怕诺欧曾经的不闻不问，和在莉丝收到霍格沃茨入学通知时透露过让莉丝努力学习然后和珊娜去布莱克家，而他会自己消失的意图让莉丝心里一直有个无法开解的疙瘩。

可就算如此，莉丝也很清楚，诺欧放弃的不是自己和妈妈，而是他自己。

诺欧最终同意了，他听出了，自己自我感动的选择似乎对于小星星来说反而是另一种无法释然的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