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三九七（1/1）
莉丝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臂没接格林德沃这句话。
“我总以为我付出了，那么失去便不会再失去，但是它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换了一个时间而已，他们要我不止付出也要失去。压榨出一切价值……一切！”
“我原先姓布莱克，而现在布莱克家的人死光了，更可怕的是，我的弟弟，我藏起来的家，我的弟弟。”
莉丝说到这里闭了一下眼睛，急迫吐出的话语让她的脖颈迸起了两根筋。
“是布莱克家最后的血脉，一份绝佳的装饰品！他盯上了我的弟弟！”
“我不懂，小姑娘，你说的都过于散碎了我还是没搞清楚你想表达什么。”
格林德沃塞进嘴里一块莉丝之前拿出来的乳脂软糖“哦！真甜……”
“我的家人就是你的邓布利多。”
莉丝突然的一句让格林德沃试图用仅剩的几颗牙咀嚼糖的嘴停了一下。
“无论是因为什么‘爱’，还是仅仅因为‘我’的需要。”
“你可以自囚在纽蒙迦徳，一砖一石都是你亲手搭建的，我也可以装傻躲避黑魔王的视线，不断的衡量所谓的失去和付出就为了把我和我的家藏起来，但是他居然盯上了我的弟弟！这不行，我给他起名字叫弗里德姆！Freedom！他不只是带着他的自由，那里也有我的希望。”
“所有人都在做壁上观，他们知道总会有人胜出，这一切和他们没有关系，原本我也一样。”
莉丝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以为最后只要有一个人胜出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不行了！我不能再躲了，这些被冷眼旁观的这些笑话里即将可能掺杂我付不起的代价！”
莉丝从自己变形出的简单的四腿椅子上猛地站起来带翻了它，她挥舞着自己的左臂情绪激动。
“我想不到办法，只要我的手臂上还带着他的印记，我甚至找不到人来庇护我。而逃跑？我知道我打不过他，即使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哪怕我真的孤注一掷！”
“可是，魂器！他还能回来！只我知道的就有三个！！而他已经疯了，他绝不会只制作三个的……”
莉丝猛地收住自己的倾诉的欲望将灰色的眸子看向格林德沃，“格林德沃先生，我该怎么办？”
格林德沃好不容易张开了自己被乳脂软糖粘住的嘴说道：
“这确实很让人难熬，你越努力就越清晰的意识到你永远得不到想要的，哪怕你为了在意的试图孤注一掷，却发现他能不知多少次的卷土重来。”
他把那份软糖推远了些继续说道：“对于魂器我没有很好的办法，灵魂的领域我并不是非常擅长。”
他看起来有些感慨：“你还太年轻了，我们中间跨越的时间太长，这让我的印象在你心中似乎有些被神化。”
“我离开的太久了……”
这句话说完格林德沃自己先安静了一下。
他想起了守在他黑塔之下的追随者每天不厌其烦给自己讲述的事情：被伏地魔安排一个小孩设计就死掉的邓布利多……
他又想起邓布利多之前对自己的那些布局，突然笑了。
他不相信那个叫伏地魔的年轻人和一个小孩真的能斗赢自己的阿不思。
“孩子，如果你的面前现在是阿不思，虽然他不一定会说，但是他心里一定会是清楚的。”
“时常猖狂叫嚣愤怒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暗暗积蓄力量的人”，格林德沃压了下手掌示意莉丝别着急。
“现在还不是你愤怒抗争的时候，你的软肋太明显了……”，格林德沃想了想又把那盘子糖拉了回来塞进了嘴里一颗。
格林德沃听得出来莉丝的摇摆，而这份摇摆在于她坚定的是自己的家人，是她的需要。
而不是一定要让伏地魔去死。
问题就在这里：
因为一旦条件合适，她很可能会以权衡利弊的方式再次退缩。
她的摇摆只会让她得不到想要的又失去现在的。
毕竟听起来她曾经就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一直选择代价最小的做法却忽视了背后潜藏的问题，最后积重难返。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这是很早时那个东方巫师代表说的话，用在这个小女巫身上居然意外的合适。
……用自己身上也合适……
而且魂器……格林德沃嗤笑了一下，还真有人敢做这东西。
他研究了那么多年的黑魔法，就算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也清楚的知道对灵魂下手的都是疯子，就算不是也会变成疯子……
“你相信我吗？”他费力的咀嚼着嘴里的糖看向了莉丝。
但是莉丝没说话，格林德沃好笑的握住了莉丝手中黑刺李的魔杖，莉丝看了一眼他，还是在把柳木魔杖甩下来之后将黑刺李魔杖递给了格林德沃。
老人站起来，身上去见邓布利多时得体的衣服还没有换回去，他现在瘦的像个骷髅却依旧身姿笔挺，哪怕年迈却也仍有一股说不出的傲气在身上。
干瘪的手指温柔的抚过那条宛如装饰的厉火小蛇，原地挥杖旋身，格林德沃的衣角飞扬起小小的弧度一如当年。
魔杖上的小蛇倏然落地，化成纯黑色的火焰围绕着他升腾起半人高。
莉丝有些恍惚，哪怕她也能做到，但是看到格林德沃昂首站在厉火圈里，她心中还是涌起了些不知名的东西。
她听到自己说：
“我信。”
那些火焰上的空气随着莉丝“我信”的话音落地而开始扭曲蔓延，格林德沃摆臂挑起的魔杖弧度优雅，他感受到魔杖上的禁制被设置的很严密：
“孩子，阿不思似乎很担心你滥用你的力量。”
莉丝看着那些空气中似乎按着什么规则在扭曲的光线和偶尔闪过的、泛蓝的光说道：
“我知道，所以这道魔咒我做不到发挥它最大的威力，除非有一天我的魔法水平超过了邓布利多校长，不然里面的限制我永远无法突破。”
“哈哈哈，但是我觉得他这样不对，如果你不能用你的力量守住你的家人你会做出什么呢？他应该放开对你的限制，这样你才会在失败之后只怨恨自己的无能，哀叹命运的强硬，而找不到借口憎恶迁怒身边的存在，虽然……”
格林德沃大喘了口气，他这个年纪大段的发言同时还要修改魔咒，压力还是有点大了。
“虽然你并不一定是那样的人，但这不应该是限制你的理由，你应该是自由的，在有需要的时候自由的动用你的力量，而对错在事过境迁后自有评断。”
对错在事过境迁后自有评断……
莉丝看着面前自己的信仰里唯一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她想起来，他是一个先知。
“我的自由还好吗？”
“还不错……除了个子没你高，我觉得是个和你一样出色的年轻人。”
莉丝笑了一下：
“那听起来还不错。”
格林德沃收回厉火的时候身子歪了下，但他默默摇头拒绝了莉丝伸过来的手，自己很快站直。
他背起一只手将莉丝的黑刺李放在眼前感叹：“阿不思……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分歧了。”
他在把自己的衣服变回原样之后将魔杖递给莉丝，“你要知道命运是一种很魔法的东西，你不是被命运钟爱的人，但有人是，什么事情都会结束的。”
格林德沃挑起额头上的褶子，打断莉丝想要脱口而出的疑问。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
甚至不知道什么结果。
他看不到那么多，如果他能看到他又何至如此……
“但不是现在，回去吧孩子，我的时间快要结束了，觊觎某些东西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已经被注定发生了。”格林德沃低语着莉丝不太懂的东西。
然后他抬头看向莉丝挥舞着手里那张清单，“这里面很多都是假的，但是看起来很有意思不是吗？”
即使如此，我也守了这么多年等一个可能，你呢？
小姑娘，你又能不能忍住等到你的可能呢？
格林德沃太瘦了，导致他脸上的表情莉丝实在是难以看懂。
但是看着格林德沃的眼睛，莉丝知道她确实该走了。
“我还能来……”
“也许，”老头干瘪的嘴角微微的翘了一下拒绝了莉丝递过来的另一根魔杖。
“我等你作为一个真正优秀的人得到你应得的时笑着来看我，但是记住，小女孩……判断好什么时候才是你愤怒抗争的时机。”
格林德沃拉过薄毯子躺回自己那个简陋的床上，听着莉丝迟疑了一会儿才翻窗出去，闭上眼笑了一下。
疯狂的小女巫，自己打不过一个魔王就想把另一个世人眼中的魔王放出来……
只要能让她自己脱离现在的境况，她是真不在乎别的了啊。
“哈哈哈哈哈，阿不思，你可真是……你的学生一个个可真是……哈哈哈哈哈”
自己喜欢的人就好像有什么魔力。
他越是希望世界和平就好像越是吸引一些脑子有病的人物。
“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快了，是的，快了。”
快了，我们很快就会相见了，阿不思，希望这次我们之间不再出现阿瑞娜一样的意外，没有逃避没有诘问和分歧……
希望我们会一起承担双方的责任，可以有机会并肩走的更远。
将两人思想中的星光连成一片，让优秀的人获得应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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