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一人换一国（1/1）
高手之间的过招，局势都是瞬息万变的。
在秦顾几人处理活死人的时候，顾恒之与时暮之间的打斗进行的如火如荼。
“砰……”
一道黑影从空中狠狠的摔在地上，把地上摔出了一个大坑。
待灰尘散去，那人也显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咳咳咳……”
时暮吐出一口鲜血。
随后又略显狼狈的将血痕抹去。
“哈哈，顾前辈果然不负盛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您当年的名声和事迹，败在前辈手下，时某心服口服。”
顾恒之这边情况也不是很好。
凌乱的头发，被灵气划伤的衣衫，最令人担忧的还是他惨白的脸色。
“哇!”
顾恒之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顺着嘴角慢慢流落到荼白的衣衫上，如寒冬腊月雪地上的点点红梅。
“前辈可是旧疾复发？没想到昔日光芒万丈的剑修天才如今也会落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时暮随意的躺在地上，语气带着嘲讽。
顾恒之默不做声，只是将涌到喉咙的鲜血咽了下去。
一时间口腔里满是浓浓的铁锈味。
疼。
浑身上下都在疼。
这种疼深入骨髓，如千千万万密密麻麻的针同时扎进骨头缝里。
顾恒之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但是他死死咬住嘴唇，上前一步，剑尖直抵时暮的喉咙。
“不劳你费心。”
虽然他的脸上风轻云淡，但是青筋暴起的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哈哈哈，好好好，今日落败是我技不如人，不过我也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你，希望前辈不要辜负我的良苦用心。”
说罢，他手一挥一道黑雾直直的向顾恒之袭去。
顾恒之后退一步，挥剑将黑雾劈散。
“哈哈哈哈哈……但愿前辈能承受起我送的这份大礼，有缘再见。”
顾恒之冷冷的看着时暮离开。
时暮前脚刚走，秦顾四人后脚就到。
“弟子秦顾见过师叔，师叔安好！”
“这是柳烟师姐座下弟子楚蕴，掌门师兄座下弟子卫溪，齐墨师弟座下弟子沈卿，弟子带领三人历练，受好友托付到日照国一聚，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师叔。”
“弟子楚蕴／卫溪／沈卿拜见师叔祖!”
三人乖巧的打招呼。
顾恒之看着几人，清冷的脸上有了笑意。
“不用拘谨，看来我不在宗门的这几年宗门发展的蒸蒸日上，收的弟子资质都挺不错。”
秦顾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木质的小盒子，缓缓的递给顾恒之。
“师叔，这是滋补身体和灵脉的药。”
顾恒之一愣，没想到她能看出自己的情况。
震惊之余，心里一阵欣慰。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顾恒之抬手将木盒又推了回去。
他使劲一推，没有推动。
眼下情况不明，时间珍贵，不能将时间耽误在叙旧和其他事上。
顾恒之默默将木盒收了下来。
皇宫的另一边。
时暮逃跑之后直奔柳娴安身之地。
娴雅阁。
柳娴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浑身不停冒着虚汗，眉头紧锁的人，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昔日爱笑的眼睛紧闭，原本充满生机活力的人怎么就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呢？
将额前的碎发拨到一旁，用帕子轻轻擦拭傅岑脸上的冷汗。
这一切做完之后运起灵力就要给傅岑疗伤。
“柳小姐别来无恙啊!”
柳娴警觉，起身挡在床前，试图遮蔽身后人。
时暮坐在窗口上，垂着一条腿，笑眯眯的看着柳娴，眼里没有笑意，满是嘲讽与蔑视。
柳娴身体一僵。
“你们为什么要动他？一开始不是说好了？我潜伏在他身边为你们打探消息，国运是怎么回事？抽魂又是怎么一回事？回答我啊！
你们为什么要将他逼到死路，当初你们答应过我的，你们会放日照国的百姓一马，你们承诺不会伤害任何人。可现如今皇宫外是什么情况，你们估计比我还要清楚吧！你们为什么不信守承诺？”
柳娴越说越激动，早已失去往日的优雅和淡定。
“哈哈，我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愚蠢呢？或者说你被眼前的人事物蒙蔽了双眼？”
“柳娴啊柳娴，你果然是白狐一族的另类，我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你会被驱逐出去了，哈哈哈哈哈!”
时暮笑弯了腰，他抬手用指腹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
“真是……愚蠢至极！简直无可救药！”
“算了，说这么多也没用，我不跟将死之人废话。”
时暮眼里闪过一丝狠辣，五指成爪，向柳娴的腹部刺去。
这一切都出乎柳娴的意料，她呆呆的愣在原地，时暮的动作像慢镜头一样一帧帧的出现在眼睛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妖丹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出来。
失去妖丹的柳娴一口一口的往外吐着鲜血，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巨大的疼痛使柳娴妩媚的脸变得有些狰狞和扭曲。
但是疼痛之余她内心深处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这……这是……狐七的……意思吗？”
“既然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自欺欺人。”
柳娴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嘴角缓慢的勾起一个弧度，自嘲的笑了笑。
“我……果然还是……走不到他的……心里去。”
柳娴像花朵失去水一样迅速衰败。
“妖丹我就收下了，你跟你的小情人慢慢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只不过是一颗用着还勉强顺手的棋子罢了。一切不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识人不清，这怪的了谁？”
“你呀，可真是既可怜又可悲，将自己的心交出去不说，还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柳娴听到这里，口中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在多方面的打击下，柳娴终于承受不住，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最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昏迷前的前一秒脑海里还走马观花着她与那人昔日的美好时光。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骗局，只有她一个人陷入了这一场温柔的陷阱之中。
那人在与她朝暮相处时心里是不是无时无刻都在嘲笑着她的无知愚蠢？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毕竟失去了妖丹的妖已经同凡人无异，脆弱的身体承受不住伤痛，更何况成为凡人的妖的寿命早早就到了尽头，又怎会有很多日？
时暮拿着柳娴的妖丹，嫌弃的擦了擦上面残存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后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御花园。
时暮站在御花园的听雨亭，双手结印，一个迷你版的阵法出现在眼前。
他把柳娴的妖丹放置在阵法中央。
随着阵法逐渐完整，柳娴的妖丹彻底被阵法吸收，化为阵法的一部分。
此举是彻底断了柳娴的生路。
妖丹被分解殆尽，阵法成。
同时天空黑云压城。
不一会儿黑云遮天蔽日，躲藏在家里或地窖的百姓不明所以，但是还是陷入了极大的恐慌。
妇女带着一个小姑娘躲在家里，原本经过活死人的事件后母女俩就已经担惊受怕，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女孩不由得更加恐慌。
“娘，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汝汝好害怕!”
“汝汝乖，外面的人在跟我们玩捉迷藏呢！所以我们得藏好了，不能被他们发现了。”
“哦！那爹爹呢？爹爹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
听到这，妇女不由得眼睛湿润。
“爹爹是个大英雄，他出去去引开外面的人了，让外面的人找不到我们。”
“那为什么外面那么黑？是天黑了吗？”
“对呀，外面天黑了，汝汝该睡觉了。”
“好的，汝汝乖乖的，娘亲抱抱汝汝，汝汝就会自己睡觉了。”
妇女一把将女儿紧紧的搂进怀里，听到女儿平稳的呼吸声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泪水盈满眼眶，顺着脸颊没入手掌。
微微颤抖的身体，佝偻的脊背，满脸的泪痕，这是一个母亲的无声的绝望。
从黑云中倏地出现几个黑洞，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
随着身影的降落，才逐渐看清它的模样。
巨大的翅膀，长长的尾巴，最重要的是它只剩一个骷髅架子，更准确的说，它是由无数骨头拼接而成的。
细看之下可以发现许多妖兽，魔物，修士和其他不明生物的骸骨。
头骨随处可见，一个紧挨着一个。
四肢，躯干，尾巴，翅膀，触目惊心。
顾恒之几人看到这一只怪物，心里的震撼无语言论。
这是死了多少生灵才能得到这么多骨头？
“吼~”
一声吼叫划破天空。
顾恒之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眉心处。
一道金光自眉心出现，瞳孔有原来的黑色变成了金色。
与此同时，身后出现了很多泛着金光的符文，它们排列组合，最终化为链条的形状。
“去!”
符文链袭向骨龙，紧紧的缠绕束缚。
秦顾召出配剑，御剑而行。
“天地法则，净化万物，天雷之力，雷起秽除。”
秦顾伸出右手，高高举起。
天空黑云密布，几道天雷翻腾，倏地刺破黑云。
“降!”
右手挥下，直指骨龙。
天雷蓄力已久，猛的朝骨龙劈下。
秦顾的身体隐在半空中，在天雷不断劈下时才可以借着天雷的光窥到一点模样。
她的身躯在骨龙和天雷的对比之下显得格外渺小，但是在众人心中她的形象却无比高大。
卫溪和楚蕴的修为在骨龙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们思索片刻就打算先将幸存的百姓聚集起来集中保护，必要的时候转移出去。
沈卿看着挡在众人面前，为了保护无辜百姓而挺身而出的几人，她此时此刻很想拥有与大家并肩作战的能力。
沈卿知道现在不是自我消耗的时候，她紧跟卫溪和楚蕴身后，和她们一起集中百姓。
“吼~”
骨龙被天雷劈的身体有点焦黑，它怒吼一声，挣脱了束缚。
顾恒之受到反噬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略显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
骨龙一甩尾巴，秦顾来不及躲避，只好硬着头皮接着。
巨大的冲击力使她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树上，将几颗粗壮的大树拦腰撞断才堪堪停下，吐出一口血之后砸在地上。
“咳咳咳……”
“艹，要不是在小世界力量受到限制，我非得一招把你秒了。”
在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骨龙又是一甩尾巴，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顾恒之。
顾恒之身体本就有旧伤，再加上之前跟时暮打斗过，此时的身体早就破败不堪。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秦顾冲上前将顾恒之推到一边，替他承受了这一击。
浑身的骨头仿佛都断了，骨头缝里都在叫嚣着疼。
秦顾的修为在骨龙面前是真的不够看。
疼，太疼了。
这是秦顾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顾恒之看着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秦顾，看着日照国满目的疮痍，想到处于正水生火热之中的百姓，想到被抽魂的傅岑，他痛苦的闭上眼。
自己守护多年的地方被无情践踏，然而自己却没有能力阻止。
傅珩临终前挂念的还是日照国的百姓，谈起自己的抱负时眼里的光煜煜生辉，就是这样一个有抱负，一心为民的明君却因劳累过度而逝世。
为了完成好友的遗愿，也为了报答好友的救命之恩，顾恒之这些年一直为着这个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难道现在只能看着好友一心想要守护的国家就此在大陆上不复存在吗？
不，不可以!
再一次睁开眼时，他眼里满是坚定。
晃悠悠的站起身。
“我以自身殉道，以天生剑骨为引，百年修为为祭，斩妖除魔天地间。天道为首，各祖各宗为证，弟子顾恒之愿以永世不入轮回为代价歼除邪物!”
言落雷响，誓成。
顾恒之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飞快的修复，修为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召出衡阳剑，将自己全部的修为注入剑中，提气冲向骨龙。
骨龙张开大口，一颗泛着火光的灵球正在愈发壮大。
“砰~轰~”
巨大的冲击力使日照国及其周边国家都在震动。
远在玄衍宗的掌门和各长老感受到熟悉的灵力波动，一个个激动的来回踱步。
“是顾师叔，离开宗门几十年的顾师叔!寻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他的下落了。”
“在我从师尊手里接管掌门之位的时候，师尊就曾暗自叮嘱过要我一定要找到顾师叔，没想到找了这么多年都不见他的身影，在今天却感受到了他的灵力波动，真是可喜可贺。”
“各位师弟师妹，你们在宗门里好好待着，我去打探一下顾师叔的消息!去去就回!”
云渡桥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
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踪影。
秦顾在受到波及之前就赶紧设了一个结界，好在反应迅速，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在灵力波动过去之后硝烟散去。
半空中哪还有顾恒之和骨龙的身影。
“顾师叔……”
秦顾呢喃。
“剑修天才顾恒之在一场大战中陨落……”
这是原著里的原句。
在世界中轻描淡写过去的一幕此时此刻就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秦顾陷入沉思。
中的纸片人在世界可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会说会笑，会伤心，会难过，但是他们的命运却早已在作者的笔下成了定局。
秦顾突然感到一阵不甘和无力。
就因他们是配角，没有主角光环，所以他们的生死就可以这么的随意吗？
这不公平!
卫溪三人赶到时看到的是安安静静的秦顾，但是大家都只是以为她是因为顾恒之的殉道而难过，因此都没有说什么。
几人来不及陷入悲痛，还有众多的百姓在等着她们。
几人收拾好情绪，兵分两路，秦顾和卫溪去皇宫找傅参商量对策，楚蕴和沈卿去安抚百姓。
日照国之外，宗门和国家都感受到了来自日照国的动静，一时间很多势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