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两败俱伤（1/1）
一群健硕的马匹在黑夜中快速穿梭。
领头的人全身隐藏在衣袍之下，脸上的面具折射出月亮的光芒。
一个个小茅草屋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在村庄门口的小黑点也渐渐露出庐山真面目。
最前面的人单手拉紧缰绳，马儿被拽的发出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戚连情，好久不见!”
站在村庄口的人影缓缓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施对君。”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我这可没有一个人想见到你。”
戚连情语气里的厌恶与反感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哦~是吗？我可是天天都在想着你。想着怎么再砍一次你的手脚，想着怎么让你匍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求我饶了你，然后在送你最后一程。
哦！对了，就用这把刀!要不要仔细瞧瞧，看看熟不熟悉？
我会用这把刀狠狠的插进你的心脏，在慢慢的搅动，听着自己心脏被搅碎的声音，一点一点在巨大的痛苦中闭上眼。哈哈，想想都觉得异常开心呐!”
施对君眸子格外的亮，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绯色。
“施对君，你可真是一个变态!”
“骂得好，继续骂!我爱听!哈哈哈哈哈……”
一道白光闪现，戚连情迅速歪向一旁，借势翻身下马。
抬眸看去，只见一把短刀不偏不倚的扎在戚连情骑着的马上。
“哎呀，扎偏了呢？”
戚连情看着施对君那张笑盈盈的脸，身子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瞧瞧，看来相比你，你的身体更能记住我呢!”
手脚上似乎又传来了密密麻麻的痛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灰暗腥臭的小巷，是眼前的刽子手毫不留情的砍断了自己的手和脚，毒伤了嗓子，毁了容……
要不是自己命大，遇到了贵人，恐怕真就交代在那里了。
“看来这些年你遇到了多管闲事之辈，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因为我会连同那人一起送去地下陪你的静雅殿下。”
戚连情被刺激到，攥紧的拳头咔咔直响，眼目通红，眼神犀利又怨恨。
“不准你从那张嘴里提到静雅殿下，你不配！你们都不配！”
戚连情怒吼，想上前封住那张嘴。
阿珠戴着帷帽，眼疾手快拉住了戚连情。
“连情!”
阿珠摇摇头，双手紧紧攥住戚连情的手，深怕一时冲动酿成大祸。
感受到身边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她垂眸，思绪万千。
静雅殿下？连情，你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这个人，你终究还是对我有所保留……
“呵呵 ，静雅那个小丫头片子身边居然还有这么忠心的恶犬，可惜了，她死到临头还在呢喃这世上无一人爱她，真是可悲至极！”
说罢还抹了抹干燥的眼角，一副伤心的模样。
戚连情目眦欲裂，胸口剧烈起伏着。
静雅殿下自出生以来就被四面高墙围起困住，抬头只看的见四四方方的天空。她的到来不被任何人期盼，自幼被眼高于顶的下人克扣吃食，以至于比同龄人看起来小很多。
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让她极度渴望关爱，但一生都在追求被爱的少女最终还是倒在爱的人面前，这些她爱的人却无一人真心爱她。
我放在心上的人，舍命保护的人，温柔体贴为受伤的我包扎伤口的静雅殿下，她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到死还要被别人辱骂，这口气我怎咽得下？
“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
戚连情此刻如同丧失了理智的野兽，嘶吼着抽出腰间的双刀，电光火石间刀刃直逼施对君面门。
施对君轻笑出声，伸出食指和中指，刹那间夹住势如猛虎的攻击。
“小情儿，别忘了，你的刀法还是我传授给你的，我怎么也算你半个师父，如今你把刀指向师父，可真叫为师伤心。”
“你不配为人师，我没有像你这样的贪恋权势，以下犯上的师父!你还不明白嘉德派你来这儿的目的吗？可惜你精明一世，到头来却依旧无法得到心中想要东西，反而越推越远，哈哈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
施对君瞳孔一缩，嘴角的笑容淡去。
“真不乖，看来还是得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你明白什么是尊师!”
手指轻轻一绕，戚连情的手臂也跟着翻转。
“咔嚓~”
戚连情面色发白，就算她松开双刀，但是内力还是波及到她。
“还有就是不要以为离开皇宫就可以无视朝阳国的法度法规，要尊称嘉德殿下。”
“呸，就是一毒妇，为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可不顾手足之情设计杀害兄弟姐妹，她不配被冠上殿下之称。”
“呵，毒妇！简直是……放肆!”
施对君眼神一凝，抬手间一把雕龙画凤的短刀出现在他手中。
锋利的刀刃直直的冲戚连情的心口袭去。
戚连情推开身后的人，垂在身侧的双手张开，从袖口滑落两把飞刀，食指抵住刀背。
“咻咻!”
一把飞刀撞上短刀，使短刀偏移了方向，而另一把飞刀擦着短刀而去。
“几年不见，刀法退步了！也对，这后来安上的手脚就是不比原来的灵活，理解，理解。”
偏移的飞刀划过施对君身旁，趁他不注意戚连情手指轻轻一拉，飞刀转个方向刺向施对君。
施对君眼神往身后一瞥，挥袖打翻在地。
“有点进步，但不多。”
戚连情扯掉手上的皮手套，藏在袖子里面的十根手指出现在众人眼前。
“连，连情，你的手……”
阿珠不可置信的看着戚连情的手指，或许说这不是人的手指，是机械手指。
“哦！看来闲事要管的人有一点过人之处。”
施对君来了兴趣，好奇的打量这奇怪的东西。
戚连情食指微动，掉在一旁的飞刀立马竖起，朝着指令的方向和目标飞去。
施对君正了正脸色，挥刀击落飞刀。
“以一化百。”
戚连情眼神坚定不移，全神贯注的操控连接飞刀的蚕丝线。
施对君本本不把这小把戏放在眼里，但还是在看到被蚕丝线散发着湛蓝的光的瞬间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
两把飞刀化一为百，两百把刀齐齐的刺向施对君。
施对君不敢轻敌，右手不断击落飞来的飞刀，可这些刀在戚连情的操控下不断飞起，刺向施对君，形成以施对君为中心的球形。
戚连情见这招有效果，心里对赐予蚕丝线的恩人更是感激不尽。
阿珠见戚连情占上风，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看村庄又看了看戚连情，按照计划悄悄带领部下进入村庄。
施对君瞟了一眼进村的人就收回目光。
他的目光四处打量寻找破绽，许是戚连情第一次使用这个技能，并不是很好掌控，竟真让他寻得一处。
施对君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推算飞刀飞来时的轨迹，寻找那个空缺位置。
就是这里!
“咻!”
一枚簪子破空而出，戚连情护住眉心连连后退。
“刺啦!”
罩在身上的宽大黑袍被划破，簪子在空中飞快移动，将黑袍划破后带着残破的黑袍定在树上。
戚连情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大腿以下全是机械，整条胳膊也同样如此。
施对君脸上的好奇之色浮现，一时失神不慎被飞刀划伤脸和全身。
一道血顺着整齐细微的伤口落下，为施对君苍白的脸增添些人气。
施对君抬手摸摸伤口，刺眼的红色印在瞳孔，他眼神阴鸷，思绪变化万千。
倏地运起内力全力一震，飞刀短暂停滞片刻，施对君灵活的走位，斩断蚕丝。
所有飞刀唰唰的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戚连情来不及反应，之间施对君已经来到跟前。
施对君抬手劈来，戚连情手臂一挡，酥麻感顺着胳膊传到大脑。
戚连情虚晃一手，趁机抬腿踢向施对君柔软的腰部。
施对君微微矮身，手臂加紧护住胸腔，用小臂阻挡攻击，只一瞬，巨大的疼痛在他脑海里炸开。
金属机械腿毫发未伤，一点凹陷的痕迹都没有。
不过几个呼吸，两人已经过了无数招。
一个对击两人受力后退两步。
戚连情召回飞刀，紧紧握在手心，施对君把微微颤抖着的双手背在身后，轻轻甩两下，拿起短刀。
两人对视一眼，紧张的气氛瞬间爆炸。
戚连情甩出飞刀，施对君右手握住短刀，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二指并拢，气势逼人。
一把飞刀撞歪短刀的轨迹，一把飞刀直刺施对君眼睛。
施对君歪头躲过，眼神不屑且充满嘲弄。
戚连情也不躲避，直直撞向刀尖。
刹那间鲜血染红刀身，有些许溅到两人的手上。
戚连情表情扭曲，却抬手紧紧抱住施对君的腰部，让施对君动弹不到。
“你……”
手指翻转，被躲掉的飞刀掉了一个头，速度快到只能看见残影。
“噗嗤~”
飞刀插进施对君后心，刀身全部没入。
戚连情眼疾手快，攥紧刀柄，往里捅了捅，听到闷哼后又转动几圈。
“疯子……”
“谢谢夸奖……”
也不知是谁的血液先染红了衣衫，两人渐渐失力，身子滑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