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到故土（1/1）

二人一路回到长安，路上饿殍遍地，时不时会遇到正在抢劫的山匪，但是二人的装扮和穿着怎么着都不是个有钱人的样子，杜暄莹把许敬宗放在马车上自己驱车前进，却没想到那一匹马也是一笔钱。

“站住。”一个外面围着一圈虎皮的劫匪拦住了杜暄莹和许敬宗，目光自上而下打量了几次杜暄莹，问道：“你后面马车上拉着的是何许人也？”

“我男人，他双腿残疾，现在我们要南下去讨口饭吃。”杜暄莹颤巍巍地说，以此来为自己食不果腹的人设加成。

“下来。”劫匪并没有把杜暄莹的伪装放在眼里，死死盯着许敬宗。

许敬宗没有动弹，劫匪指着许敬宗：“下来，你是听不见吗？”

考虑到跟对方打起来实在占不到什么便宜，许敬宗还是在杜暄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整个人靠在杜暄莹身上，装作柔弱无骨的样子，杜暄莹推了推许敬宗，可是许敬宗实在是太饿了，有些走不动道。

那劫匪伸手招呼出两个小弟坐在车上准备驱车离开，又看了看许敬宗，走过去一把推开杜暄莹，把许敬宗身上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个裤衩子。

然后转头对着杜暄莹说道：“这男人都已经是个残废了，干脆另觅佳婿。”

杜暄莹讪讪点头，看着三个劫匪带着自己的战利品离去，许敬宗感慨道：“这几个劫匪还挺有道义，放过你一个女人。”

许敬宗的整个上半身和膝盖以下的腿部都露在外面，十月多的天气冷的他打了个喷嚏。杜暄莹只好把最外面一层的衣服脱下来递给许敬宗，当然穿在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是留不了太久的，后来还是被人抢去了，杜暄莹感慨道：“还不如穿在我身上啊！”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长安啊？”许敬宗绝望。

“现在才走了十四日，要走到长安的话大概还有二十天吧。”杜暄莹喃喃道，顺便补充说明：“我们现在只有仅剩的一两银子了，希望我们能在饿死之前讨到饭。”

许敬宗：“啊？”

杜暄莹把坐在地上的许敬宗拉起来，说道：“如果你现在还不快走的话，20天也走不到了，增加我们饿死在路上的概率。”

听了这话，几天都没有吃过饭的许敬宗还是站了起来，从旁边捡了一个树杈子跟在杜暄莹身后继续前行。

二十天后，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清颜色的杜暄莹和只穿着一个裤衩子的许敬宗终于晕倒在了许府的大门口。

早上准备去上朝的许善心一打开门，就看见了久别的好大儿浑身只有裤衩子，靠在大门口睡着了，连忙把许敬宗和杜暄莹拖回屋里。

杜暄莹倒还好，起码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醒来之后吃了些热的吃食便好了，许敬宗倒是感染了风寒，许夫人寸步不离地守着许敬宗。

请来了好几个大夫为许敬宗医治，始终不见好转。

看到杜暄莹进来，许夫人连忙拉住杜暄应的手询问两个人一路的遭遇，倒是许夫人突然想到现在的许敬宗已经选择离开，那么他现在是否算作擅离职守。

杜暄莹解释道：“现在淮阳的几个为官的悉数被杀害，只有我们侥幸逃了出来，那里现在也是流寇的地盘了，即便是皇上想查也没得查。”

许夫人握着杜暄莹的手连连点头，感慨道：“这几年的世道越来越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儿延族至今也还没有婚配，却得了这样的病，现在唤不醒，老天终究是对我不公啊！”

看着许夫人泣不成声，杜暄莹也只能站在一旁地上一块手帕。

许敬宗的风寒仍然严重，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甚至还有建议帮许敬宗准备后事的。

“来人啊，打出去！”许夫人一边掩面哭泣，一边指着旁边的大夫，对着旁边的小厮说：“以后这样的庸医就不要让进来了，要不我马上办把你个不听话的卖了！”

小厮连连点头，做出请的手势让大夫出去。

许敬宗房里的陈设一点也没变化，但是打扫的很干净，不用问都知道是许夫人思子心切常常来打扫吧。

走到书桌前，看见许敬宗最喜欢的那支毛笔还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杜暄莹也叹了口气，是啊，如果不是这次选择回来，即便是许敬宗还能活着，恐怕也不会再与父母见上最后一面。

许善心每天下了朝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读书，平时就算去看许敬宗什么情况也只是隔得很远去看一眼，由于内忧外患，到处都有农民起义，许善心每天不是在写折子就是在给隋炀帝送折子的路上。

每天也是重复着差不多的内容：

河南有起义军造反……

山西有起义军造反……

四川有起义军造反……

湖北有起义军造反……

许善心都快写出万能模板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许敬宗在卧床不起一个月之后还是醒了过来，许夫人省下了每天给许敬宗喂稀饭，杜暄莹也不用晚上总是爬起来看护了。

许敬宗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时候，由于外面的朝局变化实在太大，许善心也总是需要早出晚归，虽然许敬宗还不能理解许善心作为一个文官需要忙些什么，总归是父亲回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了。

杜暄莹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整天唉声叹气，是啊，距离隋朝的灭亡也没多长时间了，许家的灭门惨案也不远了。

虽然许善心从来不在家中讨论自己在工作中的事情，但是杜暄莹也可以想到，这正是许善心这一派和宇文化及那些激进派的斗争时间。

很明显，根据历史我们知道保守派最终还是没能守住大隋朝的江山社稷，许善心作为一个对历史颇有见地的人，他自然也是懂这个道理的，只是隋文帝对他不薄，即便是这个朝代到了落幕的时候，许善心还是不忍心抛弃这个腐朽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