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世界的终结(1/1)
当行星收割机抵达洛凡星同步轨道的时候,最后一批满载着洛凡人的穿梭机刚刚脱离大气层。
吸收了熔岩星的一部分营养而完全成熟的收割机有整整八条机械触手,相对的两条触手张开后的长度接近三千公里,约等于洛凡赤道半径的一半。
当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开始进入洛凡大气时,引起的冲击对整个星球的生态都造成了毁灭性的影响。
收割机最后的落点在洛凡星的赤道附近,那里原本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汪洋大海。但在收割机与水面相接处的那一刻,强大的动能几乎把整个海洋都掀翻了过来。上千米的滔天巨浪以环形向外扩散,千万年来被深埋在海水之下的海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机械触手继续下落,在它与海床接触的瞬间,触点的岩石如豆腐般被碾碎,摩擦产生的高温将一部分碎块瞬间气化。
这些高温的岩石蒸汽随着空气的流动升到空中,触碰到重新回落的冰冷海水后又迅速冷却,形成暗红色的岩浆雨坠落下来。
不过在他们完全落下来之前,干涸的海床上就已是岩浆横流。
撞击的巨力击穿了两块相邻大陆架之间的薄弱处,大陆板块发生大规模的断裂和塌陷,下方熔融态的地幔从塌陷形成的裂口处喷涌上来,红色的岩浆与蓝色的海水交织在一起,大量的高温水气开始形成,整个海域白茫茫的一片。
等到落点附近的海水安静下来,这场毁灭的世界的灾难才算真正的拉开序幕。
收割机降落时的撞击造成了史无前例的大地震,震波以超音速横扫了整个星球,洛凡上任何一个角落检测到的震级都足以刷新历史记录。地震对洛凡的地理稳定性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在短短一分多钟的震动中,这个星球上就多出了一座高达三千多米的山脉。
地震平息之后,巨大的海啸接踵而至,百米的巨浪袭击了所有的海岸线,原本的堤坝和排水系统在地震和海啸的双重摧残下尽数失灵,每一座临海城市都被海水吞没。
这只是第一波袭击,在接下来的数月里,地震和海啸还会频繁的光顾这些城市,那些原本象征着文明与先进的钢筋混凝土大厦在这种摧残中连渣滓都不会剩下,只有那些最为坚固专门为躲避灾难而设计的建筑才能在这种规模的冲击中保证大体上的完好。
南半球的所有国家都被物理意义抹除,没有一座岛屿能够在这种级别的海啸中幸存。降落破坏了星球的洋流和大气循环,一场超级雷暴正在南半球的海面上形成,厚重的积雨云完全遮蔽了太阳的光线,即使现在是白天,云层之下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粗壮的闪电连绵不断地在四周闪烁,蓝色的光在海面上投下凄厉怪异的影,空气中充斥着电离的焦糊味。
雷暴之下的海面有一个巨大的旋涡,比这个星球上以往的任何旋涡都要大,旋涡非常深,底端一直接触到了海床。在旋涡的底部,翻滚的熔岩不断地涌上来。它们每涌出一股就会被湍急的流水裹挟着脱离海床,在疾驰的水流中冷却成形态各异的黑曜石。
不过,并不是星球的每个角落都是这般末日的景象。在星球的另一边,行星收割机降落点的垂线上,有一片高原。
因为距离收割机的落点最远,所以地震波传导到这里时已经消耗了大部分能量,而高原本身的海拔也阻隔了洪水的侵袭。第一波灾难剩余的能量虽然摧毁了高原上的城市,但一些相对低矮稳固的建筑和高原本身的地质结构还是幸存了下来。
在这里生活着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幸存者。他们大约有两万多人,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军人和科学家。这帮人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他们来自于这个星球上的不同地点,在来到这里时,所有人的身份都被以叛国罪抹除。
这些人生活在高原中部的一个按永固工事标准建造的碉堡里,碉堡的墙壁是四十多厘米厚的钢板,外面还裹了五米厚的钢筋混凝土。
第一波灾难结束之后,人群纷纷走出掩体,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处缓斜坡的半腰处。而在地震发生前,这里还是一马平川。行星收割机撞击地面的威力比他们之前估计的上限还要高出几个数量级。
在他们的计算中,行星收割机会在距离海平面约十公里的地方减速到音速,然后逐渐降低高度直到接触地面。这个结论是他们按照理论上材料的性能上限结合推算出的行星收割机的质量,并在此之上留出20%的冗余得出的。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银河联盟的行事作风明显没有预料中的那么温柔。收割机展现出的技术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洛凡人的想象。这会给后续的行动带来极大的不确定性,在场所有人的心头都因此盖上了一层阴霾。
一些提前保存在雕堡内的设备也陆续被搬了出来,人们在地面上支起长程天线并放飞了一架无人机。
无人机飞出去的距离并不远,事实上它一直在以堡垒为圆心,半径不到十公里的圆形范围内活动。大碰撞造成的影响已经蔓延到了星球大气的电离层,整个心情的电磁环境现在非常混乱。在这种强烈的干扰下,电磁通讯只能在非常短的距离内使用。
无人机在距离地面300m的高度巡航,在它的巡航范围内有一座小城镇,镇子空无一人,里面的建筑已经在地震中完全坍塌,散落一地的瓦砾令人唏嘘不已。
“该我们上场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最后看了一眼升起的朝阳,然后转身背对着光芒而行。他穿着阿克海军陆战队的制式迷彩,手里的枪也是制式的。
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他身后是几十个同样穿着迷彩服的人,其中拿着枪的那些从行为举止上明显能够看出受训的痕迹,而被围在中间那些没有拿枪的则完全没有军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