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监控（1/1）
在这颜色的映照下，柳纱纱呆滞了两秒。
短暂的宕机之后，她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这种叫声是从她的潜意识深处发出的，整个梦境世界都在这尖叫中震荡。她的脑波开始出现不稳定的起伏，原本还算清晰的屏幕画面布满了雪花般的噪点。
同时原本平躺在梦境吊床中的身体也抽搐起来。
只不过拘束带束缚住了她的身体所能够活动的角度，因此柳纱纱只能像蛇那样扭动。
安克雷奇见状迅速输入了一段指令，原本还抽搐个不停地柳纱纱瞬间就像触电似地，浑身的肌肉都在使劲收缩，身体绷的笔直，腰部高高向上拱起。
短暂的保持了几秒后，又像是卸了气似地彻底瘫软下来。
“你干啥了？”
“我切断了她的大脑与外部身体之间的通讯。”
安克雷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可见他刚刚也是十分紧张的。
“这样的话，内在的意识变化就不会再反应到外部躯体，外在的干涉也不会再对梦境造成扰动。”
“不会有危险吗？”
“不会。”
安克雷奇摇头。
“虽然还没有全面推广，但在实验室里已经是很成熟的技术了。这种干涉只针对无意识的举动，等她的表层意识重新复苏的时候就会自动失效。”
白易对他的说法将信将疑，但毕竟安克雷奇没有害她的理由，因此也只好继续看下去。
似乎是验证了安克雷奇的说法，在切断生效之后，屏幕的画面重新清晰了下来，画面里的柳纱纱也停止了尖叫。
只是她始终低着头，不肯再去看头顶的那一抹颜色。
她的脚下不再是无边的海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翻滚的股股黑雾。
柳纱纱就像是身处云端。
她踩在云层之上向四周好奇地张望，但仍低着头不去看头顶的颜色。
下一刻，云层中浮现出了红色的光辉。漆黑的云被从下面照得如翻滚的血。
一开始，这宏伟的光辉只有一两处，但短时间内光斑的数量在急剧的增加，黑云也在这光芒的照射下开始剧烈的翻腾，如同煮开的水。
梦境从红光出现开始就变得不稳定，无数的线条开始出现在画面上。如小儿涂鸦般的线条如蛇般扭动着，消失又出现。
白易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之前在黑石纪念碑那，柳纱纱递给自己的那张纸。
她说那是她在刚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画下来的。
白易用手捏着纸，把它摆在屏幕旁边对比。
发现二者竟有不少相似之处。
至少相当一部分字符能够看出是同一个东西。
“这是……某种文字或者说符号。”
白易幡然醒悟。
梦境的震荡在加剧。
那些符号已经覆盖了全部的画面。终于，在抖动达到一个峰值之后，梦中断了。
“她醒了。”
安克雷奇看了眼屏幕上的数据说。
“她的意识正在从最底层抽离，重新回到自我上。”
等待柳纱纱苏醒的这段时间里，安克雷奇一边收拾着各种散落的器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白易搭话。
“你觉得那是什么地方。”
“你说我们看到的？”
白易眉头轻挑。
“不是梦吗？”
“不是。”
安克雷奇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和向往。
“那里是另一个世界。”
“是嘛。”
白易隐隐已经察觉到问题所在。
“可是她人就在这里……”
“深渊。”
安克雷奇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意识与深渊是相通的，她并不需要自己的肉身前往。”
白易注视着安克雷奇。
他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深渊的存在，要知道这事可是机密。
“别这么看我。”
安克雷奇对此毫不在乎。
“你不会觉得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当个赤脚医生吧。如果是那样我还不如去前线，那边更有我发挥的机会。”
白易瞄了眼柳纱纱的状态，见后者还是一副完全没醒的样子，于是低声问安克雷奇。
“你对深渊了解多少？”
“跟你一样多。”
安克雷奇耸肩。
“没办法，上面啥都不愿意告诉我，也许咱们三里也就她最了解什么是深渊了。”
安克雷奇一指柳纱纱。
白易苦笑。
确实，在场的所有人里也就这丫头能确切地体会到深渊的存在。
奈何只能在睡梦中体会，一但梦醒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嗯……”
身后传出一阵轻微的呻吟，柳纱纱醒了。
安克雷奇大踏步地走过去，为她解开束缚带并用手扶着从梦境吊床中坐起来。
“感觉怎么样？”
“头疼。”
她以手扶额。
“我好像又做了一样的梦，但是我不记得是啥了。”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问安克雷奇。
“你们记录下来了吧，让我看看。”
白易刚要开口拒绝，安克雷奇却率先道。
“只是一些图标和曲线，你看不懂的。”
说着他还生怕柳纱纱不信似地，侧过身让后者看向屏幕。
果然，上面只有一张由很多折线组成的统计图。
白易一眼就看出来这表压根就跟柳纱纱不沾边，因为这是上黑石要塞去年的财政预算报表，只是抹掉了文字说明而已。
“这就是我的梦吗？”
“当然不是。”
安克雷奇的语气温柔而富有磁性，充满了亲和力。
“这是你的神经元活跃指数，通过这些图标我们就可以了解你的梦了。”
“好吧。”
柳纱纱有些失望。她跳下梦境吊床，双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摆。
“那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
安克雷奇露出一个柔和的笑颜，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掏出来个棕色的玩具熊玩偶塞给柳纱纱。
“给你这个。”
“这是？”
“纪念品。”
柳纱纱接过玩偶，狐疑地看了安克雷奇一眼。
她早就从白易那听闻这医生脑子不大正常，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好吧，那我收下了。”
虽然自己已经过了玩玩偶的年龄，但看在小熊可爱的面子上还是收了。
白易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安克雷奇又在发什么疯。
直到两人出门的时候，安克雷奇一把拽住了白易。
“不好意思，你得先自己回去了。白易还欠我卡座的钱没给。”
柳纱纱疑惑地看了白易一眼，走了。
“你是不是穷疯了，我就去喝了杯糖水。”
“我找你当然是有正事儿了。”
安克雷奇把一只蜘蛛状的六足机器人递给白易。
后者把蜘蛛在手中掂量了两下，突然反应过来。
“我去！你给娃娃里装监控？”
安克雷奇一把捂住他的嘴。
“小声点，没走远呢！”
“我这也是为她好，总之你别到处声张，到时候拍下东西了我再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