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活的不易（1/1）

次日一早，赵月装病让儿子带她去诊所，又安排国生带鲁芝去吃早餐，俩人出门后，赵月急忙问儿子，“你和小芝怎么回事，咋感觉你俩怪怪的。”

张重有些无精打采，“没啥事，就是昨天折腾的有些累了。”

“你可别骗妈，你俩肯定有事，到底咋了，和妈说说，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

“真没事，她不一直那样，谁让人家是公主呢？”

见儿子根本没提起重视，赵月觉得应该好好点点他，“你俩最近那方面怎么样？”

这话一出，张重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妈！”

“我是你妈，和我说怕啥呢！”

张重挠了挠头，“得大半年没有了。”

这话让赵月不禁眉头一皱，“那你再好好想想，今年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

经老妈这么提点，张重也意识到了不对，今年鲁芝确实有很多怪异行为，经常晚归，不让碰，态度越发冷淡。

越想张重越觉得浑身发冷，因为他渐渐想到一件事。

俩人当初婚后不久，鲁芝便带他认识了圈子里的人，通过几次酒会，张重从别人口中知道，鲁芝先前有一个十分恩爱的对象。

但奈何两人家族有旧怨，还是一辈子都解不开那种，无奈最后只能被棒打鸳鸯。

张重层不止一次怀疑女儿就是这人的。

但后来听说，那男的去了美国定居，他也就不再深究了。

但如今结合种种来看，不会是这人回来了吧！

要知道，现在可不比当年，如今鲁芝可是家里的掌门人，说话一言九鼎，这要是她拍板了，谁都不敢反对！

看着眉头紧锁的儿子，赵月意识到俩人肯定出了问题，作为过来人的她，及时提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不管你俩怎么样，秋月始终是你的孩子，她是你俩这些年最好的纽带，真没牌打了，就从这里研究研究。”

老妈的话，张重内心只有苦笑，虽然他是秋月名义上的爹，可这些年，秋月一直秉承着家族式千金的教育。

一天到晚不是学这，就是学那，全部结束后，鲁芝还要带她陶冶情操，可以说这些年他陪秋月的时间都不如老师多。

这也导致俩人一点都不亲。

这时国生突然来了电话，说他俩吃完了，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赵月自是回答不用，回去的路上，还不断给儿子灌输正确思想。

该认错认错，不该看的不看，已经稳了这么多年，千万不能因为点小事犯浑。

回到家后，鲁芝礼貌的关心下后，便以公司事多为由提出离开。

尽管有着诸多不舍，赵月和国生也只能满脸微笑的将两人送到机场。

回去的路上，赵月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国生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赵月瞥了一眼国生，没好气的说道：“没事！”

儿子的事当然不能说，他一喝酒就好给别人打电话，万一脑袋短路给鲁芝打电话，儿子还能有好？

见赵月不说话，国生提出一件事，“你们幼儿园哪个女老师，条件差不多还单身的，给大禹介绍介绍，总这么单着不是那么回事。”

本就气不顺的赵月，听了这话后，直接找到了发泄点，“啥人能找他！玩的比牛郎花，还不如人帅，好好单着去吧！”

国生没有反驳，闷头开车。其实国生也不是真心想给侄子介绍女朋友，侄子的那点破事他也一清二楚，之所以提这么一嘴，其实就是想听赵月的这番话。

张国生这人，用一句话可以简单形容，既怕兄弟吃不好，又怕人家吃太饱。

他和赵月有一点非常像，就是特别喜欢别人的仰视，当年将哥哥姐姐接到魔都，人前显圣，被家乡父老互相称道，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原本他以为，大姐和二哥来到魔都，只能勉强糊口，还需要他的不时接济才能生存。

可没想到，这两家竟这么能干，大姐家产隐隐和他持平，二哥更是超出他一大截。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曾不止一次后悔，如果当年没接他俩来，估计俩人这辈子只有仰望自己的份儿。

张禹事发之后，国生心底不止闪过一丝喜悦，年底聚会时，国生表现得特别痛心疾首，借着酒劲将侄子批的体无完肤，甚至扬言说他不配当老张家的子孙。

尽管张禹没说什么，但当妈的晓双瞬间就火了，差点和国生动手，要不是国兰两口子拉着，估计国生保不齐被开瓢。

尽管国生醒酒后第一时间就给嫂子道歉，但涉及到儿子的问题，晓双又怎会轻易揭过，不冷不热的回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几年国生没少去嫂子面前表现，但还是没回到从前。

如今儿子儿媳存在问题，国生咋可能看不见，但他也知道，这俩人的事，自己啥招都没有，与其瞎掺和，不如喝点酒来的实在。

赵月突然开口问道：“大姐和你说借钱的事了没。”

“提了一嘴，让我给备点，说是阿文两口子想买房。”

“我告诉你奥，最多五十，剩下还不够的话找你二嫂去，她有钱。”

国生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家先找的二嫂，二嫂说最多能给拿一百，她也没钱了。”

赵月气的直接挑眉，“没钱！她总没钱，这些年从她嘴里啥时候听到有钱过！远了不说，人民广场和西湖那俩商铺，一年租金二百多个，够咱俩干好几年了，人家一哭穷你就信！”

二嫂哭穷，可以说是赵月对她最来气的一个点，晓双来到魔都后，前后共买了五套房，其中三套都和她家借的钱。再一再二也就算了，可还再三再四。

买第三套房借钱的时候，赵月特别生气，死活不肯借，因为晓双第二套房子，太让她眼红了。

那套房是从一个赌鬼那买来的，他因为赌债还不上，把人民广场的一套商铺低价出售。正巧晓双知道后，第一时间找三家借钱，边哭边说一家三口睡在超市多么不方便，让大伙帮帮忙。

这理由属实也让人拒绝不了，可后来才知道，她压根不是买的什么住房，而是商铺，还是在人民广场上。

要知道，这地段，那是纯纯的寸土寸金啊。以当时的价格，赵月自己吃下来绝对没问题，可就这么给晓双做了嫁衣。

赵月当时知道真相后，气的一天都没吃下去饭。

结果没几年，还来找自己家借，这次赵月铁了心，可万万没想到，晓双的下限，刷新了她的认知。

被赵月拒绝后，晓双直接给国生打了电话，连哭带嚎加埋怨，足足三个小时，单是说起国义当年如何供国生上大学这一块，就用了两个小时。

国生面对晓双的攻势，实在无力化解，最终只能答应下来。

就这样，赵月又拿自家的钱，帮二嫂在西湖边上买了个商铺。

后来，晓双又买了两套房，都没和两家借钱，但赵月听说这两套房都是全款买的之后，后槽牙咬的别提有多用力了。

但嫉妒归嫉妒，对于这个二嫂，赵月还是有一丝佩服的，晓双家超市其实不小，虽然面积只有一百三十平，但举架高，打完楼板后，足足有二百六十平。

可这么大的面积，愣是只留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当卧室，一家三口在这里足足挤了十五年。

现在虽然条件好了，但晓双依旧改不了哭穷的本性，每次见面，从来没说过买卖好，永远都是效益差。

每次晓双哭穷，赵月心里都鄙视的不行，把着学校门口开超市，当谁看不到放学点，你家多火呢是不。

反正赵月想好了，要是国兰嫌不够，自己可得好好劝劝，让成天哭穷的二嫂，好好出把大血！

张禹最近心情特别差，失业在家一年多，投了不知多少简历，可别说面试，连个回复都没有。

其实对张禹来说，不找工作，就这么躺平，也不是不行，可偏偏有两个人，让他根本躺不了。

首先就是他老爸，国义这人，为人贪婪吝啬，但对孩子，其实非常宽容，他从不要求孩子能有多大出息，平平安安就可以。

在他的字典里，儿子不需要多有钱，有份稳定工作，比啥都强。

张禹丑闻爆出来后，国义气的差点没过去，只因他觉得，出这么大事，儿子未来肯定没工作了。再加上张禹前后拿走了那么多钱，欠了不少外债，内挤外压之下，国义病倒了。

眼看老爸被自己气成这样，张禹果断变卖了自己剩余的全部资产，当还清全部外债，又把一千六百万给到老爸手上后，国义这才慢慢好转。

为让老爸提早康复，张禹不得不骗国义说自己找好了下家，薪酬待遇非常好，让他放心。

现在老爸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可张禹却一天比一天焦虑了。

明明找不到工作，可每天老爸都会准时发视频，问在单位的表现如何，叮嘱一定要好好工作如何如何。

每天都在不断扯谎的张禹，心里实在太累了！

而另一个让他不得不奋斗的人，就是新交的女朋友，陈瑶。

两人是在一家诊所里认识的，由于张禹太过焦虑，上火上的吃药根本压不住，没办法，只能打针。

吊瓶的过程中碰巧认识了病友陈瑶，俩人一见如故，很快发展成了男女朋友。

说起来，陈瑶算得上是张禹这些年来，唯一的一个女朋友。

张禹在初中的时候，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她的各方面在张禹看来都十分完美。

生性自卑的张禹不敢表白，只是每天都不断示好，期待女神能够主动开口。

但事与愿违，现实的残酷狠狠打了张禹一巴掌，所谓的女神，在初中阶段便懂得如何管理鱼塘，张禹只不过是其中一条不显眼的小泥鳅罢了。

当张禹某天看到，女神和另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并相拥在一起后，他哭了整整一下午。

也是从那以后，张禹决定斩断情丝，打死不谈恋爱。

在张禹辉煌的时候，不是没有合适的女生，反倒是向他扑过来的女神不计其数。

可自卑加暗恋创伤后遗症的张禹，果断选择另一条路，智者永不堕爱河，只爱摄影。

而之所以陈瑶能成为他的“初恋”，主要是俩人儿太搭了。

首先，陈瑶知道张禹的“光辉事迹”，但陈瑶完全不在乎，甚至觉得张禹本钱不错。

其次，陈瑶是个纯纯的事业女，她打小的理想家庭就是，不生孩子，不赡养公婆，老公不管自己，一心搞事业。

不得不说，这个择偶标准，虽然不是特别苛刻，但想遇到合适的人，也没那么容易。

可很巧，张禹就是其中之一。

张禹有儿子，不需要她生，另外，张元英只比陈瑶小了三岁，赡养老人的事完全可以接过去。最后，身为水瓶座的张禹，巴不得老婆事业有成，不烦自己，哪会去阻止。

就这样，俩人进入了热恋期。

在一起后，陈瑶对于张禹躺平非常的支持，甚至希望张禹能够安心做一个家庭妇男，她负责赚钱养家。

可漂亮话说起来好听，做起来，远没有那么容易。

陈瑶虽是名校的法学硕士，但奈何刚刚毕业，任她再卷，每月收入也不过几千块。

虽然俩人没有房贷，可单是生活开销，每月陈瑶的那点儿收入也不够。

没办法，只能一点点动用张禹微薄的存款。

说实话，张禹当初不是没想过多留点钱，可这些年来，一直在和家里要钱，虽然也挣了不少，可爸妈根本一点光没借上。

眼看着未来没啥翻盘点了，就剩下这一梭子，还不如老爹来剂猛药，让他可劲开心，心想就算以后不好过，咬牙干就是了！

现在老爹好过来了，自己这边坐吃山空却不是那么回事，而且按这个速度，也维持不了多久。

所以张禹每天都记者寻找出路，但奈何，根本无路可走。

上次晓双来看他的时候，曾建议儿子自己干点啥。

可自家事自家清楚，张禹太知道自己什么样了。

吃苦挨累干不了，体力活不行，脸皮还薄。去创业，就是一个死！

张禹也尝试过其它，比如写写，电影剪辑这些。

可无一例外，没一个能赚钱的。

所以他经常感慨，真是当年钱多好赚，现在就有多难。

就在张禹惆怅的时候，陈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