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家庭聚会（1/1）

张家的老传统，迎春节，这天通常在老二家弄，因为他家最忙，两口子去别人家根本没时间，所以这一大家子都会统一来他家，然后两口子互相倒班，这个上去吃点喝点再换另一个。

但今年，即便有鲁芝这个赵月前儿媳的原因，聚会地点也不好零星更改，毕竟吃饭喝酒外的琐事，太多了。

鲁芝今年破天荒不回家过年，父母都在京都，她不回去的理由家里都知道，自然全力支持，这次的张家聚会，她计划一改往日高高挂起的作态，而是好好表现一番。

张家人齐聚一堂，包括远在漂亮国的元英，国兰拉着元英在一旁闲聊，各种打听国外生活的具体细节，她打算将来供自家的两个孩子也出国留学。

尽管时至今日海归的含金量已大不如前，但国兰还是觉得孩子留洋才有出息，当年张文念书的时候没这条件，如今可以了，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让两个孩子出去，最好永远也不回来。

开饭之后鲁芝率先提了一杯，“各位长辈大家好，很荣幸今年能和各位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春节，对此我深感荣幸，在此我先提一杯，大家随意。”

尽管鲁芝先前和张重发生的那些故事，在座的基本人尽皆知，可此情此景，面对人家的表现，即便再不情愿的人，也不得不拍手喝彩。

接下来在各个长辈的示意下，其余孩子也陆续发言，随后的几人即便没有鲁芝说的漂亮，也没差太多，可到张禹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丝状况。

只见他举起酒杯站起来后，看着在座的各人，思索半天后却没说出一句话。仿佛此时发言对他来说是个极大地挑战。

眼见他变得越发紧张，陈瑶及时打圆场，“今天大禹太开心了，有些不知从何开口，一切都融在酒里吧。”

陈瑶前脚说完，元英马上起身，双手扶着酒杯，对着老爸的杯子下方轻轻一碰，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其余人见状也纷纷举杯。

张禹喝完杯中酒后，感激的看了一眼陈瑶，又看了眼元英，后者急忙又把杯子灌满，再次举杯。“各位长辈大家好，我作为老张家第三代的大哥，今天也在此祝福各位家人新春快乐，阖家幸福。”

看着儿子潇洒的饮尽杯中酒，张禹的目光里满是羡慕，能够在大庭广众下慷慨陈词，这是他儿时最大的梦想，可每每到了这个场合，他都会紧张的无以复加，根本上不了台面，如今看着儿子实现自己做不到的梦想，张禹的心里顿感五味杂陈。

羡慕元英的除张禹外，再就是国兰，对二弟家的这个大孙子，她可是眼馋了好多年了，继承家业，学习优秀，事业有成，一表人才，不论哪个标签，单拎出来都远超她曾经最大的骄傲，张文。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元英这么优秀，国兰也不会这些年对再要个孙子有这么大执念。

其实关于元英的一切，晓双对外一直是低调保密，从不来孙子的那些优秀事迹出去张扬，而之所以现在元英的那些事迹传遍老张家人的耳朵，全是国兰不厌其烦的进行打听，然后传播出去的。

一方面她是为了给到儿子儿媳压力，让他们也早点造就一个这么优秀的后代，另一方面则是她希望外人知道这个侄子的优秀，她这个做姑奶的脸上也有光。

每人发言过后，鲁芝继续举杯，她今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得到老张家这一大家人的认可，她希望今后婆婆不许她进门的同时，会有别人劝她一把，不求说她有眼无珠，也得让她再三思量。

相比出尽风头的鲁芝，赵月在桌上一直全程面无表情，她知道这个前儿媳肚子里打的是什么小算盘，但她今天能坐在这，不是冲她，而是给自家儿子面子，宴会结束她会第一个走，她觉得多看一眼鲁芝，都会令人作呕。

说实话，如今赵月也想不通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媳，现在这么讨厌，为什么当初对于两人的复合还有一丝期待，如今却对她这么厌恶。

归根到底，赵月把这一切怪在了鲁芝的头上，她认为完全是自己总想起儿子受到的伤害，所以才会这么不待见鲁芝。

王燕今天坐在这里感觉十分无聊，和张家人聚会，她不稀罕，看鲁芝表演，她没兴趣，要不是婆婆刚给买了房子，自己这边不好拒绝，她真不想来吃这个又无聊，时间又长的饭，有那功夫陪陪老妈多好。

同为张家儿媳的陈瑶和王燕想法完全不同，她认为自己这是第一次融进这个大集体，哪怕自己不够八面玲珑，也要在这个场合上了解下每个人的特点，毕竟这些人也是自己未来的亲人，谁对自家好，谁对自家坏，心里得有数。

如今张禹头脑不清醒，这个家必须指望她来当家，要是连家族里最基本的好赖人都分不清，那她谈何在这个家中站住脚。

尤其张禹的母亲，儿子都那么优秀，陈瑶心中压力更甚，其实早在张禹住院的时候，她就暗自害怕过，婆婆或者那个便宜儿子会不会把自己撵走。

孙伟、国义、国生三人一伙，张文、张重、张禹三人一堆，老张家的两代男人纷纷凑到一块。

孙伟、国义、国生三人中，属孙伟牢骚最多，国生次之，原本国义这顿饭应该开怀畅饮，可由于自家儿子的事，今天的他滴酒未沾，只是喝了两杯水，以示敬意。

孙伟前阵子得罪了国生，想着好不容易借此机会进行修复，于是他先是好顿敬酒，酒过三巡后，才缓缓借着酒劲和国生道歉。

而国生面对大姐夫的歉意，也表现的十分豁达，毕竟在他心里，这个姐夫一无是处，那张嘴只能用来吃饭，说话只是副业，真有些难听的话飘出来也不足为奇。

身处欢乐的场合，看看自己的哥兄弟，再看看自家孩子，国义的眼眶总是忍不住湿润，来前晓双对他下了死命令，关于儿子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提，否则就把他撵出家门。

可看着别人家孩子其乐融融，自己儿子年近四十了，却那么呆滞，他的心里就满是不舒服，仿佛被人攥紧了心脏，使劲的捏。

张文、张禹、张重三人，时隔多年，兄弟三人再次酒桌会面，不知为什么，张文觉得这次聚会比以往那些年都好了太多了。

他作为老大，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丧失了大哥的权威，原因无他，就是那两个弟弟太过争气，无论事业还是家庭，都远超与他。

可今年，老二离婚，老三受伤，张文这个当老大的家里非但没有坏消息，反倒收获了家里最期待的喜讯，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上天的眷顾，这个家里最幸福的人，非他莫属。

所以这次聚会，张文一直彰显自己作为大哥的身份，不但提出今天的酒席买单，还声称这顿结束还有下顿，今天他必须安排所有的人不醉不归。

张重今天的表现和她妈相同，都是冷眼旁观，他答应给鲁芝这个机会，却并不看好她能成功。

自家这些亲戚，张重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如果鲁芝就想凭着一顿饭局，就策反那大姑二舅妈什么的，那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这些人一个个比猴还精，出了名的不见兔子不撒鹰，要想策反他们，鲁芝不扒自己身上一层皮给她们穿上，休想让人家仗义执言。

至于张禹，他今天的想法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家儿子有出息，比他这个老子强了不知多少，未来一看就是干大事的料。

闹心的则是，他这么多年都在努力客服自卑，可都到了这个年纪，依旧无法突破自己的心魔，连一个最简单的家庭聚会，他都放不开手脚，张禹真是对自己失望极了。

晓双，作为这个家族里最稳如泰山的人，今天全程都无比紧张，生怕哪个不开眼的和自己宝贝孙子瞎说，到时候非但元英会遭受影响，就连张禹都保不齐病情加重。

好在这些人在自己的监视下没敢犯浑，鉴于今天的提心吊胆，晓双决定了，散场后就联系国兰赵月，未来的三到五年里家庭聚会全部取消，什么时候儿子恢复正常了，再开始重新聚会。

酒席结束之后，张禹带着元英来到卧室，不知情的还会以为这对爷俩正在对峙。

实际情况则是元英小心翼翼的打探父亲的近况，张禹一脸郑重地回答。

也许两人心里都在关心着对方，可表面流露出的感情就是那么严肃，全然不像一对相亲相爱的父子。

“你在那边现在怎么样。”张禹的语气有些生硬，仿若一个严父。

“我在那边很好，导师和同学都很照顾我，你和陈阿姨怎么样，生活上没什么困扰吧。”元英是理性的孝子，他心里特别希望老爸对自己说有多少困扰，然后他会给老爸想好妥善的处理办法。

“我很好。”张禹平淡的说。

“那就行，对了，最近还做什么买卖吗？”元英小心翼翼的问。

“买卖？我哪有功夫做那个。陈瑶还怀着孩子呢。”

“这就对了，爸你该退休了，什么都别想，好好老婆孩子热炕头。”

“那你呢？什么时候做这些。”

“我？我还是算了吧，短期内我不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伴侣，我有家人就足够了。”

“你为什么不成家，是不喜欢，还是没时间，还是，取向问题……”

老爸的话让元英忍不住扶额，明明自己是一心为了事业，怎么还被怀疑成同性恋了，“放心爸，你儿子很正常，什么事都没有，就是现在我想做的事太多了，娶妻生子这些事根本排不上号，等过些年，我的目标大致达成了，我会着重考虑这些的。”

“行吧，也别有压力，你也知道，我向来主张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只要给我个答案就行，对了，你今后不开心的事，或者那些定不了的事，你可以和我说，就别去找你奶了，她现在岁数大了，总操心对身体不好。”

元英会心的一笑，“好。”

这顿饭吃的谈不上压抑，但也别说有多开心，一个个都各怀心思，导致离开的时候都记不得今晚吃了什么。

吃完饭最先提出告辞的就是张文、王燕还有麦麦，因为他们今晚得去娘家过年，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哪怕国兰对此十分不满，看在孙子的面子上，也不得不妥协。

心有怨念的她看着张文离去的身影大喊，“给老祖宗磕完头，上完香再走。”

老张家是有族谱的，这些都在国义家，每年聚餐过后，先是长辈磕头上香，然后一辈辈传下去，这些仪式已经流传几十年了，这也是聚会地点没让鲁芝在外选的原因。

起身过后，赵月笑着说：“明年这家就不是三口人拜老祖宗了，又多了一个。”

国兰在一旁说：“最好多一个男丁。”

第二伙提出走的，就是陈瑶，她带着张禹进行告辞，其实她在来之前老妈叮嘱过在这住，可晓双坚持说新婚第一年小两口必须在新房过，所以两人只能回去。

她对元英说，“元英，这几天你不走，没事就去我们那吧，我现在情况还行，给你们爷俩做做饭什么的不在话下。”

元英忙说：“这哪的话，哪有当小辈被伺候的道理，您说最近吃什么顺口，明天我直接买了过去，我在国外待的这段时间一直自己做饭，感觉做的还不错，我去给您和我爸露一手。”

不得不说，元英这孝顺的一面，看的国兰不知有多眼馋。

接下来走的就是国兰了，儿子儿媳都走了，她在这待的又有什么劲，还不如回小区找那些老太太一起打扑克。

孙伟没走，他好不容易能和国义国生喝回酒，哪里能错过这个机会，他今天计划不醉不归。

三人喝了一会后，国生提议换个地继续喝，说家里放不开手脚，由于元英没喝酒，于是他给三人充当免费司机。

纷纷离开后，家里只剩下晓双，赵月、鲁芝，还有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