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找后路的陈瑶(1/1)
同一屋檐下,谁能不求谁,这话是国兰最近心境的真实写照,当初秀琴还在的时候,她恨不得丢掉手机,一个人回老家躲一阵儿,怕的就是王燕再管她借钱。
可真当秀琴不在了,王燕再不用跟国兰借钱后,她这心里并没得到一丝缓解,反倒是每天都有些惶恐,生怕王燕找她秋后算账。
原本最初王燕卖保险的时候,找过国兰,说让她帮忙,她当时根本就没理会,因为怕别人知道自己儿媳干这个,丢她的面子。
面对国兰的开口,王燕表现得很淡然,“妈,你说。”
国兰说:“先前借钱的事儿你别怪妈,手里真是没有了,我买那个矿机的事你也知道,是真周转不开。”
王燕连忙,“妈,过去的事,咱就别提了,您也别往心里去,往后日子长着呢,咱们好好珍惜吧。”
国兰觉得王燕把这事翻篇了,于是忙说:“真不愧是当老师的,这话说得就是有水平。”
没过几天,赵月挨家通知,让大伙按时去参加自己儿子跟春晓的订婚仪式,甚至她还特意问了问元英能否回来参加。答案自然是否定。
即便如此,赵月也没有气馁,退而求其次找到嫂子,说他们一家务必全部到场,给张重冲冲喜气。
国兰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这么突然就要订婚了,女方是谁,家里做什么的,她一律不知情,只知道赵月又要当婆婆了,顺道当奶奶。
抱孙子这事,国兰念叨的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眼见晓双二次抱孙子,赵月也快了,这让国兰心里如何能不眼红。
订婚仪式办的很成功,双方家里都来了主要的亲戚,没来太多人,齐聚一堂,在高档饭店里,就把后续结婚的那些事宜都给定了。
过程中,国兰原本还合计女方小门小户的,肯定会借机狮子大开口,可没想到,对方什么都没提,只说尽快,别到时候顶个大肚子再上台,女儿容易不好看。
原本心里不平衡的国兰见到这一幕就更不爽了,同样是小地方出来的,之前张文和王燕订婚,两家闹得跟三司会审似的,现场因为房子的事差点没打起来,这可倒好,三言两语就把事顶下来了,全程别说火药味,稍微不那么客气的话都没有。
对此,国兰心里暗自抱怨王燕已经逝去的爸妈,还人民教师呢,看看人家,会个亲家什么事都没有,摊上这一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相比于国兰,晓双看的非常淡然,嫉妒,她没有,至于说祝福,那也谈不上,还是那句话,对赵月这一家,不管发生什么,晓双都很平淡。这个过程中,她最大的感触就是,攀高枝到最后,只能从上面掉下来,不是一个圈子的,真就别往一块凑。相比之下,她家这点就做的非常好,不论自己还是宝贝儿子都不嫌贫爱富,希望赵月这回当婆婆能够一直当到人生终点。
这天,赵月陪张重春晓在医院忙活,忙一半的时候,园里有事忙叫她回去,无奈只能国生开车来接。
赵月坐在副驾驶,尽管脸上充满了疲惫,但眼神中的兴奋,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她把头靠在椅背上,开心的说:“再过段日子,就能看男孩女孩了,我可太激动了。”
国生见她这么高兴,忍不住劝道:“你别期望太大,保持平常心就好,不管男孩女孩,咱都喜欢。”
赵月白了国生一眼,“你懂什么,现在春晓就爱吃酸的,然后她肚子还那么尖,怀的肯定是男孩。”
国生道:“这些说法早就被澄清说是假的了,都没有科学依据,按照这些去判断,我真怕你到时候败兴而归。”
赵月使劲掐了他一下,“呸呸呸,你可快闭上你那个乌鸦嘴去吧,我说是就是,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国生见赵月根本听不进去,只能换个话题,改问她最近园里的事,赵月不满的说,最近园里又搞一些乱七八糟的活动,都少不了她,烦死了,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不能总陪着一起过来了。
国生说:“没事,你该忙忙,孩子这边有我呢。”
赵月刚想说谢谢你,可觉得俩人这关系,何至于说这么生分的话,没必要。
过去这段时间,家里一个好消息都没有,赵月身边能依靠的,能说真心话的,就只有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公了,如果他也不在,赵月真不敢想,面对那些既烦心又琐碎的事该怎么办。
所幸,历尽千般苦楚,终于等到甘来,儿子的感情,家里的传承,这些令她头疼到死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如今的赵月,终于摆脱了当初那种令她窒息的焦虑,可以轻轻松松的呼出一口气来。
此时的赵月就像一个长跑者,已经度过了痛苦的第一次呼吸,进入第二次呼吸,人生有时就像一场长跑,当把最难的地方挺过去后,迎接你的,自然只有轻松。
到地之后,赵月一扫在车上的多愁善感,化身职场上的拼命三郎,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国生坐在车里,看见老婆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工作岗位,他真心的替她感到高兴。
订婚过后,春晓并没有因为怀孕而恃宠而骄,反倒是尽力想着去融入到老张家这一大家子里,这些天,不管是国兰家还是晓双家,所有人她都混了个脸熟,至于话题多一些的王燕,更是没事就闲聊一会儿。
赵月对于春晓,是一点没拿当外人,对国兰和晓双的真实看法,也是直接吐露心声,鉴于婆婆对这家人的排斥性,春晓也就没过多接触。
其实按理来说,春晓最该找的伙伴是陈瑶,毕竟俩人年龄相仿,也都刚当妈妈,只不过,一言难尽。
春晓和婆婆一心,可陈瑶和自家婆婆也没二心,两个年龄相仿的儿媳,就在没有任何过节前提下,慢慢生疏了。
相比张重一家最近的喜悦,张禹和陈瑶小两口的生活十分平淡,但小日子过的十分温馨。
陈瑶每天赚钱养家加貌美如花,张禹则是充当好一个老婆随叫随到的开心果,尽管国兰赵月都觉得陈瑶这人白瞎了,晓双对她也心怀愧疚,但实际上,张禹受伤后的日子,陈瑶相比之前过的更开心了。
从前的张禹,其实相当自私,给陈瑶的安全感非常低,她一直觉得,保不齐哪天,就会被提分手。而且张禹这人还非常理性,认为不对的事坚决抗议到底,所以经常陈瑶只能忍气吞声。
可如今呢,张禹就像一条小狗,任由她掌控,然后家里大事小情都由她掌控,公公婆婆全力支持,还把老妈接过来了,如今的日子可以说相当美好。
这会陈瑶又指挥张禹“办完事儿”,两人静静的躺在床上,陈瑶慵懒的说道:“你说,咱家那些祺瑛用不上的东西,要不要给张重他俩送过去。”
张禹想了想,“还是问问我妈吧,这事不打招呼,我怕我妈不高兴。”
陈瑶瞪大了卡姿兰大眼睛问张禹,“你对这个年龄相仿的哥哥,怎么看的啊,也像妈那么烦他吗?”
张禹思考片刻,“还行吧,就那样,小时候人学习好,爱好多,哪哪都比我强,完了他还总跟张文一块数落我,所以我和我妈都看不上他,虽然现在我们都这么大了,可我还是觉得当年那些事儿过不去,心里有坎。”
陈瑶并没爆出圣母心,直接说道:“那咱们今后就少搭理他们,争取老死不相往来。”
听到这话,张禹直接笑了,“算了,还是大面过得去吧,该见面见面,该说话说话,要是看到我们几个不和睦,我爸的那颗老玻璃心,该碎了。”
陈瑶笑笑没有继续说,过了会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天元英跟你打电话说,要开始给你和爸妈养老钱?”
张禹点点头,“对,我每个月是一万美金,爸妈那里一月两万。”
陈瑶听后不禁咋舌,这一年就是三十六万美金,折合人民币都快两百万了,同样是刚上班,这孩子咋这么能赚钱。
陈瑶故作不开心的说:“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管他妈呢?这后妈就是不行。”
“没不管你,他跟我提了,但我没让。”
“为什么!”
张禹用异样的眼神看陈瑶,“这钱你好意思要?”
陈瑶张了张嘴,想要的话还是没说出口,但另一番话,早已在她心里藏了很久了,正好今天借这个场合说出来,“养老钱我肯定不好意思要,但是我有个额外的请求,可以提不。”
“说来听听。”
陈瑶清了清嗓子,“你看啊,元英这么优秀,咱们祺瑛还是个孩子,未来他长大了,你都六十了,肯定借不上力,所以等祺瑛长大以后,能不能让元英多帮帮他。”
“具体呢,怎么帮。”
陈瑶看了看张禹那平静的脸色,咬咬牙把藏了许久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是这么想的,要是祺瑛还算优秀,那就元英帮忙接到国外去,让他跟着一块干,要是祺瑛不是那块料,那就将来分家产的时候,多给他分点儿。”
张禹听后直接笑了,“按你这意思,不管怎么样,张元英都得替他爹养孩子呗。”
陈瑶忙说:“不是那个意思,我就合计元英优秀,将来帮帮咱们祺瑛。”
许久没有发过脾气的张禹破天荒的爆发了,“陈瑶,你要是看不起我就直说,哪有让儿子帮养儿子的道理,先不提我多没面子,他张元英给我当一回儿子,凭什么一碗水就端不平,人家优秀就活该吃剩饭呗。”
陈瑶此时心里委屈极了,其实按照以往的她,这种话根本说不出口,但不知为什么,自打祺瑛出生后,她就一直担心宝贝儿子的未来,从前陈瑶相当坦荡,觉得自己无论什么样都无所谓,慢慢总会有个好发展。
可这条充满荆棘的路,陈瑶不想让自己儿子再走一遍了,她希望祺瑛一出生就能在罗马,目前来看,能够保证这些的目的,要么是元英拉他一把,要么就是婆婆那丰厚的家底多分一些。
面对张禹的指责,陈瑶尽管很是羞愤,可为了儿子的未来,她顾不得那么多脸皮了,“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但既然家里有能力让祺瑛未来衣食无忧,我必须把握,不管你怎么骂我,哪怕打我,这两条路我都必须走,元英和妈我都会找,他们得保证祺瑛的未来。”
张禹被陈瑶气的双眼通红,他觉得自己遭到了赤裸裸的蔑视,不管是求老妈,还是求孩子,这些事他都做不出来,极度自卑同时又极度自负的他,去求这两个人,那简直就是把他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看陈瑶坚决的样子,他觉得对方无比陌生,而自己,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死寂之中。
次日,陈瑶很早就离开了,白天找了一个空当,给元英打了一个电话,虽然她昨晚表现得十分坚决,可真给正主打电话了,她还是觉得难以启齿,犹豫再三后,她缓缓开口:“元英,我求你件事可以吗?”
“咱们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说就是了。”
“是这样,我想拜托你未来能照顾照顾你弟弟祺瑛,最好是他到了可以出国的年龄后,直接到你那去,然后你带着他,这样可以吗?”
这个请求,虽然让张禹气的破口大骂,可在元英这,并不算事,但他,也没有轻易的答应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个请求,绝对不是出自自己父亲的口,弟弟的人生大事,老爸不开口,单凭这个后妈的一面之词,他不敢下决定。于是他想了想说:“我这边没问题,我和我爸在沟通下,如果这也是他的意思,那一切好办。”
“这……”陈瑶想说别去找张禹,可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最终只说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