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四十八章 猪笼入水（1/1）
金至尊桑拿浴室，位于钵兰街中段。
这间嘢不属于洪兴，也并非十三妹帮其他老板睇场。它本身就是十三妹的私产，搵多搵少，搵水蚀钱，都由她自己背。
随着肥辉打开桑拿浴室的大门，十三妹揽着俏俏，甘国亮也与其并列。
看着桑拿大厅涌动的麻甩佬，十三妹脸上也挂着肉眼可见的笑容。
“冇来一段时间，现在这个场子搞到风生水起。那些妹妹仔功夫一流哦。”
大厅内，几位正在等钟的客人靠在沙发饮着功夫茶，也不忘吹水。
“迈是咯。咩嘢空中飞人，直捣黄龙、弹琴织布（详情请看《一路向西》）。花款又多又新鲜。”
“我就比较喜欢他那个会员制。又人性化又方便。”
最包尾一个客人看样子似乎是青年才俊。
“打个轮过来，将下自己的要求，时间。一到埠，直接可以上房推油。”
“今天如果不是我点开那个妹妹仔姨妈到休息咁。我哪里要跟你们两条茂利在这边等。”
“啊，想出这些桥段的家伙来当桑拿房经理是不是浪费了。”
“搞会员，还按次数给积分。积分到了可以免费加一次钟，或者申请一次双飞。”
伴随着这位客人的话语，旁边的鸡虫也附和道。
“麥是咯。先咯酒吧蒲，整个果盘套餐。然后就带你来桑拿房按邪骨。搞完之后还可以过去后面的时钟酒店过埋夜。”
“简直是一条龙服务，又舒服又好玩。”
“计上来要比以前便宜了三分一！”
“几位老细，已经有房了。可以进去了。”桑拿部长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笑着对几位客户说道。
“那我们上房吧。”
而随着这几位鸡虫上房，沙发又被新进来的客户给填满。简直就是络绎不绝。
“今晚都几旺场。”听到熟悉的声音，部长回头一望，这才注意到了十三妹。
“妹姐。”部长急忙上前语气攀谈。
“生意都几好。”十三妹咬着雪茄，望着人来人往的大厅，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过。
“都是妹姐的桥段好用。女还是那帮女，服务也是那些服务。只是搞了个噱头，弄了一些很新潮的招数名让客人自己选。还有……”
部长四处望了望，压低声线继续说道。
“这班契弟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一个个报了会员，都在赞我们那个一条龙服务搞得好。”
十三妹也笑着回道，“这就要多谢我身边这位甘地哥了。”
甘国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
“好啦，你继续忙。”十三妹朝部长挥了挥手，“甘地，我们上办公室聊。”
……
办公室内。
十三妹从柜中拿出一只人头马。“阿辉，睇钱应该够数了。你帮我去银行过数！”
收到十三妹的吩咐，肥辉点了点头，直接走出办公室。
前者又打开柜子，拿多两个酒杯。
“唔饮啦妹姐。这几日在你这边，日日饮，我就快顶唔住了。”甘国亮苦笑道。
“捞我们这行，饮酒当饮水闲闲哋。”十三妹也不勉强，她从柜中拿出一个专属水晶酒杯。
自己独自斟酌。
“不过话时话，甘地你是得的。我起初以为你斋吹水。只是不想卷进我同雷奇仔之前的麻烦。”
“点鬼知被你这么搞一搞，我名下的这些场子。生意都飞起了。”
十三妹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账簿，快速翻阅起来。
五分钟后，啧啧称奇地看着甘国亮。“你知唔知，这个礼拜我们的营业额，涨了不止1成。”
也就是说，甘国亮之前承诺的，帮助十三妹涨10%的营业额，已经做到了。
甘国亮倒也看得清楚，他笑着解答。“主要是这班客仔贪新鲜而已。不一定会一路稳下去的。”
甘国亮说的确是事情。因为这种营销方式，并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其他场子只要稍一研究，也能很快上手。
到时候如果要竞争，就只剩下打价格战这一结局了。
十三妹合上数薄，丢到一旁。“到时候先算啦，这段时间已经捡到偷笑了。”
从事多年黄业，十三妹又怎会不清楚路数。
这一行不必捞四仔，利益高风险大。而且货源第一。也不像捞赌，这几年大客都被马交那边撬走了。
剩下的大档，也经常被警方洗太平地。
捞黄，在偏门中相对安全。换言之，竞争也是最为激烈。
所谓食色性也，在香港地，那些男人去风月场所叫鸡，真的犹如落街边食碗碟头饭一般平常。
基本盘大，安全性高、竞争激烈。就是目前黄业的现状。
就好似十三妹要去湾湾找台妹，大眼章更是铤而走险，从东南亚偷渡来一班未够称的少女。目的都是为了在行业竞争中脱颖而出。
“放心啦妹姐，有第一招就有第二招。桥段陆续有来。”甘国亮倚在办公桌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哦，有妙计快弹！”吃到了甜头，十三妹自然不肯放过。急忙开口问道。
她将甘国亮这幅模样，随即继续说道。
“你放心，我十三妹不是一个孤寒的人。有钱大家齐齐搵。”
“以后你那条街同我十三妹拿女，我给个……5折过你。多多都杀。”十三妹直接拍板道。
五折，这算上给小姐的钱，还有一些马夫的抽水。等于甘国亮要一个，十三妹就要亏一份。
相比较，拿女的那个可就要赚翻了。
换做其他人，可能现在已经急忙答应了。可相比之下，甘国亮居然还露出一份苦瓜脸。
“妹姐，都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肯放过我。”
“我这条街只是小舢板啊，你们两边都是大风浪。随便一拱过来。我都得翻船。”
眼见自己的计谋给看穿，十三妹也不生气。谁让眼前的甘地不是个贪小便宜的人呢。
一阵嬉笑过后，十三妹也摆正脸色。“甘地，不是我十三妹想搵你笨。”
“而是就算你想置身之外，一直跟和联胜那边拿货。估计也很难了。”
听到这里，甘国亮眉头一挑，“点解啊妹姐。”
“你知道和记的奶仔吗？”十三妹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仔，在桌上墩了墩，朝甘国亮发问。
甘国亮点了点头，“知道。拜门大佬是和记红棍易忠那个？”
“冇错。”十三妹叼起烟仔。
随即“嘭”地一声，俏俏走了过来。靠在她身边，同时帮其点燃香烟。
“大眼章被迫着草之后，他的头马雷奇仔成功上位。现在他地下的地盘和生意，都交由这个雷奇仔在管。”
“但是香港的社团里边，太多人在盯着这块肥猪肉了。”
“奶仔，就是其中之一。”
“江湖传闻，他跟一个日本人搞在一起。两人合作从大陆进了一批北姑。就等着接手大眼章的场子。”
“雷奇仔目前还只是个四九仔，大眼章的其他马仔都未必全部服他。更别说和记其他地区的大佬了。”
“没有和联胜其他大佬撑住，雷奇仔很难过得了这一关。”
“而且……”
说道这里，十三妹顿了一顿，脸色也是颇为凝重。
“听讲这个日本人，十分之猛料。”
十三妹接着敲烟灰的功夫，抬头望了望。看到甘国亮一脸默然，不禁加重语气。
“你唔好以为我在吹水。”
“这句说话是我们洪兴的尖沙咀扎FIT人太子说得。”
“能得佢看重的，全香港没有几个。”
十三妹以为甘国亮觉得自己是在危言耸听，殊不知后者，从十三妹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知晓此人是谁了。
立花正仁！
古惑仔“仁义智勇”四大主角中，“仁”字主角人物。
“到时先算啦。反正边个字头话事，我就泊边个码头，擦边个大佬的鞋就成了。”甘国亮的意思很清楚了，
洪兴，和联胜，和记（和合图）谁坐庄，他就跟谁拿女。
然而在这之前，他不会先站出来靠边。
“你这个人，年纪轻轻。这么冇胆的。”十三妹瞥了他一眼，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讲番正题。妹姐，我有帮你打算过。”甘国亮也从兜里掏出香烟，叼上一根。
“妹姐你手上那么多架步，应该集中起来。搞一个色情中心。”
“色情中心？”十三妹提高语调问道。
“也就是将妹姐手下的马栏，夜总会，骨场以联合子公司的模式，集中起来。”
“你的意思是，就好像把所有酒吧，集中在兰桂坊一样？”十三妹问道。
“仲劲过兰桂坊。”甘国亮摇了摇头，跟十三妹解释下去。“我们可以把客户都登记成会员。”
“实行一卡通用！”
“不再拘泥于区域的限制。只要到妹姐名下的场所，都可以使用会员卡。”
“然后再把这些场所当主题公园一样搞。个个月不同主题。”
“例如今个月，我们可以搞一个“日本国之夜”，让那些小姐都扮成女优。然后再找一些嘎妹过来撑场。”
“叫鸡送咸湿录像带。”
“下个月我们可以搞多个“法兰西之夜”，找一些鬼婆过来上班。”
“然后就配合会员卡发售套票，买得多折扣越多，刺激消费。”
“然后再在培训多一班高质素小姐，在中环，尖沙咀等高档写的地方，弄几个私人会所。专门吃大客。”
“开多一条财路。”
甘国亮深吸一口烟仔，随后吐出满嘴烟雾。在十三妹和俏俏有些震惊的眼神中，继续说道。
“这些方法虽然早晚也会被人照抄。但是论实力资源，香港的社团中，能跟妹姐你斗有料的也就那几个。”
“等他们后知后觉，妹姐你已经捞到盆满钵满了。”
说罢，甘国亮也不再追叙，就等着十三妹的反应。
后者已经听得着迷到，连烟灰都忘记弹掉了。她沉默良久，最后用极为正经严肃的口吻跟甘国亮说道。
“甘地，要不你过档来跟我吧。过底红包倪家要多少，我帮你出多少。”
“捞四仔有咩好，虽然利润高但是风险大，差佬盯着紧。一旦衰了，十碌以上冇走鸡。”
“以你的生意头脑，帮我搞好些场，会赚得更多。”
十三妹眼神真挚地望着甘国亮。
“我现在手里大把场等着发围，边个能帮我赚到钱。就可以坐我头马的位置。”
“你好好考虑下吧甘地。”
甘国亮闻言，也是有些讶异。这个十三妹，居然想到了挖墙脚。
“算吧啦，妹姐。”
“粉佬虽然折堕，但是做龟公，也没光彩到哪去。”
甘国亮笑着给出自己的回答。
十三妹盯着前者那幅笑脸，几十秒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各有志。”
“不过，有钱齐齐搵。你帮赚到钱，我都不会亏待你。”
“我会按你的建议去安排，等搵到水了，自然不会少了你拿份。”
“而且这单嘢，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甘国亮笑咪了眼，“所以江湖中人都话，妹姐你不当当样靓身材正，而且心底又好。”
听到这话，十三妹抬了抬眉毛，给甘国亮送去一个挑逗的眼神。
“做咩，想沟我啊。那就要看你床上功夫怎么样了？”
而在一旁，俏俏更是朝甘国亮挥了挥自己的粉拳，一副凶巴巴的可爱模样。
就在甘国亮打算闪人的时候，肥辉总算是回来了。
“妹姐，一百个已经过数了。”
“好。”听到肥辉的回答，十三妹也不跟甘国亮开玩笑了。她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韩宾吗？”等了大概十几秒，电话那头也有人接听了。“我系十三妹。”
“我叫人过咗150万到你的银行户口了。你用住先。”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十三妹语气有些僵硬。
“一两百个对我十三妹来说算得是咩。你只管用，我又不会计你利息起你钉。”
甘国亮在十三妹拿起电话的那一秒，就想着离开办公室。
结果听到韩宾二字，他又稳住了身形。
“那帮新界的乡下仔居然那么嚣张？”
十三妹语气又提高了八度。
“钱你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生意不知几好。”
“那帮什么区议员，乡绅这些扑街。再阻三阻四，你就用钱砸到他们不同。”
“你堂堂洪兴葵青扎FIT人，宾尼虎韩宾，居然会让几个乡下仔给搞到冇晒符。”
“讲出去都失礼我。”
“唔使再讲了，我预备多两百个给你。”
“如果真的谈不拢，就直接动手。劈死那几个扑街。”
听到这里，甘国亮眉头直跳。
十三妹口中的扑街，应该就是自己的死党小霸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