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晒马的意义（1/1）
目送过陈耀庆带着YOYO离开，消失在人海中，甘国亮收回目光，寻着话音看向禽兽。随后抽出一张凳子，原地一屁股坐下。
甘国亮从兜中掏出一包烟仔，咬在嘴角点燃，“讲笑咩？德字堆的跺咁嗨响，号码帮排名前十嘛。好威水，我点会不放在眼里呢。”
“是啦？你边位啊？”他故意问道。
甘国亮嘴巴里吐出来的话听起来是一本正经，但是看他坐在折凳上面撬着二郎腿的样子，则让禽兽觉得这个人在挑衅自己。
“你老豆我是号码帮油麻地的扎FIT人，禽兽哥！”禽兽凶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气。
“我扑你老母，甘地？哼，一个烂鬼卖粉的，也敢跟我面前叫板，舢板充炮艇是吧？”禽兽吐出一口浓痰。
“你唔好以为抢了仁义社在深水埗的几个场子就是天下第一了。你想在油尖旺混下去，还得看我们号码帮答不答应！既然你够胆郁我们的号码帮的人，今晚一是给我个交代。如果不是的话，我直接收你皮，连带你的堂口，都一起折埋。”
禽兽眼中凶光闪烁，随着他手下的马仔越来越多，讲嘢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甘国亮倒是很无所谓地敲了敲烟灰，随即反问道。“哦？凶我？之前汤米仔都凶过我。”
“你话要收我皮，折埋我的档口。我到时无所谓啊，不过你就要问问跟我搵饭食的兄弟们应唔应承！”甘国亮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指着街道上那帮马仔，眼中含笑，挑衅般看着禽兽。
“唔应承！”阿武先是独自大声怒吼。
紧接着，过百个小弟，包括了十三妹的马仔在内，在肥辉的带领下，也同时开始齐声怒吼。
“唔应承！”
“唔应承！”
“唔应承！”
……
开始声音还有些杂乱不整齐，但是没过多久，声音整齐如若惊雷，气势如虹直冲长空，撕裂黑夜。
好像整个油麻地都回荡这甘国亮手下马仔的齐声狂吼，久久不绝。
周围剩余的那些吃瓜街坊四邻，也都被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吃瓜的心思瞬间的这些古惑仔的喊声浇灭，只想快点行开。扑街，这要是正是开起片来，极其容易伤及池鱼。
而那些本来也窝在一旁看戏，其他字头的马仔也都目瞪口呆，混得好的拿出手提电话，混得差的跑到路边店铺去借电话，一个个疯狂爆料，把这个消息给散出去！
近期风头劲的倪家甘地又吹鸡！
号码帮德字堆大佬禽兽摇旗！
两边人马在界限街各自晒马过百人，看情形马上是要干起来了！
甘国亮依然一脸平静，他坐在折凳上，歪着头叼着烟，直视默默从手下马仔手里接过砍刀的禽兽。
“禽兽哥，你都见到听到啦，讲嘢唔好咁嗨恶！不然我惊你今晚行唔出这条界限街啊！”甘国亮站起身，狠狠地踩灭的烟头，拖下西装外套挂在折凳上面，独自上前一步跟禽兽针锋相对。
甘国亮往前行的一步就是一个信号，他手底下的马仔齐刷刷地迈步上前，跟在前者后面。肥辉沉默片刻，也带着手下的人顶了上去。来之前，他接的是十三妹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住甘地。
阿武则是一个东莞仔式的跨栏，翻过人行道的栏杆，动作利落。他本身落后半个身位，提着看到站在甘国亮的身后，双眼一直盯着号码帮的禽兽看。
他知道禽兽这人武力超群，在号码帮都数得上号的。待会动起手，他得第一时间顶上去，才能不让甘国亮有危险。
看到阿武站出来，禽兽稍微瞥了一眼，随即发出冷笑。“呲，我仲以为是边个？”
“这个不是我号码帮梅字堆的红棍阿武吗？”
他用挑衅地眼神望住阿武。“我早几天就听你大佬狂人辉说过，你想住过档，跟其他水搵食。”
“原来就是跟这个扑街仔。”
话语很尖锐，但是甘国亮没有开口，阿武也只能咬紧牙关，双眼通红，青根暴起。但是依然沉默。
“好心你有翻点志气啦。堂堂号码帮的红棍，拜过山门在五祖面前宣誓过。咱们拜的是洪发山，喝的是珠江水。正儿八经的洪门中人。”
“你过档也就算了，居然跟着倪家这个三无社团混？”
“人家说，由青转红，披红挂彩。由红转青，刀斧加身。你这捞到得一个粉佬混，不是影衰晒你整条水嘛？”
“唔怪之得你大佬狂人辉死都不给你过档啦。”
“要我将，你要离开我们号码帮也可以。什么东西都不要，把命留下就好了。”
将禽兽越说越过分，在仓里蹲着时候跟阿武关系要好的阿骢，直接从别的小弟手中抢过棒球棍，化作双刀流，越过阿武和甘国亮走到前面，隔着两三米用棒球棍指着禽兽破口大骂。
“我顶你个肺，你这个扑街唔要口水多过柴。要开片就来。我阿聪今晚就是要让你下去卖咸鸭蛋。然后放火扫你场子，断了你条水。看你还敢这么多声气。”
“扑街仔，你讲咩？”
“我顶你个肺，斩死你这个扑街。”
德字堆的古惑仔讲甘地这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烂仔也够胆跟自己大佬叫嚣，提溜着家伙，两边开始骂的面红耳赤。
阿聪站在两拨人的中间，气势不弱半分。他高昂着头，语气嚣张。口中的话语含妈量也是极大。以一对几十，完全不落下风。
“甘地，你自己冇胆站出来，搵个马仔出来？他是咩新鲜萝卜皮啊？够资格同我讲嘢咩？”禽兽怒道。
“废话少讲！你打伤我德字堆的人，这条数点计？”禽兽知道这么大动静，油麻地其他字头的人一定都在背后看着。这个时候不能一定要在这件事情上食住对方，压着对方打。
这么多人看着，如果甘地这个扑街不给个交代的话，那就只能打了。不然影衰晒号码帮的招牌，帮派里那帮老叔父也不好交代。
同时他的心里又在埋怨起立令这个扑街的马仔，这帮扑街！自己惹事居然要自己来擦屁股。
对面，甘国亮也是轻轻拍了拍阿聪的肩膀，示意他退后。随后自己微笑着说道。“点算？”
他看着怒目而视的禽兽，咧嘴一笑。“不如，等我收了你的皮，扫了你的场子，坐在你的陀地，再同你慢慢算咯。”
甘国亮话语刚落，剑拔弩张，双方正欲动手的时候。忽然远处，警笛声大作，一辆辆PTU的冲锋车呼啸而至。
“顶，咁嗨多人的。”
“甘地，禽兽。唔使完咁嗨大吧。德字堆是打算跟倪家一起谈生意还是开联欢会啊。”黄SIR一边将证件挂在脖子上，一边带着一帮PTU机动部队的几个便衣差人挤开人群，走到两个人中间位置。
“甘地，你要同禽兽点算？加埋我一个得唔得，我数学都几好，你讲出来，有不合理的地方，我这边帮你分析分析。”黄SIR看了看左右剑拔弩张的烂仔，一边PTU机动部队的伙计已经开始疏散围观的人群。
“黄SIR，我报案！”差佬来了，还有一群PTU，开片肯定是开不成的。甘国亮翻下挽起的衬衫袖子，重新穿回外套。一本正经地跟黄SIR说道。
“你要保安?”黄sir虽然嘴上客气，但是想要斩死甘国亮的心思未必就比禽兽少。本来上次仁义社深水埗堂口的事情，现在还没了结，他还在警署加班加点。
哪知道收到总台通报，说他负责的油麻地，有两个字头在吹鸡。还是号码帮德字堆跟倪家。而且其中一个字头还是近期很活跃的倪家甘地，很可能会再次发生开片事情。让他赶紧赶过去。
深水埗佳廉道，还有湾仔分域街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再加上汤米仔无缘无故死在了医院。他们一帮跟案子有关的高级警务人员都被上面的鬼佬臭到一脸屁。
这还没消停几天，又来？
“报咩案啊？”你一个走粉的扑街，跑过来跟差佬报案。由于甘地先前就有利用警方制作不在场证明的先例，所以黄SIR问起话来格外小心，生怕有入了圈套。
“那边捂着手的那个扑街，他想要绑架和非法禁锢一个未成年少女，并且向我这种见义勇为的香港好市民进行人身安全的恐吓。他话要斩死我，我现在收到很严重的威胁，需要警方保护。”甘国亮指着那个已经通到脸青口唇白的马仔说道。
黄SIR看着周围还有一些看热闹不愿散去的街坊邻居，德字堆还有倪家甘地这边乌泱泱的马仔就觉得头皮发麻。PTU的伙计个个准备揸枪，两边的马仔看起来都很年轻，这个年纪都是上头起来不要命的，个个都想着出位。
万一PTU的伙计或者是但哪边的古惑仔有摩擦意外，擦枪走火，这个事件就直接升级了。他压低声线跟甘国亮说道。“甘地！你今日又想点？”
“你让你的细佬马仔先散开，要报案我带你回警署，我亲自给你做笔录。”
“算啦，黄SIR，皇家香港警察这么忙，又要伺候鬼佬，又要扶着你们的英女皇。我同禽兽哥这点小事就不麻烦黄SIR了，我们自己谈妥咯。”
见皇气来了，甘国亮也就坡下驴，不准备再让事态严重下去。号码帮可是三大社团之一，德字堆更是二十多个字堆里面排名靠前的，不是仁义社那种二流社团可以比拟的。能用嘴解决就没必要动手。
虽然救了YOYO是一份大人情，但是也不能搭进去太大的成本。这条数，甘地还是会计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