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跛CO，爆登（1/1）

协荣商业大厦，位于柯士甸道和松山道交界处。对落是穿堂而过的荃湾地铁线。相比于尖沙咀其他商业大厦，这栋协荣商业大厦也是出了名的。

作为粤剧名伶新马师曾的产业，这栋协荣商业大厦，是出咗名的小。作为60年代建成的产物，同样都是对外出租的商业大厦，这栋建筑物的占地面积，相比起同区建筑，要足足小了一半。

但是细还细，这栋大厦的租户数量，可一点都不少。里面充斥着大量一开二，一开三，甚至乎是一开四的办公室。人家住宅有镗房，这里的办公室应该叫做镗室吧。

跛CO迈着步子，一瘸一拐地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7楼16号。”他望着走廊上琳琅满目地招牌，也是不禁有些发憷。正常情况下，一层商业大厦，大概可以容纳三到四间的中小型办公单位。而这栋协荣商业大厦，本身就比其他大厦细间。但是一层楼，居然有成十几间公司在这里办公。

扑街，沙丁鱼罐头嘛。

“路路通投资公司，长实投资公司，和记金融公司，發發金融顾问……”找着门牌一路往下数。清一水的招牌，都是挂着金融投资公司的名头。这也是协荣大厦的特色之一。在这里，汇集了尖东大部分的私人小型投资公司。

他们的业务囊括极广，包括了股票证券，期货孖展，外币买卖，甚至乎还有线下融资。相比起在中环那些动则几千尺，公司人员上百的大型金融公司，这些办公室面积不过成百尺，已经低庄到类似小作坊的金融工作室，也有其固定的客户来源。通常来说，来这里办理业务的，十个有九个都是唔见得光的。剩地的一个，就是被坤进来卖身的师奶。

“M@T金融投资公司，应该是这里了。”跛CO总算看到自己要搵的招牌。随即走了进去。放眼望去，这间M@T投资公司还不足十几平米。除了前台之外，就是一间办公室和一间会客厅。地方小到连一盆发财树都摆唔落。

“先生，请问有咩可以帮到你。”见到有人进来，前台的靓妹放下正在涂抹的指甲油，站起身问道。

“姓苏的，搵你老细。”跛CO语气平和。整间投资公司，除了这位前台，也就只剩下另外一个正在织毛衣的少妇。看起样子，应该是秘书或者会计。

前台的靓妹拿起话筒，按下内线电话。“何生，有位苏先生搵你。”挂断电话之后，“苏生，我们老板请你进去。”

苏星柏刚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身着西装，长相帅气，脸上还留着络腮胡子的年轻人一脸激动地打开了办公室房门。“CO哥，你终于来搵我了。”

这个人，正是跛CO之前的头马，爆登。

“捞得不错嘛。”两兄弟互相拥抱，分开之后，跛CO上下打量了一眼办公室，赞叹道。

“都是全靠你，CO哥。”爆登拉着跛CO，来到了会客室。

三年前，跛CO急着上位，于是想了一条计谋，想坑自己的大佬，义丰的草鞋，莫威利。结果被后者反偷鸡。

苏星柏不单单被打CO一条右腿，莫威利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现场扔下一磅的四仔，并且报警屈跛CO坐监。跛CO见避无可避，于是请求莫威利将自己的头马爆登带走，冤有头债有主，按照江湖规矩，这件事他自己背。

就这样，苏星柏因为藏毒被判了三年。爆登去赤柱探监的时候，跛CO更是让后者暂时唔要出来行古惑。去读金融，去读电脑。等自己出去，再搵爆登食大茶饭。

三年后，放监的跛CO衰到贴地，在帮人破地狱，搬花圈，执马栏。而爆登，则是成立了一间金融投资公司，等待跛CO的召唤。

会客室内，爆登拿出一瓶珍藏的波尔多红酒，两兄弟开始叙旧。

“爆登，出面这些金融投资公司，都是食污水的？”跛CO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让酒液能够充分接触到空气，这样子更能挥发出红酒的香味。

“一半一半啦。”爆登递给自家大佬一支烟仔。“有一些正当客户，佢们还是会接的。不至于拒之门外，不过这些客户，都是做给外面看的。靠这些客户，连屋租都交不起。”

“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唔见得光的豪客。”爆登帮跛CO点燃烟仔后，自己也叼上一根。“你见到最前面那个事事通公司的招牌了吧。”

看到跛CO点头，爆登继续说道。“他们的主管何事通，正一吸血鬼，上个礼拜，才赚了一笔大生意。”

通常来讲，客户以自己的资料开设股票户头，经理人的收费在2%-5%左右。他们的职责，在与帮你盯紧户头，建议你买入卖出。但是股票这家嘢，除非你是巴菲特，不然谁也说不得准。

而还有另外一种户头，叫做不记名户头。这一种，才是这层楼这一堆投资公司的主营业务。客户只需要拿钱，金融公司就可以帮其买入卖出。客人给现金，收也是收现金。

当然，这种服务的手续费就会贵一点。按照行规，一般在2成左右。而有些狠一点的，甚至会收到四成。但就算如此，客户也是络绎不绝。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职位比较敏感的公职人员，以及没办法交代出巨额现金来源的社团份子。

“CO哥，你真是打算扑心扑名帮这个甘地混下去。”爆登同样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说道。他深知自己的大佬苏星柏不是那种甘愿屈居人下的性格。以前在义丰大好前途，佢都要扳倒自己的大佬，想着急速上位。只可惜，棋差一着。

“从目前来看，甘地对我都算唔错。”跛CO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脸上露出毫不掩饰，一种叫做野心的表情。“佢前段时间，还专程带我回去磨碌那里，帮我报仇。仲话要拿下义丰那块地盘交给我。”

“你话他是收买人心也好，是真心也罢。至少从目前来看，我冇理由反他。”

听到自家老大的话语，爆登也是笑笑。他们两人知根知底，随即反问道。“大佬，在我印象中。你应该不是这么感情用事的人吧。”

“都是你了解我。”苏星柏拍了拍爆登的肩膀，“你这几年，书读得不少。咁我问你，我们在老板手底下打工，最重要的是咩？”

看到爆登一时间说不出答案，苏星柏也开始自问自答。“是机会！”

“钱银是少，我要的是出头的机会。甘地可以给我，这也是我打算扑心扑命为他作嘢的原因。”

跛CO一口将杯中剩余的红酒饮尽。“以前的莫威利，鼠目寸光。他最大的梦想，只是想打通那几条街，把自己的马栏生意搞到风声水曲。这种大佬，跟极都有限。”

“但是甘地唔同！”说道这里，跛CO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他同莫威利，完全唔通。”

“虽然我衰在莫威利手里，但是那时候是因为我太过年轻，想嘢冇想深一层。以为只要搞定这个人，就可以高枕无忧。殊不知威利只是摆在前面的招牌。我输的，其实唔是威利，而是坐馆莫一烈，是整个义丰。”

“莫威利这个人，自大贪心，一眼就可以望到他全部底牌。”

“甘地……”跛CO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老实讲，我跟他时间都唔算短了，我完全看唔清这个人。他的目的，他的手段，他背后的底牌，我到现在没有看透。”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人做一步会往前看三步，步步为营。跟着他，要担心的事情也少了许多。”

苏星柏拒绝了爆登想要为他添满红酒的手，而是走到了窗口，拍了拍室内的办公桌。“过几日，佢有单大生意。爆登，我需要你的帮手。”

“不过咁，你帮得我手，这度的生意就要暂时搁置了。”

“咩说话啊，CO哥。”爆登急忙站了起来，拍上苏星柏的肩膀。“冇你就冇我，这度的生意就算折埋都冇相干。”

“我果然冇看错你。”苏星柏转身，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看得爆登有些发愣。“不过你放心，你这里一年赚一百几十万的，以后跟我一起混，一年至少赚几百万。”

苏星柏看向书柜上刻着爆登名字的营业执照，笑得自信又意味深长。

其实有一句话，他没有跟爆登说，那就是在甘地成为香港第一毒枭之前，他不会反。但是之后……

……

分域街，甘国亮饶有兴致地挂在路边栏杆上，看着几个古惑仔因为对方爆出座头的名号而退却。

这两个女孩子也不傻，看到对方有些许迟疑之后，就急忙跑开了。没有无赖调戏美女的桥段，也没有英雄救美的戏码。真实的生活就是如此索然无味的。

甘国亮望着女孩远走的背影，有些感叹。这个座头可是顶级妹控，要是让他知道了，这几个扑街仔估计连手都得没了。

就在他想得有些出神之际，怀中的移动电话开始规律震动起来。

“喂，罗律师，你好。”甘国亮语气平和。“点样，人帮我物色好了是吧？”

“中环毕打街，告罗士打大厦。好，我听日朝早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