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娇憨（1/1）
林启蛰四人回了教室，一路上听着张宁宁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林启蛰的心情也很好。
春季时令的午休时间不长，林启蛰看了会儿书就趴在桌子上睡午觉，偌大的校园很快就归于寂静。
林启蛰有些睡不着，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对睡觉有些排斥心理，似乎贪恋当下青涩的年华，不舍得失去重生一世的时光，又似乎害怕一觉醒来眼前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自己重新回到那个没有一丝光芒的地方。
林启蛰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坐起身，侧过脸看窗外的云和北飞的雁阵。
在他前面，苏璃正趴在桌子上偷偷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神。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弄清楚林启蛰疏远她的原因。她感觉少年似乎在一夜之间变了许多，变得如他的眼神一般深邃，叫她看不透，也叫她怅然若失。
她知道林启蛰的性格，他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决定了什么朝那里射去，勇敢，锐利，且绝不回头！
就像他曾经说过会对自己好一样，他坚持了六年。
终究是自己伤了他的心吧……
苏璃想着，心里涌现出各种各样的情绪，后悔，愧疚，委屈，不甘，百味杂陈……
张宁宁也没能睡着，她感觉今天似乎是一个不一样的日子。林启蛰对她似乎热情了许多。这叫她很开心，也叫她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少女不知道林启蛰发生转变的原因是什么，尤其是她听他的那声叹息。她害怕少年是在跟苏璃置气，过了这阵子就不再如今天这样对她笑。也希望他真的是看明白了一些事情，不再让他自己不开心。
张宁宁一想到苏璃对林启蛰的冷漠心里就不舒服，她为林启蛰感到不值。总想去质问苏璃一番，想撕开她傲娇的面具仔细看看她的心是不是有他。但是又害怕林启蛰讨厌自己……
张宁宁又想起自己系在那棵梧桐树上的书签，少女的心里又一阵悸动。她害怕他的拒绝，害怕她跟他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相处。
少女又把脸埋回臂弯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勇敢一些……
可惜大雁不能知道三人的心事，它们可没兴趣知道这群住在笼子里的两脚兽的想法，或许在它们看来，自己是自由的，勇敢的，自己永远翱翔在大地之上，短暂的歇脚也立于最高耸的树上。
但事实上它们也是简单的，只顾飞到温暖的地方好活过短暂的一生，再得到一只配偶好延续自己的血脉，然后就等着老迈的筋骨把它们留在北方的寒冬，任由刺骨的风雪带走它们的生命，埋葬它们的尸骨。
林启蛰找出了自己的钢笔，他在白纸上写下
“且就朝着这航线开去，有什么事就担当下来。”
这是老人与海里的句子，曾经叫他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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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三节课是地理，思政和难得的体育，第四堂留作自习。
地理课是林启蛰最擅长的课程，尤其是如今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林启蛰甚至能记得住长江地形图上的所有标注点。
地理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子，平日里并不注重边幅，这或许是他至今未婚的原因。王梅私下里还跟林启蛰透露过，地理老师还上过征婚节目，只是未能如愿。江帆和罗远曾经还在网吧里见过他，江帆说他是一个长了脑子的石头人。
这节课是季风和洋流的专项复习，地理老师正在台上大讲特讲：
“我们知道，每年的六七月份，从南方北上的太平洋暖湿气流和从蒙古西伯利亚南下的寒冷气流会在我国的南方交汇，形成华南准静止锋，那么……”
林启蛰对地理还是比较喜欢的，事实上他很想去课本上提到过的地方看一看，例如西藏的雪山，宁夏的戈壁，还有深邃的贝加尔湖……
好不容易熬完一堂课，林启蛰最不喜欢的思政老师老陈就踏上了讲台。
老陈有着中年男人的大肚子，他穿着厚实的大衣，内衬是一件灰色的棉衬衫，下半身是深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皮鞋。
林启蛰逼迫自己听着他结构性改革的高谈阔论，心里只盼着下课铃声早些响起。
终于终于，那清脆的声音响起了，高三一班死气沉沉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下一节是体育课，总算可以活动活动啦！
林启蛰也松了口气，他走到教室后面的角落，找出了自己的足球。只可惜高三以后他就没有再把球鞋带进教室了，今天他只能穿着平底鞋踢球。
林启蛰拿了球，江帆和罗远已经在教室外面等他了，站在他们身边的还有张宁宁。
“走了！”林启蛰大手一挥，感觉自己颇有狄龙的派头。
来到昨天来过的操场，在体育委员的吆喝下站好队。从低到高的排序，林启蛰长得高，所以站到最后一排，身边是两兄弟。张宁宁则站在第二排，事实上她也有一米六五的身高。
体育老师只吩咐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就拿着茶杯走开了，同学们顿时一哄而散。
三兄弟踢起了球，张宁宁不甘寂寞，也加入了进来。四人站的很开，在草坪上相互传球。
玩了一会儿，林启蛰感觉自己脚感上来了，就独自去练射门。张宁宁自告奋勇帮他捡球，两兄弟就坐在球场边上聊天。
“三儿啊，老大这脚法是越来越厉害了。”
“是啊是啊，依我看都能踢职业联赛了。我听我高二的小弟说老大昨天还跟他们踢训练赛来着，还进了个很屌的球。”
“是吗？有多屌？”
“我也不清楚，我那小弟说很屌很屌。”
————
林启蛰在球场上不断的射门，张宁宁就把足球从球门里捡出来，再踢还给他。
林启蛰渐渐适应了平底鞋的脚感，他也慢慢的拉开与球门的距离。
终于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他向张宁宁打了个手势，叫她离球门远一点。毕竟这次射门必然势大力沉，穿平底鞋的他也没多大把握控制好球的落点。
张宁宁很听话的往旁边走了几步。
林启蛰于是甩开了脚步大力射门！足球很听话的坠进了网窝。
林启蛰满意的笑了。
“卧槽，这哥们这么屌！这得有三十米了吧！”
“开玩笑，这可是我大哥，什么？你没听过我大哥的名字？那你总认识我吧！连我都要叫大哥的男人，能不牛逼么？”
江帆跟一个别班的学生聊着，大哥装逼成功了，他脸上也有光不是。
罗远在一边朝林启蛰鼓掌。
张宁宁也很兴奋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姑娘红着脸，大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张宁宁，快把球传回来！”
林启蛰对她喊。
张宁宁这才想起自己的工作，她赶紧跑进球门把球捞出来。可一脚回传却踢了个空气。
“啊！”
张宁宁很不优雅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她吸了两口凉气，再抬头看时，林启蛰已经跑到她面前了。
“没事吧，疼不疼？”林启蛰有点担心的问她。
“你刚刚踢空了，有没有崴到脚？”
张宁宁活动活动自己的脚腕，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傻笑着对林启蛰说“嘿嘿，没事！”
林启蛰松了口气，看着少女娇憨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感受到林启蛰的大手，张宁宁一下就红了脸颊。
此时已然临近黄昏，慵懒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平添了几分娇媚，叫少年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