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跪着道歉（1/1）
马老秃和朱大长抢着磕头道歉，乔四在一旁终究也是无法独善其身，从任何角度来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归根结底还是他。
大哥犯的错，小弟在那积极弥补，算哪档子事？
乔四那高贵的头颅，就算投入了工地行业，也不曾真正低下来过。
他自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过活，就不必过着寄离人下，低人一等的生活，劳动者应该是高贵的才是，为什么要向老板卑躬屈膝？两者之间平等相处，互相体谅，不为一件美事？
再说了，抛开自己绑了冮锦荣不谈，再抛开自己在宿舍用火炉吃火锅也不谈，你艾大辉就没一点错吗？
合着乔四也有着灵活的道德标准啊？
要是冮锦荣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或许心中的愧疚感少一些。
可是他不认得“凶手”，只留下了被困钢筋笼的恐惧与害怕，少了对仇人的仇恨。
乔四作为老大，这道歉的顺序也必须排在老大的位置，但是朱大长和马老秃把位置都占住了，那自己为了突出自己的诚意与地位.......
乔四走到冮锦荣跟前，乔四的个头和冮锦荣一般高，一米七五左右，但乔四的气场却能窜上天花板，尤其是乔四那张刀疤脸，这疤痕虽然乔四从来没承认过是刀伤，但是这“X”的形状，左一撇，右一捺，怎么看都觉得是左一刀右一刀啊。
冮锦荣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是普普通通，读完小学中学大学的“孩子”，对于社会上的事，一直都只当做传闻，或者消遣来看，但今天头一回见着“社会人”，属实被这波流里流气给吓着了。
看到乔四近在眼前，冮锦荣下意识地往后 退了几步。
而乔四要的就是这点空间，这不，自己就又到了最前面了不是。
乔四弯了弯左膝，人啊，有时候就得服老，就算自己弯不下腰，跪不下去，总有压倒一切的外力，将你那高昂的头颅低下去。
冮锦荣看见这刀疤哥，竟然也学着后面那两货，一副下跪的样子，冮锦荣求助地看向艾大辉，这么做真的不会被他报复吗？眼前这人一看就不好惹啊，刚才他是不是瞪我了？这眼神要吃人啊？
阿荣毕竟是第一回和这张凶神恶煞的脸，零距离相对，再加上天生胆子就小，别看在网络上敲键盘敲的凶，现实里那一刻不是岁月静好，治安老好了，连小偷都没遇见过。
由此，冮锦荣只能寄希望于艾大辉说点什么，改变什么，自己着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艾大辉眼神冰冷地看向乔四，也只有在背着人的时候，艾大辉才会将心底的情绪宣泄出来。
乔四干的事，自己真能原谅吗？
怎么可能？老艾家的家训向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罚款这事，说一千道一万，其根源就是他们三个违反了制度，自己不是没讲过，哪次没提过？
不要在宿舍动火，要注意安全，生活区这么多工友，不要因为你自己的原因，威胁到大家的生命安全。
而乔四，的确不好惹，就连艾大辉平时也是对他客客气气，因为艾大辉了解乔四的过去，那当年的确威风凛凛，可那又如何，如今不还是沦落到做工的地步？
给乔四，已经足够的尊重了，平日里从来也不奚落他，朱大长和马老秃自己平日里哪一次不骂，就他乔四，艾大辉可谓是给足了他面子，不然乔四能坐稳大哥的位置吗？
再说了，就算真的罚款，就算自己真的指示冮锦荣这么做了，那你乔四凭什么不服？我老板来罚你款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给脸不要脸了？
看来乔四也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
想必乔四也知道这个道理，要是艾大辉真想追究，报官抓他们三个，是绝对跑不掉的，艾大辉的确不想把事情闹大，自己正是入库的关键时刻，万一传开了，某些竞争对手故意搞自己，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但是，乔四动了自己家里人，这事可不能就随随便便糊弄过去了，正好朱大长和马老秃给你打了个样，就看你乔四怎么办了。
乔四的动作做得很慢，他也在等，等着看艾大辉究竟是什么态度，但艾大辉并没有出声叫停，乔四心中也了然了。
自己要是跪了，这事也就解决了，你乔四以后就老老实实，当艾大辉的狗，就算你心里不服，你那表皮功夫也必须做足咯。
“艾大辉，你可真狠，连自己外甥都能借来，给自己立威。”
乔四终于是看出，艾大辉的野心和狠心，也是，要干大事者，抱着无谓的圣母心，是做不大的。
行，艾大辉，我认错。
乔四终究是双膝跪地，冲着冮锦荣磕了磕头，英雄迟暮，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乔四，老了。
艾大辉神色冰冷，看着乔四三人组团向冮锦荣磕头道歉，冷笑了一下，却没有笑出声，给自己惹出这么大麻烦，就让你们这么道歉，已经算捡了个便宜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留着他们三个，哼，谁知道呢，走着瞧呗，但是你们三个恐怕会老实上一段时间吧？
冮锦荣则是别过头去，这突如其来，行此大礼，对冮锦荣来说，冲击太大了。难道这世界习惯这么打招呼的吗？
他们到底因为啥，做错了啥子嘛？
“朱大长，你不嫌累啊？乔哥都不磕了，你还搁那砸地板啊？”
持续了几分钟的道歉，乔四每一下都伴随着闷沉的声响，似乎在抒发内心的郁闷，乔四这是在与自己作对。
但冮锦荣一直没有出声，总不能无止境地磕下去吧？乔四以为是冮锦荣对他们三人怨恨极深，就算如此依然不肯原谅他们。
可冮锦荣是压根不认识乔四，反而把冮锦荣弄迷糊了。
看看艾大辉，想让艾大辉拿拿主意，可大辉却只是冷眼旁观，甚至眼中带着畅快，似乎享受三人的窘态。
冮锦荣看着这奇怪的画面，艾大辉这享受的模样，更坐实了冮锦荣心中的想法，果然，这艾大辉有暴力倾向，啧啧，真黑心啊。
“阿荣，你就原谅他们吧！”
艾大辉终于是吱了声，房间里其余四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松了一口气。
“什么？原谅什么？”
冮锦荣才庆幸艾大辉主动结束这僵局，但说什么让自己原谅他们，原谅什么？我不知道啊？怎么又成我的事情了？
“老乔，起来吧，阿荣他已经原谅你们了。”
艾大辉收起了冷笑，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来到乔四身边，想要将他扶起。乔四却谢绝了他的帮助，自己踉踉跄跄从地上起来，额头明显变红，可以看出刚才他有多么卖力，
“小老板，对不起！”
乔四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直了直腰后，又再一次向冮锦荣深鞠一躬，嘴上仍旧重复着求原谅的话。
“阿荣，你看老乔都这样了，你还不表示表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好吗？”
艾大辉那就一个“痛心”啊，都不敢看乔四了，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笑出声，赶忙朝着冮锦荣，示意他接受他们的道歉。
冮锦荣弄不清楚事情始末，但是的确三人的阵势诚意满满，也将冮锦荣唬得够呛。
于是便顺着艾大辉的话，冮锦荣表示自己接受了。
乔四再次深鞠一躬，随后便和艾大辉作别，走出了办公室。
朱大长和马老秃有样学样，上半身子上上下下，起起落落，力争比乔四做得更好。
只是这一个地中海，老是露着一个光卤蛋给冮锦荣“吃”，另一个大腹便便，腰都找不着了，这弯着身子倒有些谐星的风采。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赶快跟着乔四去吧。”
艾大辉看着两人敷衍的样子，赶紧催促两人有多远滚多远，这两跟班，最多也就是打个下手，自己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次能把乔四这硬骨头给搞下来，艾大辉心中总算舒了口气，看他的态度，应该是认栽了，这下也许能消停不少日子。
就算你乔四往日风光无限，但人总要服老，这个时代，钱才是王道，乔四那套子江湖义气，算个屁啊。
冮锦荣也是让出身子，让马老秃和朱大长赶紧出去，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乱了脑子，现在嗡嗡响着，只记得那闷沉的砸脑壳的声音。
“舅舅，什么情况啊？那帮人是为什么啊？”
艾大辉坐回了自己的老板椅上，重新点上了一根烟。
“道歉呗，人不是说了嘛。”
“道歉，向我吗？为什么啊？大白天的，平白无故的.......”
冮锦荣这脑子只有一根筋，要是他能再仔细想想，将线索联系起来，估计就能把一系列事给组织起来，不难发现，这三个人应该就是这次案件的犯人。
艾大辉被冮锦荣这一番话雷得不轻，好家伙，你这小子是健忘了还是害怕了？自己好不容易做个主，让他们老老实实地跪在这里，你这小子倒来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平白无故。
老艾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软骨头，别人都欺负到你身上了，竟然还能说出原谅的话？看来，自己又要给冮锦荣松松筋骨，教训教训家风了。
冮锦荣：别别别，舅舅你就收了你的神通吧？
不过看着冮锦荣果真一脸单纯，那傻样不像是装的，艾大辉也就手下留情，不再加重他的病情。
“稀奇了你，没听说过，中暑还带失忆的，你小子可真奇怪。反正你给我记住了，早上这事你可千万别传出去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见到乔四他们，也别板着个脸，以前怎么相处的，现在照旧。
总之，要保证我们工地太太平平，安安全全地把这活给干完咯。”
艾大辉最后再给冮锦荣吹吹风，小年轻容易冲动，乔四都难得低头了，要是冮锦荣再一个上头，继续和乔四僵住，万一乔四铤而走险，再来一出呢？
冮锦荣可算听明白了，他总算是转过了弯。
“早上的事？难道说？哦！他们就是把我困在钢筋笼里的人是吧？”
冮锦荣后知后觉，此刻才反应过来，心中的怒火又窜了上来，这是谋杀！谋杀啊！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我要他们吃牢饭！
电话呢？电话放哪了。
这就打110报警，额，这个世界的报警电话还是那三个数吗？
艾大辉叹了一口气，果然这小子还是冲动，刚刚跟他交代的，转身就全忘记了。
艾大辉按住冮锦荣的手，凶神恶煞地朝着冮锦荣吼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忘了不是？舅舅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冮锦荣放下了手机，他绝对不是因为怕艾大辉“棍棒伺候”，他只是觉得古人说得对，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而且刚才的道歉很真诚啊，你看，这地板上是不是有一个坑？
舅甥俩都冷静下来后，冮锦荣也坐了回去，开始疏散心中的戾气。
啊，生活那么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
好了，舅舅，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我真的不会再闹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真的原谅他们了。
没错，能让一个暴躁的人冷静下来，只需要一个更暴躁的人做一点暴力行为，就够了。
“舅舅，就这么放过他们，万一以后他们，还敢...........”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以后再接到这种单子，能推就推，让他们来找我，别自己啥都不懂就被人给套路了，这联系单啊，可是一种学问，你啊，可有得学了。”
冮锦荣没有原主的记忆，说实在的，他只听艾大辉讲了个大概，联系单长什么样都还没见着呢。
“哦，我知道了.....”
冮锦荣又被艾大辉吼了回去，也不知道原主怎么能忍受艾大辉的脾气，唉，这刚穿越来，没住上海边别墅也就算了，现在都只能住板房了，这条件怎么还越整越差呢？
突然，冮锦荣想起了什么，
“自行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