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世事渐乱，异兽朏朏（1/1）

“蛮牛，你问问这怪妖发什么疯？在这么折腾下去，就该淹水了。”

蛮牛手舞足蹈，哼哼唧唧半晌，赢鱼才安分下来，然后冲着赢磊啾啾的叫。

“公子，它说千年前，自己没用名字，有个姓赢的人，让它发水淹了不少匈人，那人才给它赐名赢鱼，说就用他的姓。”

赢磊连忙问道，“你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看那怪鱼连连摇头，“说那是它还小，理解不了很复杂的东西，只知道他很厉害。”

“好吧，”赢磊几人商议之后，决定相信水妖，借他渡河，不过要等着后半夜。

待的入夜，那赢鱼将尾巴一侧伸上岸边，几人踩着尾巴上了鱼脊背，极为宽阔。待几人站稳，鱼尾一推河岸，就窜进灞水，三两下就来到河中心。

蛮牛连忙说，“都站好了，它要加速了。”

话音刚落，赢鱼尾巴下压，翅膀突然展开猛地挥动，顿时像是贴着水面飞行一般，几人都是赶忙运气，才不至于被狂风吹倒，几个呼吸间，就飞出十里地。

赢磊回头看看越来越远的常北城，耸了耸肩，“几日可到常南，几日可出海？”

种毅估算一番，“以目前的脚程，昼伏夜出，三五日便可到常南。出海的话，怕是要两旬了！”

“都坐下吧，夜深人静之时，你我飞渡于灞水之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赤凯灌着酒，“到常南可要沽点好酒，这一路下去，可就再无大城了，只有出海口最大港口，阳岳城。”

就这样三五日后到了常南水域，找了一处准备登岸。其余几人都是迫不及待的跳到岸上，这天天漂水上的日子，也是难熬。

“赢小子，你不进城耍耍？”几人看赢磊未动，出声问道。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晚间来此处接你们。”说着拍拍赢鱼的背。这怪鱼相处几日，也知道意思，便载着赢磊去了灞水深处，那无人之地。

是夜，赢磊来时三人早已等候在此，蛮牛更是拿了不少盘盏，等踩上鱼背，就献宝一般，将那些特色吃食递给赢磊。

“公子，常南可比常北繁华多了，而且那妖女......！

赢磊嘴角含笑，“怎么不说了！不过啊，种毅你去干嘛？”

种毅像是被踩到痛处，跳脚起来，“赢小子，老娘怎么就不能去了？老娘……”

“哈哈哈哈哈！”

“前面有笑声，应该就是那几个贼人！快点。”

就听见破空声，杂乱的脚步声，都向着几人方向跑来。

赢磊诧异，赶忙询问，“蛮牛，这是怎么回事？”

蛮牛看看赤凯，看看种毅，头一铁，“这不是一去城里，赤魔大人带着玩开心了之后。”

“是你自己玩啊，别什么事都是老子带头。”

“这不是常南的大管事，出了一份告示，要城内百姓检举下面几个管事，中饱私囊，贪污之事，哪知百姓都向着下面管事。然后打听一番，想着反正要远走出海，不如为民除害。哪知那狗管事，身边有高手。没成功，这不就回来了。公子，赶紧走吧！”

赢磊也是无语摇头，只是出去一趟就惹得是非，不过也是对这几座大城认清了，或许真该是崔许之留给他的话。

“若是这世道都是如此，年轻人，那就创出个自己的世道！”

随后拍拍赢鱼身子，便驮着四人往灞水中央去了。远远的只能看见好多人，在岸边叫嚣。

“赤大哥，本来那几名管事还能苟活，你们如此这般，怕是没活路了！”

赤凯听完，暗叹一声，“赢小子，这回却是大哥鲁莽了！”

“外公说过，我不杀人，人却因我而死。若我没错，便是世道错了。”赢磊低低的念叨了一句。

“去休，去休，老子再不上岸了，到了阳岳城再说。”

越往南走，水面越宽阔。只见周围连绵不绝的山脉也似乎看不见了。河两边尽是些粗壮阔叶的树木，远远看去，雾气缭绕，不知里面藏着些什么。就连赢鱼这几日，都不怎么靠岸休息了，只是顺水而下。

几人在鱼背上，饿了便打鱼来吃，渴了就饮几口灞水。过的十日，虽说也是修行在身，也是略感疲惫。

“蛮牛，你问问这周围可以靠岸的地方，老子想去地上走走，吃鱼吃的都淡出鸟来了。”

“俺早就问过了，前面有个小村落，常年都没什么人来的，可以休息一下。俺老牛从来没在水上待过这么久。”蛮牛哭丧着脸对几人说。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看着离岸边越来越近，种毅都迫不及待的飞身上岸。蛮牛赤凯两人也是大喜，也只有赢磊还是慢条斯理。

“赢小子，老子确实佩服你！”

“只要安心修行，时间倒是也快！”

种毅点点头，怪不得年纪轻轻，修为进境如此之快。

几人坐在岸边休息一下，赢鱼也是翻身沉到水里去了。

“它说要去好好吃一顿，两天后来这里接我们。”

赢磊不管是否听见，对着水里大声喊，“谢鱼兄了。”

“什么人？”种毅突然出声。

其余三人连忙戒备，这才看见草丛慢慢走出几人，身形低矮，穿着麻衣坎肩，头戴草帽，浑身精瘦，皮肤黝黑发亮，手拿猎叉。

“你们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那些人也是一脸戒备。

赢磊看了几人，毫无修为在身，当先出声，“几位莫要担心，在灞水漂流多日，此地水稳岸平，只是修行一番，并无恶意。”

几人相互商议一番，领头的问，“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要回去找长老前来。”说着便向村子方向跑去。

不多时，就看远处人影绰绰，当先一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赤裸着上身，大步流星赶了过来，身旁就是方才回去领头之人。

“哈哈哈，”远远的那壮汉便放声大笑，“几位大修来此真是蓬荜生辉，快快随我回村。”

最初几人还想劝阻，那壮汉回复，“几位大修若真有恶意，哪还会在此等候！”完了冲赢磊几人抱拳，“驾鲁村张阿蹼，见过几位大修。”

“是个明白人！”种毅说了一句，张阿蹼哈哈大笑，随后请几人进村。

身后男女老少，见赢磊几人都是修行人打扮，也是满脸喜色。有小孩低声问，“阿姆，他们是来帮着赶走怪物的么？”

几人听见也未多言，只是相互对视一眼，随着村民一起回村。张阿蹼也是性情中人，豪爽好客，与赤凯更是一见如故，便是粗粝米酒也饮了几大坛。

赤凯满脸通红，也是久逢知己并未运功驱酒，“阿蹼兄弟，有事就直说，婆婆妈妈不像个汉子。”

“赤兄弟，几位大修，那我可就说了。”张阿蹼晃晃脑袋，对这几人慢慢说来，旁边的村民也时不时补充两句。

原来这村子也是靠着打渔围猎为生，偶尔会出村去周边小城换些必备之物。因为地处灞水瘴气林旁，人也不是很多，平素行船走商也不愿来此，日子倒也过得安生。

月余之前，不知怎的，村子附近来了个怪物，有的说是浑身黑毛，青面獠牙状若野人。有的却说身长三丈，状若狮俐。还有人说状若狸狼，口吐人言。总之搅得村内不得安生。又无外人前来助拳，村内壮年几番组织，都未曾建功，今日见几位大修，可否将此怪赶走。

赤凯拍着胸脯，保证除去怪物，还大家个清净。次日一早，赤凯便自告奋勇，进了林子。其他几人哪还能休息，便一起前往。

“这村子到底有几个怪物，听着不少啊？”

“不过都来了月余，只是吃了不少驯养家畜，并未伤人，料想怕不是害人的东西。”

“林子这般大，不如我们四人，一人一个方向，若有变故，及时呼喊。”商议完，四人便分头行动。

赢磊顺着林子越走越深，不知多久，灞水之声也已听不清楚，树木越发高耸，光线也越发灰暗，虽是正午时分，此时林间还是有阴暗之感。

突然耳边传来叫喊，“磊娃子，快跑！”

听着耳边传来遥远，还略有陌生的称呼，赢磊眼神一凝。只见眼前景色变化，赫然就是多年前，那个最无助的玉屏村内，看着村民被杀，自己恐慌不安的那个夜晚。

哪知幻境又突然变换，正是自己与重果儿被蛇婆子追杀之时。赢磊便知，已然是进入幻境。

“何方妖孽，竟敢如此幻化。”赢磊脸色冷厉，大声喝问。

“小家伙，本座只是在此疗伤，不愿伤人，就此退去，莫要自误！”声音低沉，不知从何处传来。

“装神弄鬼，看我破了此间幻境！”

自跨入四境，从未全力施展。此刻不知强敌虚实，又是含恨出手。一时间，剑气萦绕，方圆数里之内，参天大树俱是化为齑粉，一眼看去，空旷无比。所谓：既出指剑，一往无前。

赢磊略一思索，看你还往哪里躲。随后腾空而起悬而不动，指尖下压，真气自远而近，地面坍塌，内里再无一活物。

只见脚下土堆，忽然蹦出一物，状若狐狸，头有鬣毛，背后拖一白色长尾，向着赢磊射来。

赢磊闪身躲过，并未用剑气。只是抓起长尾抡圆之后，狠狠掼在地上。顿时尘土纷纷，听得啾啾惨叫之声。

“仙长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饶命饶命！”那怪异狐狸，竟是口吐人言。

赢磊随手扔出，剑气环绕。那怪物好似人一般，后退弯曲，前爪不断作揖。

听得这边动静，其余三人赶来，就见得这一番景象。

“这是个什么玩意！”

那狐狸小怪出言反驳，“我才不是玩意儿，我是异兽，朏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