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章 狼狈为奸,皆有算计(1/1)
“先不管了,让老娘先把这劳什子衣服换了,浑身不得劲。”姚三娘自言自语出了屋,随后像是想起什么,转头看了汉子一眼。
“二哥,你真的不适合穿锦袍,粗布短褂,皮毛坎肩最是好看。别跟大哥学,有那闲钱,不如多多救助码头上的孤儿寡母。”
那汉子答应一声,随口问道,“三妹去哪。”
“回码头,大哥这院子,老娘待着就不舒服,一股子怪味。”
看姚三娘走远,汉子低头拽了拽大褂,“锦袍穿着才像个贵人。还是老大说的对,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爬起来,不能亏了。”随后拽着一人,“老子穿锦袍咋样?”
“二当家一看就是个贵人么!嘿嘿”
赢磊刚刚出了镇海帮,身边人影一晃,“种二姐,就知道你跟着呢!”
“叫二哥,你跟赤老魔学坏了。”种毅点点镇海帮所在,“怎么跟这镇海帮扯上了。不过那娘们真带劲。”
赢磊笑着说,“先去汇合,完了跟你们讲。不过阳岳城,二姐你比我们熟悉吧。这镇海帮到底是干嘛的?”
“略知一二,原先也是一帮苦哈哈搭伙过日子,后来慢慢就成了气候,也有了修行人。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也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哦!那我这打算不知还能成否?”赢磊看着种毅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先去码头汇合,合计合计我原来的计划。”
两人不再言语,加快脚步前往码头。
待几人汇合之后,赤凯着急问,“你小子没什么事吧?”
“多谢大哥关心,只是图财而已。况且小弟后来也是有意为之,顺水推舟。”
“说说,怎的惹到那些人?”
赢磊抓着茶杯灌了一口,这才说道,“分开之后,我本是打听哪有出海大船,后来知晓阳岳最大船行唤做弘阳。只是船资颇贵,就想着也无事,就多多打听。谁知就被盯上了,我索性将计就计,想来这镇海帮定有出海的法子。”随后就将发生之事一一讲来。
种毅一拍手,“也是怪我,被赤老魔带偏了,我来办这事才是正理。要不也不会遇上这破事!”
“赢小子,哥哥给你道歉!”赤凯闻言,却是有些不对,“确实忽略了,是我错了!”随后瞥了种毅一眼,“说你是个娘们,还不认。这点小事还要推到老子身上。”
赢磊赶忙出声劝解,“两位哥哥,切莫争执。本就是小子一人的事情,也有必须的理由。二位哥哥不计劳苦,陪着出行万里,已是感激不尽。这琐碎小事,哥哥们莫要计较了。”
“小毅,赢小子可以不计较,咱俩这事确实不敞亮。你既然有点门路,不妨打听一下,这姚三娘何许人,镇海帮是否靠得住。”
种毅点点头,“我一人去就好了,你们在这等消息。”随后转身就出了门。
“赤大哥,这......”
“你别说了,这种事情还是小毅有门路,等着消息就行。你先休息去吧!我跟这憨货在喝几杯。”随后拉着蛮牛下楼喝酒去了。
赢磊独自一人静静坐着,眼看窗外玉兔初生,不由得想起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
“小果儿,我马上就来了!带你回家。”
却说镇海帮驻地,正有两人悄声商谈。一人正是白天那虬髯二当家,罗虎子。另一人面色白净,浓眉大眼,一脸忠义色样子。
“大哥,那小子随手就拿出一颗茱果啊!绝对是大肥羊。”
“虎子,既然三妹答应了,暂时就不要节外生枝。去极北的船,怕是不那么好找。当务之急,是先将这批信徒交给管家,那边催的有的紧了。”原来此人就是镇海帮大当家,古平。
罗虎子有些不忍,“大哥,咱这么做真的没事,每次给管家送去的几百上千号人,没一个活着回来,那可都是最虔诚的神君信徒?况且这可都是跟咱以前一样在码头讨饭的人。”
“虎子,你我虽然修为比不得三妹,但总归算入门修者,哪来的神君,不过些许愚民手段而已。而且你觉得,之前的样子,我们还算人么?若非管家指了这条路,你我还是一群泥腿子的头目而已。”
古平拉着罗虎子,“虎子,你听哥的,想要成为人上人,就要比常人更心狠手辣。阳岳城一天天消失,饿死的贱民何其繁多,不过区区千人,无足挂齿!不过早一点回归神君怀抱,你我兄弟晋身之资便是他们。之前可曾穿过锦袍,可曾吃过山珍!”
“可是,大哥,我还是觉得当初在码头干活的时候快活!”
“哪有那么多可是!你不是一直喜欢三妹,只有成为贵人,娶了三妹,才能给三妹更好的日子过,难不成你不想了?”
罗虎子听到这话,“大哥,听你的,从小都是你带着我的,我信你。”
“好弟弟,就知道你最听大哥的话。你先去看看这批人蛇,马上交货了别出什么岔子,我随后就到。”古平抱了罗虎子一下,递出一方令牌。
看着罗虎子出去的背影,古平眼睛眯了眯,心想,“好弟弟,你要一直听话啊!”
随后低低吩咐了一声,“想办法拖拖三娘找船的速度!”
罗虎子拿着令牌,来到那几处雕像身后,将令牌插入雕像手中,眼前显出一道阵门,“弘阳商行还真是什么玩意都有。”
等了半晌,听得身后传来声响,回头就见一人,身穿兜帽黑袍,全身都遮在内里。
“大哥,就等你呢!”
黑袍内传来低沉声音,“告诉你多少次了,阵门打开马上进去,我自有进入之法。你先进,我跟在身后。”
“哎,记下了。”
两人身形没入之后,阵门消失,好似从未有人过一般,只有几座孤零零的雕像而已。
赢磊真气运行不过几个周天,就听见种毅业已回来,便起身问询结果。
“小毅,别着急,坐下说!”赤凯满嘴酒气,但是精神满满,只是左手倒提着朏朏,看来确实喝了不少。
“镇海帮现在门路不少,将码头上的苦力生意都整编一起。大当家古平,为人急公好义,颇有贤名。二当家就是个憨子,姚三娘便是三当家,巾帼不让须眉之人,三境修为,泼辣豪爽。”
“那便是说,赢小子误打误撞之事,可做!”
“哎!”种毅止住赤凯之言,“这只是百姓之言,老娘这一行当,可不是这么说的。”
赢磊也是点头,“姚三娘暂且不说,那日见过二当家,身上血气萦绕,而且整个驻地似乎有些不对。”
“你小子,灵觉敏锐的很!”种毅赞叹一句,“姚三娘确实不错,不过也是个傻大姐。自己一心在照顾码头上的孤儿寡母,不去计较其它。却不知从何时起,传出镇海帮大当家,是拜神君教的神使,言说神君总有一日会从天而降,打杀了那些贵人,给他们带来希望,神君正在海外积蓄力量,会挑选一些虔诚信徒,前往沐浴神恩。那些孤儿寡母,老弱病残深信不疑。”
“姚三娘也知道这事,不过可能感觉给那些人一些念想是好事,也就随他去了。”
种毅卖了个关子,“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说赢小子灵觉敏锐?”
“除了蛮牛这憨货,都听得出来。那古平和罗虎子怕是背着姚三娘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赤凯笑骂道,“还卖什么关子。”
“我这不是要个氛围么!”
种毅接着说,“现在只是打听到,每隔一段时间,那两人就会送一批人出海,但是都背着姚三娘。而且出去的人从未有活着回来过,怕是凶多吉少。或许玄机就在镇海驻地。”
几人听完,沉思许久,赤凯说道,“我不管这些,就当听个故事。”然后看着赢磊,“小子,你也别犯傻,再去打听什么,蛇有蛇道,鼠有鼠洞,什么人什么命。只要这姚三娘值得信,她找船,咱出海,其它一概不知。”
赢磊也是思索几番,不论是重果儿,还是不知在何处的虚界家乡,都容不得再多管闲事,终还是点头同意,不过内心还是很焦灼。
镇海驻地阵门之内,一片灰暗,只有零星的几点火光明灭不定,伴随着不时有的哀嚎声,说不出的阴森。
“神使。”此人简单裹着一整块素色麻布,再无其他装束。
兜帽之内只是嗯了一声,再无回应。
罗虎子看着那人问道,“十五,现有多少人,近日就要出海前往神君岛沐浴神恩。”
“回二当家,现有八百五十七人。还有两人是月前管家差人送来的,让一并送去神君岛。”
“不是说有千人,为何少了这么多?”古平压着嗓子问。
十五赶忙回复,“神使,死了不到百人,另外是几十名姿色颜面俱佳的女子和孩童,正欲送呈神使,还请明察。”
“管家送来之人在哪,去看看。”
“跟我来。”十五头前引路,二人随后。
一路行来,两边都是些石柱牢笼,高不过三五尺,里面不时散发出阵阵恶臭,细看全是人,不过都只不起身,相互挤压躺卧在笼内,眼神毫无生气。
走过十数步,石笼里面的人看起来,人高马大,想来在这低矮石笼更是难受,看见几人走来,破口大骂,“罗虎子竟然是你这个畜生,到底想要老子们干嘛?畜生啊,吃着俺们老娘的奶长大,早知道这样,不如将你淹死在尿盆里。”
其余人已经挤得动弹不得,但听得叫骂,都是轰然叫好。“罗虎子,不得好死。大当家和三娘一定会给我们报仇的。”
“你还相信镇海帮这几个玩意儿,都是喂不熟的狗。什么狗屁拜神君教,都是喝人血的。”
罗虎子看身后之人并未出声,便出声爆喝,“他娘的,老子们出生入死,拼来不少码头街道,让你们有口吃的,还能娶妻生子。现在带你们前往神君岛享福,还在这叫唤。十五,这两天连口尿也别给他们。”
继续前行,叫骂声都远了不少,就见眼前石笼里关着两人,一人盘腿坐着,一人倒在那里生死不明。
“神使,就是这两人,听说有修为在身,不过被喂了药,现在与常人无异。”听得有人出声,盘坐那人睁眼看着罗虎子和古平。
“想必你就是被叫骂的神使了,藏头露尾之辈。听那些人讲,你初也算豪杰,怎么做起走狗之事?”
说话之人,虽然声音沙哑,但还是有股少年气。见没人回复,便自顾自说道。
“我辈英豪,当有匡扶正义之志,侠义之心。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有所为,怎可为一己私欲,肆意妄为。”
“哈哈,哈哈哈”兜帽之下出来笑声,“不错不错,原来世上还真有如此天真之人。看你穿着谈吐,应是富贵之家,怎得能懂底层苦难,不过想象而已。”
那少年也是笑道,“左右不过借口。不过既然开口,不妨告知本少,会将我等如何?”
“我只是来想来看看,管家送来的是什么人。至于其它,不过祭品而已。”
随后看着十五,“给我好好伺候一下,本神使最是讨厌这等假慈悲之人。”便拉着罗虎子,“跟大哥一起审阅那群女子,是否值得神君降下神恩。”
待其他人走远 ,十五看着那少年。
“大少爷,得罪了!三日后,成不成都靠你了。”
“十五,你曾考虑好?”
“人为财死,都是为了活的像个人。”说完狠狠的扬起鞭子。
数个时辰后,那少年身上的锦袍早就破烂不堪,头发凌乱,满脸血痕,不过还是硬气的坐卧着不肯躺下。
“倒是个硬气的种。”古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神使,那群女子可有荣幸,沐浴神恩?”
罗虎子面色潮红,粗声粗气的说,“都是些文弱女子,只有三五人有幸,其余都处理了吧。”
“是!”
“三日后,船在码头停靠一炷香的时间。”古平淡淡吩咐完,便离开了。
“十五,嘶!”好像是牵扯身上的伤口,“什么叫有幸沐浴神恩?”
“活着的才能有幸,大少爷!”随后悄悄靠近,“明日起,就不要再吃任何饭食,三日后可解。”
那少年听完紧了紧拳头,满脸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