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为什么不杀？（1/1）
军医再到的时候，叶妙已经累得沉沉睡去。
“回将军的话，叶姑娘已经退烧，刚才的药喂下去的话，这体内淤积的毒，属于某几种菌类相互生克后起的毒，服用时间久，不容易解，但好在没有入五脏，暂时应该没什么大碍。”
“菌类？她出现的那些幻境，也是毒发引起的吗？”
“正是。叶姑娘中的毒不是一天两天累积起来的，看这脉象和将军刚才描述的发作状况，老臣推测至少至少被喂毒有两三个月有余。”
“这么久？当真无可解解？”顾宁安有些吃惊，心里对耶律图的厌恶又增了一层，耶律图城府深，心狠手辣果然名不虚传。
“请将军放心，叶姑娘目前无生命危险。”军医看到自家将军放下心来，又继续道：
“这种毒和上次将军中的毒完全不是一类方向，它这个毒液里用了来自漠北一支异族的技法，大致可能与蛊惑的一些东西有关。”
“蛊惑？这不是大东国那边的苗疆才有的东西吗？怎么漠北也有？”
“呃，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
“不过，老夫年幼时拜师学医，曾有两个同胞兄弟是我师兄弟，就是来自漠北极远的异族，其族隐秘。据说家学渊源就是指擅长蛊惑一类，但其他药草知识却相当困乏，就跑到了我们这边拜师。当时师父不愿意收他们，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师父，不仅精进常规的药草，连同蛊惑这类，也结合精进。这种毒液，无味无色，可以浸润吃食，衣服或者日常触摸的地方来增量。当然如果是直接服用，毒性最为要紧。这个毒液依老夫所见，主要是用来控制叶姑娘，而不是一次性毒死她。所以以目前的计量还暂时不会要她性命。只是不容易一次性消除，至少需要十年以上才能慢慢驱散。但期间还是需要避免触碰或者吃食毒物，或者对方驱动其他方法引毒，轻则疯癫，重则毙命。所以叶姑娘回去后日常还是要多注意好。”
“这种毒的计量是什么意思？”顾宁安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直接挑自己关心的问了。
“依属下所见，相当于一份毒有十分，是能要人性命，那其中三分是养命，另三分是毒命，再三分是活命，剩下一分就是蛊惑。而叶姑娘大概有什么能让毒主没把握抓住，又非常有用的东西，所以想用这种来约束她，达到某些目的吧。”
“手法不是那个突厥皇后的手法吗？”
“不是。”军医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的经验告诉他的判定从来没有出错。
顾宁安看着眼前熟睡的叶妙，若有所思的点头。
一觉之后，叶妙感觉精神大好，加上醒来又喝了一碗药汁，之前那种昏头昏脑的感觉烟消云散，神清气爽，除了浑身酸痛。不过回想起自己之前那个梦，还是莫名其妙，她是很少做梦的人，尤其是这种幻真幻假的梦。
顾宁安过来看她。
把军医的话也大致告诉了叶妙。然后话题一转，戏谑地问道：
“你在突厥做了什么，让耶律图对你爱恨交加？”
“哎！发子！我对耶律图可清清白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哦。”
“嗯？那你在突厥到底乱吃了啥？怎么惹上了这毒？”顾宁安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什么似的。
“突厥哪里有什么好吃的！我在校场那些日子，每天都和那些突厥大兵一起吃，突厥食物太粗糙，不合我胃口。幸好有我老乡经常照顾，倒是经常在她那边一起吃食。”
“老乡？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在突厥有老乡？”这会轮到顾宁安疑惑，印象中他可是记得叶妙不是出生在大东国相府吗？不仅出生地和这漠北苦寒之地的突厥距离相差太远，而且就连这长相，连同口音说话的方式，生活习惯，这个叶妙可是一点突厥风味也没有的，这又从哪里冒出来个老乡？
“哎呀，哎呀，也的确不是，就，就是那个突厥吴皇后，我叶妙人缘好性格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和她处成了姐妹的意思。”叶妙自知说漏了嘴，反正也不可能把吴语也是穿越过来的这事都告诉顾宁安，说了他也不明白，何况，自己的穿越这事也没给他漏底呢，一件没平，再生二件，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吴皇后？她真心对你这么好吗？”顾宁安沉默片刻，一眼疑惑望向叶妙。
“挺好的啊。”
“军医说过，你中的毒是平常吃食累积的。你平常吃食都是如何吃的？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是想帮我抓出这个下毒之人？耶律图？”
“我只是怀疑。耶律图对你有图谋才会这样，按他的性格，应该是借了别人的手吧。”
“吴语？！你怀疑她？”
“只是推测，即便是她还是耶律图，我们也不能立刻把他们办了。而且突厥目前是我们西凉一时碰不得的地方。”
对军事的事，叶妙没什么心思关心，尤其是西凉。那个害得她原主挖了十八年野菜的薛平贵，如今是西凉王，他过他的就好了，与她何干。碰不得突厥更好，反正她自己日后还想待那边赚钱呢。
“哦。”叶妙嘟了嘟嘴，看着眼前一身清竹清香，比之前更英俊了的顾宁安，眼睛亮晶晶地眨眨眼问道：“那你抓我干嘛？我好好的待在突厥，好像也没惹你们呐。”心里却道，人还是要和好看的人在一起赏心悦目，心情舒畅。像突厥那些大膀子，大胡子，粗莽又一身牛肉干味儿的肌肉男，开始看挺上头，久了不行，太粗糙了。想到这里忍不住摇摇头。
顾宁安哪里想得到她的换乱思绪。这个女人实在太呆了。该问的不该问的，都没有一处问到点子上。
“你和这个吴语真没过节吗？”
“你怀疑下毒是是吴语？可我们经常一起吃饭的，怎么我有事，她没事啊？”
“你傻啊，你还记得我上次中毒是中的谁研制的毒吗？”
“你家军医说过啊，那是突厥皇后，耶律图唯一的女人吴皇后配置的。你是怀疑我的毒也是她下的？”叶妙愣住。
“这个吴皇后，十有八九脱不了干系，你日常爱吃食些什么？”顾宁安点头肯定。
“我喜欢吃什么？肯定不是野菜了。”说完她自己也笑了起来，从前世穿越过来，好像自己的口味没怎么变过，她可是地道的云南人，嗜酸辣，嗜菌子，土豆，米线，都喜欢。“菌子，土豆，米线。这几个都挺喜欢的。”
说完脑子里立刻浮现出的味道，差点流出口水来。这个顾宁安一定没吃过，她前世的彩云之南的美食可是声名远播。
“我和吴皇后之前住一块的时候经常找来厨子按我家乡的这些口味做吃食，她可喜欢了，尤其是各种菌子做的米线。你要不要试试？那个。。。。。。”
顾宁安打断了叶妙的话。对吃食，他向来生活简单，漠北苦寒地带，并非如同大东国一样物产丰富，常年远居边疆的镇守生活，早就打造了他不讲究吃喝的习惯。干净卫生能吃能饱腹就行。他对食物所有美好的记忆全部停留在玳玳和他青梅竹马的儿时。玳玳，现在的西凉玳贵妃，西凉王的女人，永远成了别人的女人。应该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吧。他可是记得她最爱吃的，最喜欢的颜色，最喜欢口味。想到这里没由来的眉头微皱，心头一紧，有说不出的难受。
叶妙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个帅气英俊的男人，居然是个舔狗。
不过在王宝钏这个剧里，除了王宝钏这个大冤种恋爱脑，其实玳贵妃也是个二号恋爱脑，还有一个自私自利的凤凰男薛平贵，和王宝钏那个见钱眼开的相府爹，几乎全员恶人。幸好她叶妙只看了一半，就莫名其妙穿过来了。还是穿在了挖完野菜的十八年后，否则，让她挖十八年野菜，估计剧情没走完，她就先翘辫子了。
顾宁安很快秒平复了内心，说道，“你中的毒应该就在那个吴皇后投的菌类吃食里了。今后，你还是离那个吴皇后远点，她给的东西，尤其吃食，能不吃就不吃吧。当然耶律图给的，也还是注意些好。那吴皇后通晓制毒，肯定知道如何用你喜欢的吃食制毒是最容易下手的。”
她可是注意到了顾宁安刚才微妙的表情变化。但说不出所以然。
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吴语为啥要害她。明明她们两是一国的，一起穿越过来的多不容易啊。
“她没理由害我。”叶妙不服。
“耶律图就是她的理由。”
“耶律图？他要杀我，随便一个法子就能要我的命，何必这么费周折，我还不是在突厥好好的活了大半年。”叶妙翻了个白眼。她从来不想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这但是她原本的性格，向善。穿越过来后，连同这点也一起带来了。
“糊涂。你手里有鬼油。”
“拜托，那叫石油。”
“行。你手里有石油。”
“就因为这？”叶妙觉得有点可笑，“那块油田地是他奖励我的，也给我了地契，就算他要石油，直接赶走我就是了，他就是突厥的王法，石油？他想要还不简单。”
“只恐怕没这么简单。耶律图善疑是出了名的。你走了或者杀了你，还有谁会这些，还有谁会造那些奇怪的装备，还有谁去帮他卖石油挣钱。”顾宁安轻轻抛出的几句仿佛一枚枚小手榴弹，轰轰哒哒的炸在了某人的心头。
瞬间强烈的背刺的感，还是一下把叶妙捅到湖水底，耶律图就算了，她实在无法接受连吴语也背叛她，耶律图的好处就那么吸引她吗？
“那你为什么抓我！我可是接二连三救过你！”叶妙反问顾宁安。
顾宁安眉头一挑，“我又不是不会报答你。”
“是啊，你手下下手是真不轻！”叶妙摸着头翻了个白眼。
“……”
“自从你开卖石油以后，不知耶律图从哪里打探的消息，我们的人就被突厥那边以各种名义悄悄隔离开了。根本无法接近你。甚至连跟你交易的那些周边邻邦的商队，其实也是被耶律图一个一个排查过的，没有他不想阻止的货，只有他不想阻止的人。你仔细回想一下，之前和你交易过石油的那些商人，是不是基本上和耶律结盟或者关系友好的？”
“我……我当然知道！你当我傻啊发子！有钱不赚是傻子！你这个人思想复杂！！！”叶妙生气的翻个白眼，假装扶着额头说头疼。
她生气是假，觉得有点丢脸是真。心里的确在复盘之前和她交易的过的一些记忆。顾宁安刚才说那些她其实不知道。这些和突厥交好的邻邦的交易和未交好的交易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有钱赚是王道，何况她这个状况，世界之大，又不太平，穿成这个剧，无钱傍身，对穿越者来说，也是很不友好的。
但再仔细一想，的确，那些交易过的商队好像的确所属国和突厥交好居多。之前那几个私下联系她的顾宁安的士兵，的确自从她开始搞石油外派交易开始就莫名其妙不见了。那几个士兵办事麻利，和她相处还可以。想到这里不由自主默默点头。又想起顾宁安在旁边，又拨浪鼓一样风速摇头。
顾宁安看着发愣的叶妙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以为叶妙的毒症又发了，伸手试摸她额头。顾宁安手温冰凉。让刚恢复的叶妙居然感觉有点舒服，忍不住闭上眼睛，啪的一掌把顾宁安的手展开，直接按在自己额头上。
顾宁安……
叶妙。
“你恢复得挺好的。不要占本将军便宜。”顾宁安利落的将手抽走。
“……谁稀罕！”叶妙干脆闭眼躺着。
“说吧，你们抓我是不是为了石油。”
“是。”
“要我怎么做？我有啥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