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趁热打铁(1/1)
赛场一事,让灰衣人声名鹊起。
但没有人知道灰衣人是谁。
私下的猜测,则更是众说纷纭。
连玳贵妃都请人到处寻找她的救命恩人。当然,她执着的认为那个灰衣人,是一个个子比顾宁安矮点的翩翩公子。因为他假装昏倒后,还偷偷看了一眼。
不过也就是意思意思找人,做个样子罢了。
西凉宫的人贴了几张告示找找后,就不了了之了。找一个刚认识,不是,自己不认识的救命恩公,不如顾好眼前的救命恩公的好。
至于那闯祸的汗血宝马,玳贵妃回去后,一怒之下就命人斩了它。这件事后来被叶妙也知道了,不得不叹服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
玳贵妃在床上躺了半天不到,见顾宁安还没来探视自己,急得自己下了床,称已经痊愈无恙。吓得随行的太医磕头谢恩。玳贵妃甚至连西凉王正在从西凉赶来的消息也不听了,急匆匆的让丫鬟熟悉打扮后,直接提着一堆准备赏赐的东西,去找救她的镇北大将军去了。
顾宁安这边刚洗澡出来,还没来得及换上官服。只是一身浅色的常服在自己的营帐内休息。
他常年征战打仗,户外活动多,身材极其健硕和挺拔。加上俊俏的五官,整个人清爽帅气又阳光健康。相比薛平贵婚后的阴沉喜怒无常,简直啊啊哒。当然,这估计也是玳贵妃嫁人后才想起来以前这位竹马的好。
这一整天,顾宁安还在思讨昨天灰衣人救马的事情。
他哪里知道玳贵妃心里的绕绕弯弯。对他来说,他只关心那个救了他的灰衣人。是的,灰人不仅救了玳贵妃,也救了他。甚至整个比赛看台上的人。
那个灰衣人简直是有点熟悉得奇怪。
这个人实在太像那个叶妙了。
身形像,声音像。连骑马的差得要摔倒的姿势都像。除了戴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面具,还有盘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丸子头不像,不过这些奇怪的面具啊,发型啊,也不是不可能做出来的。他想起以前这个女人救过自己的几次,都是说奇奇怪怪的话,做奇奇怪怪的事。也不是不可能,何况又不是难事,戴着那奇怪的面具,故意不让自己露脸,是自己的秘密吗???
对了,连同那条皮鞭,他也看着眼熟。
他的人还在校场专门提过一次,叶姑娘曾经选过一条短小雕花皮鞭做武器,自己还笑过她,那玩意光是好看不中用呢。他越想,心里越发肯定就是叶妙。
不过他还是不敢肯定的就是,这个叶妙怎么会连驯马术都会了。
他可是记得她是才学会的骑马啊。不可能精进这么快啊。
她到底是怎么把那么烈的一匹马给驯服的啊???
这个人和自己的师傅一样奇怪,与众不同,出其不意。可她每次却总是出现在他危难的时刻,每次都事了拂衣去。顾宁安脑子里都是叶妙,心里有种感觉仿佛长草一样,发疯似的疯长,长得他心里痒痒的。
“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顾宁安越想越觉得烦躁,不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甚至连玳贵妃来了也不知道。
“参见贵妃。”身上穿着薄款单服长袍的顾宁安才发现眼前来了贵气的没人,连忙抱手做礼时,毕竟男女有别,他想起自己衣衫未妥,这个玳贵妃居然直接闯了进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但没有表露。
“请贵妃恕罪,臣不知贵妃驾到。臣有罪,让贵妃驾马受惊了。”
客气话和官面话总是要说的,论用心说这些话的人,顾宁安是第一人。反正他不觉得自己在说官话面画,反而因为衣服穿少穿随意而拘谨起来。
再一个,当时他是真心担心西凉国准国母的安全。
“长念。”
玳贵妃目含春水,弱柳扶风,娇滴滴的声音一出,整个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顾宁安听到自己的表字,不由一愣。
长念是顾宁安的表字。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这玳贵妃是西凉公主,和顾宁安青梅竹马。
顾宁安是当时漠北战乱的孤儿,偶然机会遇到当时的老西凉王,被收养为养子。从小无父母疼爱,却异常聪明伶俐,学东西非常快,很得老西凉王的欢心,更是对他视如己出,一直养育左右,并亲自给他取了这个表字,寓意就是长念长宁安。还给他从小让他跟随自己学习武义,四处请名师用心培养。以至他十五岁就能随老西凉王四处出征,累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过人用兵技能。直到成长为漠北有名的大将军。
这顾宁安其实天性善良。一方面出于感恩西凉王的养育之恩,另一方面他从小和公主在宫里长大一起长大,认识别的人不多,更别说从十五岁开始就常年征战在外,接触的不是军营的男子,就是地方的男俘虏,所以从小见了公主的好,眼里也很难容下其他人。
这玳公主在嫁给薛平贵前,本是西凉国的长公主。她生得不仅面容骄好,而且身材极致,极其擅长柔术,可以说在整个漠北甚至西凉,大东等国里,绝对是顶级高手了。所以马上功夫也十分了得。这点是西凉王最为自己这个女人引以为傲的地方。
本来这次汗血宝马惊马,她其实是可以应付的,不过看到顾宁安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个苦肉计,想再次打动顾宁安的心。
反正薛平贵不在。后宫自己说了算。加上因为薛平贵立后的事情,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气在本来属于自己的后位,要被一个挖野菜的村妇抢了,极其不爽。
而叶妙之前奇怪自己穿越过来后为何时常头疼,身上疼,到处不舒服,一切原因皆是因为她比玳贵妃先嫁给了还没当西凉王薛平贵引起的。
西凉王原配不休,不亡,按当时惯例妾就不能扶正。
所以在这王宝钏挖野菜的十八年里,常年遭受各种玳贵妃安排的“意外”受伤是惯例。幸好叶妙的原主比较皮实,至少坚持了十八年直到她穿越过来。
不然以漠北的民风和西凉百姓的淳朴,他们是绝对不能允许和接受,一个抛弃糟糠之妻却独宠妾室当皇后的西凉王的。
这一点一直都是玳贵妃心中的一根刺。而薛平贵当然明白自己宠妃想要什么了。
他这个人,只要不影响他坐自己的王位,对于玳贵妃的心思,他也就挣一一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也的确对这个脑筋死死的,只知道挖野菜的女人厌倦了。有人要处理这些,对自己也没坏处,所以默许了带贵妃的一切“跋扈”行为。甚至上次叶妙在西凉宫落水的那件事,他也盘算过,想帮着宠妃找些借口。无奈,好像他们运气不太好,还是那个王宝钏回宫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落水后就像消失了一样。他常常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而在顾宁安这边的营帐内,玳贵妃当然还在拉扯啦。她认为自己永远都是顾宁安心里的玫瑰。
“臣不敢。贵妃没什么事,臣去准备明天的比赛去了。我们西凉和其他国还有一场比赛。”顾宁安连忙躲避玳贵妃的目光。
“长念!”
“。。。。。。臣。。。在,贵妃娘娘吉祥。”
玳贵妃腰肢一扭,轻移莲步靠近顾宁安,指着刚才宫人放进来的一堆大小包裹说道:“昨天幸好有你。这些是本宫的心意,你收下吧。”
顾宁安一个激灵,连连退后三步,低头垂目。
“谢贵妃娘娘赏赐,臣不敢,这都是微臣应当做的。何况救贵妃也并非微臣一人功劳。”顾宁安话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不应该说最后一句,这样的话万一扯上灰衣人,万一灰衣人真的是叶妙,自己岂不是犯了大错。她救了自己那么多次,自己恩将仇报,怎配为人!本来赏赐贵妃和她就不对付,他何必多此一举。
哎哎。
顾宁安眉头一皱,声音越发低落。也不再说话。
谁知,这贵妃忽然头一歪,整个人仿佛风吹了一般不偏不歪,正好靠在了顾宁安的身上。
“长念,不知道为啥,雨柔忽感头晕,哎呀。”
雨柔,是玳贵妃还是西凉公主时候的闺名。这里的天下谁敢直呼贵妃闺名,真是胆大妄为了!
顾宁安一激灵,当作没听到,只是认真的扶住靠过来的玳贵妃,并打算把贵妃娘娘请到营帐的塌椅上坐住。
“贵妃娘娘保重凤体,臣,这就立刻去请御医!”
顾宁安说完,想立刻把腿就往营帐外冲去。
“叫我雨柔。长念,你不记得当年杏花微雨时,你我的好时光了吗?”
没想到贵妃身手更快,干脆整个人往他身上倾倒贴了上去,一如之前在惊马上。
“。。。。。。贵。。。。。。妃娘娘,自重!”顾宁安觉得不妥,,他放下刚才扶着贵妇的手,移动到塌椅扶手上,一个抱手鞠躬直退三步。
“你!”玳贵妃怒意上了眉头,语调瞬间冷若冰霜,“哼!你也不要不知好歹,我玳雨柔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微臣即刻为贵妃娘娘传太医。”
顾宁安低头,准备借口去找御医退出营帐,并没有接玳贵妃的目光。
眼前这个雨柔已经和当年自己认识的那个雨柔完全不同。顾宁安心里明白。
。。。。。。
薛平贵宫中有事,才处理几件,就听闻自己宠妃受伤。倒不是立刻就冲来了突厥。
如今的薛平贵已经是西凉的王。
和以前那个毛头小子薛平贵比起来,现在的他,多了沉稳,多了阴狠,多了城府。他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冒险的事他从当上王一来,从来是需要预判和深思熟虑的。他可不想像老西凉王一样这么容易轻信别人,丢了性命不说,国也丢了。
所以他听自己的探子的消息后,把从贵妃派人传回的消息放在一起,比对思考后,才决定延迟一天赶到突厥。反正赛马会总要去的,挑个合适的时间去,再合适不过,何况去早了,约好的重要的人还没到呢,不是吗。
薛平贵还是和以前一样,清瘦贵气翩翩公子,只是多了一分更让众人害怕的王者之气。
内宫里伺候他的公公们还是又怕又敬他的。
他们的西凉王要去赛马会的指令,早就收到里,提前准备,万无一失,领头的王公公还专门备了一份重要的礼物。
因为只有他和自己的西凉王知道,他们到突厥除了参加赛马会,还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没有人知道重要的客人是谁。
甚至连玳贵妃也不知道。
赛马场第一天事情已经过去,但比赛并没有完结。
比赛当然还要继续。
汗血宝马的事情,对耶律图来说,不过是小插曲一个。
何况已经完美解决,无论是谁解决的都没问题,只要不影响他突厥举办这个盛会,不出大问题,不拂了他的脸面,就是好的。
他突厥好不容易举办一次大会。
耶律图自认深谋远虑,没有人能阻止他做想做的事。
这次盛会是最好的机会。他要用这次大会来和前来参赛的诸位富贵们联络联络,加深友好是表面,实现联盟才是他真正要的。所以当然要继续举办比赛啦。
当然护卫比第一天更加严格。
“来人!”
“可汗有何安排?”耶律图的谋士附耳上前。
“那天那个灰衣人查得怎么样了。”
“回可汗,有人看到那人去过叶姑娘的营帐。有可能和叶姑娘有关。。。。。。”
耶律图眯起双眼,远眺远方的赛场,脸色一沉,怒斥身边谋士,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可汗,据查,那匹灰马是我们自己校场里的训练马匹,并不是赛马。据校场的饲马兵说,那匹灰马当天是自己从马厩走出来的,又自己走回去的。”
“训练马匹?”耶律图眨了眨眼,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训练马只用于校场训练新兵。从没去过其它地方。”谋士肯定的回答。
“自己走?有意思,本王听过老马识途,没听过训练马这么能耐的。”
“去查一下叶姑娘最近几天去过哪,见过什么人。”
“得令。”谋士告退。
耶律图闭上双眼靠在榻椅上摇摇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