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陷荆棘(1/1)
狂卷的怒风预示着昏天黑地的大雨即将来临,似乎也诏示着将有又阴又闷的剧情出现。从公司的窗外向外瞭望,阴云四合,原本热闹繁华的马路都厚厚黑层压住,看不见人影,忽听雷声隆隆,雨如柱倾泻到地面,溅落在玻璃上噼啪一阵响,闪电又亮又长,不免疑心是天庭震怒,发出了一阵长达5秒的冒着怒气的凶恶目光,怪吓人的。阴惨惨的楼道和雨夜时的魔爪忽然映入了她的眼帘,她排遣不开的惊慌往事一件一件地重新想起,她不禁抓起手机,直接给他发了条消息:“今天下班的时候一起走,你先把我送回家。”
冰冷潮湿的雨水猛地灌满他们全身,一路上他搂着她,给她遮挡风雨,她像怕冷似的紧缩起脖子,看着黑洞洞的楼梯口和被淋得浑身湿透的他,她愣了一愣,“你跟我一起上楼吧。”咬了几下嘴唇后轻轻地说。“行。”他大声说道,尽管只说了一个字,但听得出来他非常高兴。路过那扇门时,她将恐惧的目光投向房门,“有的时候这扇门是半开的。”她语声颤抖,他没理会她这句话,把它看成了跟往常无聊的琐碎事儿一样处理,亦或者他的心思在想着别处。她想继续跟他把这个话题说下去,但浑身潮湿让人提不起精神,她也没有兴致讲话,还因为讲出这个话题会对搬家起到助力作用,而她还不想搬。在半明半暗中,他用手去碰她的手试探着,一瞥一视观察着。
她把房门打开后,他跟着走了进去,暗影更浓了,屋内阴沉的模样仿佛害了病。她给他拿了一条毛巾擦拭雨水后,身子僵硬地站在一旁,内心急急乱乱得坐不下去,哗啦哗啦的声响覆盖一切,没有人会愿意走上街头,迎接雨水的暴击,追求和自傲在光与影的飞速移动中萎缩,无法靠想象中的美好满足自己就可驱赶掉低回婉转的惆怅和忧愁,每个身心都在准备去接受在轻逸和温暖的环境下安放肉体。
他们沉默了半晌,“你这的床没有我的大。”他直爽的露出他的想法,“你早点回去吧。”她脸上有一种坚决意味的表情,“这么大的雨,你让我回去?”他面色陡然一变,皱起眼睛上方的皮肤愤怒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她追问道,勉强装着镇静的神气,手却在微微发抖,他在眼梢里觑着她,突然站了起来,她心里忽然慌起来,吓得往后退去,他的笑容温柔,语气温顺的商量道:“这下雨天的,可怜可怜我这个可怜人,让我在这借住一晚呗。”不知道具体的情绪是什么,她百感交集到不能自制,“你......你赶紧......回去吧,我不住......这。”她说出的话颠三倒四,双手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他像孩子一般的笑着,心跳到快要窒息,盼望了已久的快乐就在眼前,一阵狂抓进嘴里猛嚼的冲动在他的体内热辣辣的爆炸,不由得对王小妮释放出来的抗拒暗号置之不理,径自摸向她的胸脯,她呼吸急促起来,从来没有与别人进行过如此亲密的接触,那只粗大的手在她的血管、骨髓、皮肤里搅起令头皮发酥的神秘震动,她想用双臂猛力推开他,声音抖动着叫:“先放开我......放。”他快活得面红耳赤,对紧紧搂在他怀里的她说:“我会宠你的,你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天天让你开心。”
是梦么?他的脸和嘴唇像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时涌来,又倏忽散去,朦胧不清,她看到了一张张生气蓬勃的脸不断地变化,又轻又快的在她的唇际不断掠过,在一个什么也不用去想的世界闯来闯去,自然骚动的暧昧渴求跟着窗外的闪电一起一下一下的爆发了,她真希望能逃开,远远地躲开混乱不堪的是非之地,羞耻和紧张充斥着身体,像在爬山一样艰辛劳累,喉咙里发出吭吭哧哧的声音。他的身体正像从山顶飞驰而下的马车踩踏在她整个美丽的身体上,享受着她每一个动作里完美混合的沉静与活力,单纯又娇美。“啊!”她非同小可的惊叫起来,宛若正负两极猛烈碰撞产生了火花,她被一种粗暴的蛮力弄得撕裂般的疼痛,痛感产生惊骇让她喊叫后紧紧闭上双眼,那一秒后,被害臊和惊怖困住的情欲彻底推走了阻碍,所有的挂碍均已消失,梦境与现实构成了同一个图形,她的理智在杂乱的火花下的再次溶解了。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反正是阴沉的天空已经发白,像个阴暗窟窿的屋子已有些光亮了,有半分钟之久,王小妮的眼珠一动不动,陌生地望着一切,活像一个被人费力地从梦中摇醒的醉汉,猛然间她似乎完全清醒了过来,咬紧牙齿看着张着嘴巴熟睡中的他,她丧气地转过头去,两颗很大的眼泪沿着她腮帮淌下来,悔与羞折磨着她,心里的骚动像发疯似的锤击着她,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壁上,杀死自己,太沉重了,一切都太沉重了,空气都沉重的像铅块一样死压在胸口,生命在灰烬中如死一般静默。“自己在做什么?是我的问题么?我应该怎么做?其他人是这样么?”她咬住发抖的嘴唇,满腔的激愤理不出个头绪,哭了一阵又一阵,眼泪在脸上交叉,一夜激情过后的疲倦把她困住了,昏昏沉沉地倒在蒸腾着的,迷了眼的、变幻莫测的迷雾中。
感到有东西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来回搓动,大幅度的在她大腿处翻上翻下,她迅速睁开眼,看见一张喜形于色的脸,“你醒了。”用神秘自满的亲热劲轻轻在她耳边说道,然后把嘴唇向她的凑近,她挣扎着挪了一边,“起开!”她冲着他的脸嚷道,他发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往上一咧,“有什么好害羞的。”他这一笑带给她的感觉,简直是说不上来的抓狂。他沉默了一会儿,眼梢里注意着她的表情,用手掌抹抹头发好似在回忆过去,不由得在肚里暗笑,突然之间,他又像饿狼扑食一般抓住了她,她目光里闪着怒火,“起开,我让你起开!”她像个疯子口中咆哮着,腿骨碌碌乱踹,手挥动着乱抓乱挠,“你有病吧。”他松开了她,低头看着皮肤上被抓挠出的几道红血丝。“你不也是挺享受的?昨晚你也是挺开心的,比我都享受。”他带着一点讥讽的口气,走下了床,洗手间传出哗哗流水声,她先是打了个冷战,后臊得满脸涨得通红,瘫倒在床上,忍住从胸口即将爆出来的哭喊。
雨在一直下,把人心都下的潮乎乎的。“你这破房子,下雨天连个热水都没有,这个冷,我让你搬到我那里去,你还不去,在这自讨苦吃。”“你起来不?我们去吃点什么?”“我出门去买点吧,下雨天你别出去了,我给你带回来。”“你记得请假,今天不去上班了。”他断断续续的说完了几句话后都得不到回答,俯下身子看到她闭着眼睛,以为她睡着了,刚要吻她,“你回去吧,我想要自己待着。”虚弱的声音像出自于一个过于单薄的人口中,“你不吃饭么?”他问,“不想吃,我不吃。”“你怎么了?”“没怎么,”她低声哼哼着,声音又哆嗦又模糊,好似舌头瘫痪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太累了?”他带着愉快的笑声问道,“以后我会轻点的,一回生二回熟。”他又加了一句。她可是气疯了,拿起枕头猛地朝他砸去,吓得他将身体往后退缩了一下,她冷冷的看着他,比冬天的雨水还要冷,舌头敏捷的活动起来,“我说你先回去,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一个人!”他发火了,气愤到浑身激动,“真是有毛病。”砰的一声关上门后,十分气愤地出去了,王小妮目光弱了下去,身子软了下去的,淹没在暗淡的无垠之中,千思百想地磨着自己。
“我该怎么办!”她心中的悲伤变成了愤怒,双手紧握,奋力捶打着床,一声崩溃后的嚎叫喷涌而出。潜藏在她心中的过往担忧一下子全都浮现在了她黑糊糊的处境里,父亲竟不可思议的被她想了起来,这念头会同样让她感到痛苦,她想把他的形象压下去,可是不行,她无论如何丢不开。“他俩不是一号人物么?父亲当年如何对母亲,如今他不也这样对我了么?他们都是混蛋,无耻之徒,阴险狡诈,设计圈套让人上钩,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她咂摸着心中的敌意和悲苦,“如果怀孕了怎么办?”心马上揪了起来,这太可怖,她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奔向洗手间,站在水的帘幕之中狠命擦拭自己的身体,要不留一点蛛丝马迹,全部清除,不留一点!可水擦不掉脑袋里的黑暗,她捂着脸,跟老天爷一齐哭了。
这件含有羞愧私密成分的心事始终在她心头挂着,排遣不了,她难以跟任何人启齿去求一颗定心丸,本不想提起已经发生的令她恼恨的事,但只得勉强教自己让步,给他发了消息:“我会不会怀孕?”好像他已猜到她会给他发消息似的,他打来了电话,“哈哈哈......”电话那头的那个笑声啊,让她难为情极了,“不会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会让你怀孕的。”“为什么不会?”“嗯......怎么说呢,因为我比你有经验呗。”他又笑了起来,很大声,就像怕她听不清似的,她挂掉了电话,怒容满面,沉重的乌云下露出一双闪耀着狂怒光芒的眼睛,随着一些力量不断在后方乘虚而入,主宰了头脑和心灵后,此时此刻狂怒的光芒也在日后随之渐渐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