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爱情萌芽（1/1）
“美女，你的东西忘记拿了。”王小妮从一家书店出来后正沿着街边往家走，斜挎着一个单肩包，手摸着刚付完款到手的书，脑袋里还在回味着在书店里读完的那两章，盘算着什么时候能读完这本书，突然听见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喊自己，她诧异回过头，看见一个陌生男子朝她递过来一个袋子，她不禁掩口咯咯笑起来来掩饰一下自己的窘态，原来是她早些时去书店的路上顺道新买的东西落在了书店里，还是内衣，要不是看到这个袋子，她说不定要过多久才能想起她新买了内衣的这档子事，她连忙接过袋子，连连点头称谢两句，说完就赶忙转身离开，走上几步后她心中忽有所感，不禁回首望去，想瞧瞧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男人站在十字路口那等着绿灯，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出他体格亭匀，身姿挺拔。她继续往家走，转头就抛掉了这件事，向谁都没有提起过。
夕阳西下，通红的太阳贴近了高楼顶端浮起的团团白色云端，她又将一本读完的书叠放在那摞书堆上，突然产生一种没来由的幸福感，精神从困惑恢复到平衡，她一个弹跳上床，仰面懒洋洋地躺着，活动着脚趾，全身都感到特别舒服，心想就这样歇一歇也挺好，表针哒哒地响着，体悟到时间流逝的这样快，从不止步，还是做点什么吧，就改变了主意，起身出门去。
挑选完一本书后她坐到了书店的那个老位置，她差不多每次来都坐在那，人越来越多了起来，她只是把身体特意向里挪了挪，头都未抬一下，并不留意，但当她感到一个从她身边近距离而过的肩膀遮蔽了透进来的光亮，纸上的文字忽然一阵发暗时，她留意了一眼，看向那个走过去的背影，一直看着他坐到了一个位置，那人似是察觉出她在看他，目光朝向了她，她慌乱得垂下头去收敛心神，琢磨起找个机会看他长什么样。过了一会儿，她抬头假意晃动脖颈，趁机偷瞄上人家，尽管他低着头，她还是看得出他长出了一表人才的模子，长脸型配上有点鹅蛋形的下巴，脸部线条带出酷酷的男人味，衣品时髦庄重，干净利落的短发很符她的胃口，她低下头，抱定原先的主意，对于爱情，不应当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
她本不想让自己的理性思考让位，但本能的行动却瞒不住自己的心，自从她关注到书店有那么一个人后，书店在她的眼里就更有了吸引力，她去那更频繁了，不久便熟悉了他出现的规律，猜想他应该是几乎每晚都会去，因为她只要去，就准能看到他，只不过他出现的时间早晚不同而已，仅有一回她没有看到他，以为他应该不会出现了，结果在离书店差半个小时就要打烊时候，看见他来了，他像特意又像顺便的匆匆望了她一眼，然后急忙忙得坐下，掏出一个本子就开始写起什么，她觉得这个人太让人费解了，难道自家没有书桌么？她又猜想周日应该是他一周中最具闲暇的一天，因为周日下午四点他会准时到，而且跟她一样头脑发轴，每次坐的位置也都不换。有时她觉得他在打量她，便也缓缓转过头瞅他一眼，心生感应似的与他的目光互相交汇，他会立即抬起手摸起眉毛，她会手摸唇边假装思考中的样子，两人视线移到稍稍偏离交汇处，这些有点做作的小动作，是明确知道自己正被人注意到时免不了会做出的。
差不多过了一周后的一个周日，她沿着两旁种着白杨的路上走向书店，空气纯净如银，宁静安谧的浓荫蔽日，她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尖踩在那片叶脉上，一过拐角她就踩到了一个影子上，一抬头就劈面撞见了他，她讶异一下后微微露出像极了待初识之人的礼貌一笑，“你好啊，看你经常来这家书店。”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她看到他脸上一点没有诧异的神气，对她而发的微笑带出两个酒涡，增添出天然的亲切感，使他在稳重中多出了调皮的喜人成分。她咯咯地笑出了声，回应道：“我看你也经常来。”“喜欢这家书店，就常来了，一个人无挂无碍的，你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很近吧？”她会意到他句话的重点，听着有点窃喜，但并未形之于色，也领悟到他一定会想知道自己那方面的状况，抱着成人之美的想法，她回道：“不算远，步行就可以，还挺喜欢自己一个人散步的，你总来这里是因为离这家书店近么？”“我离这还挺远的。你一个人走夜路，有人保护你不？”“有啊，我的影子保护我。”她说完，他瞅了瞅她，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笑起来，他们慢慢地走起来，又不约而同地沿着书店周围转来转去，她的心头在荡漾，脑袋卡了壳，不知道问哪个问题能跟这个陌生男人扯上关系。
男人又开口道：“你是不是每天挺忙的，我猜的啊......”他担心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太认真，故意后面那句微微拉长了声调，脸上还是那副笑模样，“是的，算的上是忙的，你是不是也挺忙的？我猜的啊......”她搞怪起来，学着他的腔调反问道，逗得他高兴起来，笑出了声。“是的，算的上是忙的。”他重复了她的答案，两人四目相对后又解释不通的咧嘴笑了起来，她害羞得低下头，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涩之色，“你喜欢读什么书？”他问，“说不上具体喜欢什么，就是一眼看上去感兴趣的，就拿来读一读。”“说的很有理，确实就是这么回事，我也素来对自己尤其喜欢的东西一眼就能注意到。”她听出这里面隐含着谈情的意思，如果是换做另一个人，她可能会以“我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素来很清楚”，然后象征性的聊两句后就找个理由果断结束话题，像个弹弓似的射出不回头，一猛劲把人家弹得老远。她这次也把手放在了弓弩上，但没拉开弦，“你喜欢读什么？是为了工作么？”她问向他，“哦，跟你差不多喽，想读什么读什么，为了习惯而读，工作也有一部分原因吧，毕竟读书对工作也有益处，我喜欢读读写写的做消遣，休息时间都让它们占去了，你喜欢做什么？”“我应该会喜欢做挺多事情的，现在就是读书，工作和运动，时间只够做......”她话未说完，忽然间起了一阵狂风，来势那么猛，差点儿把她的半身裙吹起来，好在她防范的超快，麻利的将裙摆夹在了两膝中间，这风停歇得和来临时一样突然，两秒后就恢复了平静，“这风是故意的吧？”她扬起笑吟吟的下巴，逗趣道。“你这反应力够可以的。冒昧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他逢迎地向她微笑着，“这哪里谈的上冒昧，我叫王小妮，你叫？”“我叫黄文玺。”他伸出了一只手，她不假思索地握了一下他的手，“真幸运能认识你。”她没有搭他的腔，只是抿嘴笑着。
“想吃点什么不？要不然我们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他露出大有可谈的神色提议说，她打量他的眸子，这般细读，有种与别人不同的飒爽，“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吃就行。”她同意了。他们沿着大街走着，偶尔交谈几句东拉西扯，互不连贯的话，他仿佛是在研究她的目光，又拐弯抹角地问了些别有用心的问题，看哪个点能撞开她跃跃欲试的兴趣，她喜欢吃什么，她大致的生活习惯是什么。她自嘲把自己生活的口袋翻过来，发现就只装了那么几个珠子，生活很有规律到单调，他咯咯笑着说：“这么优秀的美女，哪个臭小子能有那么好运，把给你娶回家啊！”她从他的嗓音中听出欢笑，但她的心在非常短促的刹那间好像陷进什么东西里去，她收敛笑容，恍若未闻得没做出任何回应，他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紧张集中，很知趣的转向聊起了无关一点私人方面的话题。
“我们去这家怎么样？”她用眼朝一家饭店的大门示意着，她觉得因自己略微的冷漠神情导致他俩之间的氛围稍显尴尬，于是为了表明那不是她的决定性态度，开始显示出对这场会面的积极参与性，“没问题啊，走！”他抢先一步，为她拉开饭店的门，“你喜欢吃火锅么？是真的喜欢么？”他俩往座位上走的时候，她回过头对他微笑地问道，“喜欢啊，哪里能看出我是被胁迫的。”他粲然一笑，她猜不透他到底是不是真喜欢。她低垂着眼帘点菜时，知道他在朝自己盈盈望着，但她假装毫不知情，“你有什么忌口的不？”为了不惊扰他，她故意不抬头的问道，“没有，你呢？”“我也都吃，不挑食。”她猛然抬头笑了几声，后又落下专注地翻动起菜单。换作他低头点菜时，似一种诉不清的神秘魔力迷控住她，使她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瞅着他，“要不要来点凉菜之类的？”他目光倏然朝向她，“不用了吧......”她慌乱的晃动起了手，“不是，你要想吃的话就点，我也能吃。”她复原到矜持正经的神色，话说得也慢条斯理，“那我们先来一小盘吧。”他建议道，她爽利得点了头。
锅中的汤水经过几次起沸后快要再度蒸干，他俩才发觉在餐馆里已不知不觉聊了四个多小时，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竟可以撇下苦心孤诣的事情，豁出如此长的时间跟一个男人天南海北的互谈，出于不可随意刺探别人隐私的礼貌，他们探询对方的话题不多，但凡是她问的他都会讲，她并没有问黄文玺的经济状况和家庭成员等问题，但他主动表露自我，不漏掉紧要的信息，他是家中独生子，母亲是一位大学教师，教会计学相关的，父亲在教育局就职，他本人在一家研发型公司做运营总监，王小妮简单地讲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一句带过父亲已经去世，算是介绍完自己的家庭，她还不想在尚不确定倾听的那个人能完全接纳自己时，承受自我表露的风险，面对陌生的一片心灵世界，草率地动感情似在玩一种危险的游戏。她也惊讶于自己不由自主地拥有想了解他的渴望，做一只耳朵聆听他的过往经历和感受，他的故事好似一种珍贵的财富，使她止不住笑意。他们的关系已经变成好朋友，互加联系方式是一波新活动的开端，但当他彬彬有礼地问道他是否可以送她回家时，她不免有点排斥，笑嘻嘻地立马回绝道不用了，自己回去即可，他应该是还有几句没说出来就咽回去了，只笑着嘀咕了一句“好的，到家后告知一声。”她望着他，低声笑了起来。
他们就此在饭店门口分别，她头也不回地转过一个路口后，径直走进一个购物中心，穿过转门绕到了饭店那条街的后方，凭借对周边环境熟悉的这点优势，她知道如何能绕道悄悄打探到他分别后的行踪，望着他的后影，她真想一股脑冲上去拍一下他的肩膀，他又走进了那家书店，“他的生活应该规律性也挺强。”她一面仔细品味着他的言行举止，一面朝家走去，这一路她都未能摆脱掉他的身影，她承认他的出现让她的心头一震，震荡出久已生疏的热情，可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单相思、孩子气儿生活、不可自拔迷恋爱情只有美好的王小妮，已懂得谨慎之道，调情是轻松的，踏入爱欲之河是繁重的，经营婚姻是卖力气的，生养孩子是需胆量的，她不愿再无中生有地经受爱情这关的折磨，上一段恋情中李延锋的双面行为让她对异性的信任感产生焦虑，已婚女人针对男人的评价使她时常怀疑男人在性方面的猎奇欲。
天色已晚，她压制不住内心极其复杂的心情，抬眼望着云隙间一带扇面似的暖橘色的霞光，云隙下面是绣出的一条美丽神奇的色谱，这次邂逅毫无争议得带给了她新的诱惑，她欢喜无状，连胳膊被刮出一道血淋淋的划痕，都没了痛感，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刮伤的，还是镜面反射告知的她。她一进家门，就给他发了已到家的消息，他立马回复好的，她紧接着问了一句你也是回家了么？他回复没回家，直接回到书店，处理完事情后再回去，她问事情多么？他说不多，马上就处理完了，又反问她是不是下班很晚.....他们又聊了一通，等结束语发完后，她抬头才发现房门还大敞着，钥匙也挂在门上，没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