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乡愁（1/1）

聆听着寒天将三年前自己离开宗门后的事情娓娓道来，白凡轻轻地叹了口气:“或许对于武国帅来讲，回京参军才是他人生中最好的选择。”

最终在确定了祝威目前于四大家族之中炼器世家的李家时，白凡也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本宗主会处理好，你的任务便是安心修炼，以最快的速度提升修为。”寒天望着眼前的白凡，淡淡开口。

“对不起宗主，恕弟子暂时不能从命。”

白凡的话语不禁令寒天的眉头一皱:“莫非还有什么疑问不成？”

“如今司徒松依旧下落不明，而弟子的父母皆为凡人，弟子唯恐他会进行报复。”

“若是此事不得以解决，弟子将无心入定，也注定无法在修行之中提升修为。”

寒天望着眼前的白凡沉吟许久，对于此子的性情，起初只是从柳青那里有所了解，可如今亲自与其接触过后，对于如此重情重义的他，也的确多了几分倾佩。

“那么，你想如何？”

见寒天点头，白凡向其抱拳一拜，随即开口道。

“弟子，想回家，陪着自己的父母，走完他们的余生。”

“准了。”

见寒天一脸笑意地冲着自己微笑，白凡不禁有些动容，恭恭敬敬地拜别宗主与大长老后，随即转身向着大门外走去。

“且慢。”

白凡的脚步应声而顿。

“白凡，本宗主送你一句话，你可要用心体会。”

“你最放不下的是情字，而你暴露在世人眼中的软肋，自然也是情字。是情也是劫，你好自为之。”

白凡沉默许久，最终向着寒天抱拳深深一拜:“弟子明悟。”

“安心去吧，之后的事，我会安排人在你家乡附近护法。”

寒天微微一笑，轻轻抬起右手，向着白凡挥手告别。

……

夜里，月下，山峰上。

孤风，细雨，一白衣。

乡愁是苦，那味道是积攒了几多岁月的相思。

相思是涩，那滋味是牵挂心中念念不忘的乡愁。

“我已不在凡尘之中，可却又难以斩断这思绪，这情，似乎是与我为一体怎么都挥之不去。”白凡轻声喃喃着

是山风，还是夜风？它可以抚起那飘曳的衣衫与发丝，却始终都吹不走那飘忽的落寞与惆怅。

他满眼温柔地眺望着千丈之外的一个山村角落，那是碧水村，是他的家乡。

点点烛火摇曳，透过了家家户户那窗框上模糊不清的油纸，落在了白凡的眼中，忽有一阵暖意涌上心间，似点亮了他被雨水浇灭的心。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修士而言，或许仅仅只是一次闭关的时间，随着双目的一闭一开阖匆匆流逝。

可对于年过半百的普通凡人来讲，他们又能熬过几个严寒和酷夏。

自离开玄天宗后的第三天，直至来到此处，却已然夜幕降临，白凡也曾踌躇过，再三思索下，最终还是不忍打扰那或许早已进入梦乡中的爹娘。

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座座熟悉且简易的茅草屋，它们与白凡脑海中的记忆交织重合，使得他不禁嘴角上扬。

这一夜风雨缠绵，淅淅沥沥，或许在屋舍中的凡人正沉浸在那安逸的梦乡中。

不知在何时，小红已然趴在了白凡肩头上，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月亮与点点星光。

对于始终生活在那不见天日的陨落星辰，那是它自来到外界以来，第一次看到月亮与星辰。

白凡始终盘膝坐在山顶上，这一刻的他听着耳畔传来的风雨声，静静地看着眼前那占据了整个瞳孔的村落，心情久久不能平定。

雨渐停，夜渐散，初阳更替月沉山。

风渐缓，昼渐来，白衣青年把家还。

清晨，天地经过一夜的洗涤显得格外清明，缓缓地盘膝中站起的白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收敛修为，犹如凡人一般迈步向着山下走去。

他的步伐稳健却不急躁，目之所及，一草一木，一川一山，皆与记忆之中的模样近乎重叠。

随着一步步地向村中迈近，那熟悉的村口在这一刻终于映入眼帘。

他的眼前忽然一花，似乎看到了上次离开家乡时，自己仿佛正是跪在此处，向着一众送行村民中的父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往昔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似乎那一幕就如同昨日一般清晰，白凡笑着摇了摇头，他的步伐轻盈，迈入村中时，家家户户的烟筒中已然有阵阵炊烟飘渺，笔直地升上天空。

这个时间的孩童或许还在贪睡，可绝大多数村民们却已经忙碌地张罗着早饭，路上静悄悄的，无一行人，偶有几声鸡鸣狗吠从远处传来，给人一种心定之感。

白凡的归来悄无声息，并未惊扰到任何人。

直至来到自家门前，白凡满面笑容地认真打理了一下身上那一丝不苟地洁白长衫，随后喊出了那一句时隔三年之久都未曾说出口的话语。

“爹，娘，凡儿回来了！”其声音嘹亮清晰，带着些许兴奋与期待。

这一句话包含着白凡的无数感情，有思念，也有不舍……

他等了这一刻太久太久，脑中闪过了无数个父母冲出房门看到自己的情景。

“啪咔！”一声，原本紧闭的屋门应声而开。

“是凡儿回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动听声音从走出的人影方向脱口而出。

白凡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影，不由地当即一愣，方才脑海中所脑补的画面顷刻间碎了一地。

他的双目睁地老大，一脸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这围着围裙，身着朴素，一身活像村中小媳妇打扮的清秀少女。

“怎么着啊，这才三年多不见，就不认识了？难不成你小子要逃债不成啊？”此时的少女早已收起了脸上的惊讶表情，眉梢带着欣喜，那美丽的眸子在这一刻弯成了月牙，露出了那甜甜地酒窝，正笑盈盈地冲着白凡咯咯直笑。

“你……是你！”白凡不禁后退两步的同时惊呼出声！

眼前之人，他怎能不熟悉，又怎能不认识？

往昔的记忆忽从中来，那是一个在杂役山时挡在自己身前直面司徒松的单薄身影。

那是一个带自己回到薛家，并传授自己炼丹，和带自己识药经验的柔情身影。

那是最终在离别时答应借给自己无数宝贝的慷慨身影。

那是担忧白凡安慰，选择隐瞒真相赠予其珍贵玉簪的深情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