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莫问前程(1/1)
张士贵拿着剑冲到了叶老脱的面前,就要一剑刺去,叶老脱却笑了。
张士贵微微一愣,这老道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叶老脱只是用两根指头便紧紧夹住了剑尖,张士贵的剑竟然无法再进一寸。
张士贵没想到叶老脱竟然还是个高手。
“老道士,你害死我了!”张士贵松开了握剑的手,大声嚎哭起来。
叶老脱这才把剑给抓起放在了桌上。
“你且说说,我如何害死你了?”叶老脱坐下来,拿起了桌上的酒葫芦,打开来喝了一大口,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张士贵心里窝火,他把自己妻儿的死说了一遍,念到妻子的好时,不由得又痛哭流涕。
“你呀,你呀,你真以为他们都死了?你真以为你亲手把他们埋了?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张士贵被他问得呆了,这明明是自己亲身经历,难不成还有假吗?
“我说过,那些鬼怪一般是不敢真正杀人的,不过是弄些障眼法,又或者是迷人心智,让人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举动。老实说吧,我出去也就一天一夜的功夫,而你的妻儿也好生生地活着,他们哪有死?又怎么可能死了一个多月?”
听老道这么说不仅仅是张士贵,便连下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叶老脱走到了张士贵的面前,对着张士贵就是一耳光。
这耳光扇得很响,张士贵甚至产生了耳鸣。
“好了,你仔细听听,听好了!”
张士贵竖起了耳朵,果然,他听到了有人呻吟叫救命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有些虚弱无力,不过还是能够听得真切,应该是从夹壁里传来的。
“来人,快来人,给我破开夹壁!”
张士贵哪里还听不出来,那叫救命的声音正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
待下人将夹壁破开,还真见到了妻子与儿子蜷在夹壁之中,只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像在沉睡一般,那求救的呻吟也如梦呓。
“叶道长,叶神仙,他们,他们这是怎么了,求你救救他们吧。”张士贵虽然感觉很不真实,但他却还是向叶老脱恳求道。
叶老脱叹了口气:“他们没事,让人熬些姜汤给他们灌下去就好了。”
张士贵马上让下人照办。
热腾腾的姜汤灌下去,便见娘俩悠悠地醒了过来。
张士贵忙扶起了夫人:“夫人,夫人!”
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看张士贵,又看看四周,这才确定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她哭了起来:“老爷,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爹爹,孩儿这是死了吗?”儿子也疑惑地问道。
张士贵喜极而泣,一把拥过儿子:“我的儿,你和你娘亲都还活着,你们没有死,是叶道长救了你们。”
说罢他扭过头去,却发现叶老脱竟然不见了。
他问下人:“叶道长呢?”
那下人也是一愣,他说道:“刚才还在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张士贵心里也很诧异,不过他知道像叶老脱这样神仙般的人物自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他问夫人:“夫人,你们怎么会被困在夹壁之中?”
夫人想了想,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昏昏沉沉的,就感觉一只巨大的黑手把我给抓住,然后直接就扔到了这夹壁中,接着我看到儿子也被扔了进来。再后来便听到家里好像在办丧事,再往后就没了知觉,只是感觉过了好久,我甚至能够在朦胧中感到白天与黑夜的交替,现在回想着估计也得有月余的时光。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饥饿和口渴,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你想想,人若是活着又怎么可能一个多月不吃不喝呢?”
张士贵也想不明白了。
难不成叶老脱是在骗自己?
自己的妻儿若真是在夹壁里关了一个多月的话按说早就已经死了,他可是参将,带兵征战时也难免会遇到忍冻挨饿,他是深知饥饿与口渴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寻常人可以三天五天不食,但却不能三天五天不喝。
一个月不吃不喝的那不是人,是神。
不管怎么说,自己妻儿的命都是叶老脱救的,如果不是叶老脱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夹壁里的两个大活人。
“那叶道长真是活神仙,咱们得好好感谢他。”
可是叶老脱早就已经不见了。
张士贵心里对叶老脱很是感激,只是他也有些后悔,自己原本还想让叶老脱给自己算算前程呢,这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这位活神仙了。
一个下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将军,影墙上莫名就出现了一行字。”
张士贵忙问道:“什么字,怎么出现的?”
那下人苦笑说:“刚才我经过的时候发现的,不过我肯定之前并没有。”
张士贵与夫人忙跟着那下人去,他觉得那字应该是叶老脱留下的。
现在他可是对这个老道士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当他们赶到那影墙处时,那上面哪里有字?
张士贵皱眉:“字呢?”
下人不安地说道:“刚才还看到呢,怎么一下子便不见了?”他凑上前去,想看看那些字到底跑哪去了。
张士贵的妻子却问道:“看清楚写的什么了吗?”
下人连忙点头,他庆幸自己还识得几个字,不然的话将军肯定会大怒的。
“一共是八个字,但行好事,非问前程。”
张夫人轻声喃喃:“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张士贵心里已经了然了,自己来不及问的事情叶老脱却已经给出谶语,这是让自己尽管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只要问心无愧,前程自然会有的。
张士贵的脸上露出笑容。
张夫人似乎也想明白了:“真是个活神仙啊!”
而此刻的叶老脱已经出现在了直隶城北,而他的模样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帅气的翩翩公子哥,一身白色的长衫,一把折扇,直看得那些年轻女子的眼睛发直,便是那些妇人们见了也会想入非非。
他自然不管路人的目光,走到一个大户人家门前时他停下了脚步。
这户人家门口挂着白灯笼,那“周府”的门头上还扯着白布,看来是在办丧事。
“便是这家了。”说罢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径直向着这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