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驰援汉中（1/1）
虽然比不上马超，但马岱在凉州的声望也非同小可。可以说，邢道荣之前的诸般举措，都是因为扶风马氏的支持，才敢如此大胆。
更何况，邢道荣知道，凉州牧的职位，恐怕将来也是马超、马岱兄弟的。故而得到他们的支持，关乎着他的政策是否能延续下去。故而马岱如果不能理解并支持他的政策，其实他的所有改革，最终都会是无用功。
因此，邢道荣将登记为种植园主发放兵器的事情丢在一边，专门找来马岱。
马岱也是开门见山，说道：“使君，州府才拿到抄家的那一笔钱，如今四处他们申报修建种植园，又要给他们发武器，又要筹建凉州兵，还要建官学堂。这哪里支应的过来？还有，为什么不让我们跟羌人买马？反而要花大力气修建马场？”
邢道荣哈哈一笑，道：“伯瞻啊，看事情要放长远。你以为凉州之患，在何处？”
马岱迟疑了一下，道：“羌人部族人口众多，但最好的河谷地区都是汉人占据的。因此羌人一旦遭灾，就会来抢掠汉人，而汉人兵马强盛，只要缓过来，就要去羌寨报仇。”
邢道荣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其实汉人和羌人的矛盾根源就在于，凉州之地所产的粮食，喂不饱这么多人。”
“如今汉人武功强盛，羌人自然只能是小偷小摸，趁机抢掠一些。但若是汉人武功不行了，难道能看着他们被羌人所害么？”
“所以，我们得趁着现在羌人不是我们的对手，推行羌人入汉，这样几十年后，凉州都是汉人，便没有羌人了。”
“想要让羌人主动变成汉人，便需要刻意加大汉人与羌人的差距。在法律层面上，制造出不平等。比如说，我们可以允许汉人使用强弓硬驽和甲胄，但却禁止羌人拥有武器，允许汉人做官，却禁止羌人做官等等。”
“但若只是这样，只会让羌人仇恨汉人，我们还需要给予他们一条通路，让羌人可以通过自身的一系列努力，变成汉人。这样，这些变成汉人的羌人，反而会更加拥护这一制度，因为这才能让他们与他们那出身卑贱的同胞显示出不同来。”
“如此一来，羌人中的有识之士，都纷纷努力变成了汉人，羌人就会越来越少，汉人就会越来越多。凉州的羌乱，自然就会平定了。”
“我对于赋税制度的改革，也是基于此之上的。凉州苦寒，产出有限。但每年农闲的时间也长，故而当重其役而轻其赋税。使民不苦于斯。”
“在凉州的种植园发展起来以后，他们必定希望尽早将产品都卖出去，因此州府可以课以重税；凉州的物产并不均衡，尤其是粮食，几乎全部依赖外地输送，故而于此，当课轻税。此两税一来一回，便足够支撑起凉州的消耗。而且能不受羌人减少汉人增多的影响。”
“此外，凉州既然以种植园出售原料为支柱经济，那么就不会缺少钱财，其实徭役一事，可有可无，官府出钱雇佣百姓做工，也是一样的。令羌人服徭役，也是为了让羌人数量减少一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设置官办马场，也是同样的原因。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凉州还有羌人留下来。而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把他们都转化成汉人。”
“官学堂更是能够让羌人从心中产生对汉人认同的地方。夷入于夏则为夏，此春秋大义也。更是重中之重。这些钱都是不得不花的啊。”
马岱闻言，深然其说，但仍旧叹息道：“只是凉州这边钱粮如泼水一样的出去，一时半会没有回头钱，安定、北地二郡又并不臣服，让我忧心不已啊。”
邢道荣却笑道：“凉州有不少质量上乘的煤铁矿，将之抵押出去，便可得钱救急。”邢道荣的根本在江夏，江夏的根本在冶铁。一来大冶矿储量巨大，根本用不完；二来在凉州开矿虽然质量上乘，但运输却是不便。因此邢道荣虽然知道凉州这里有矿，但却并不打算染指。
二人说着话，便有汉中那边的信传来，让邢道荣将护羌校尉印交给孟达，凉州刺史印交给马岱，在凉州征募一批士兵，南下汉中支援。
信中还提到了汉中的战况，曹操亲率大军，虽然也被堵在了固原县，但这同时让刘备断绝曹操粮道的企图也变得艰难，故而刘备不仅让诸葛亮、张飞、赵云等从荆州调兵支援，还让邢道荣从凉州调集兵马支援。
马岱看了，急道：“这……凉州此时只有护羌校尉府的几千兵马便给，可是他们本来是曹操的兵马，用他们来平定当地或可，但用来攻打曹操，只怕不行啊。太守府倒是还有一千多兵马， 你且先带着……”
马岱还欲再说，邢道荣便道：“不用那么麻烦，伯瞻给周边羌氐各部都写一封信，告诉他们，凡是出兵作战的人，都编户齐民，册为汉人，头人封为县令，有功者，皆按功授爵。到时候，自然有一支兵马了。”
听邢道荣这么说，马岱当即说道：“我这就写。”又道：“只是粮草……该怎么办？”
邢道荣笑道：“让他们自带三天的补给便是，汉中既然能从荆州运兵过来，就能运粮。汉中大营的粮草是不缺的。你还告诉他们，人数一到两万，本将军就走了，迟来不候。”
马岱虽然有些将信将疑的，但还是按照邢道荣的话，给各羌部头人写了信去。两万人，还都要战兵，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些羌部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区区县令，就派人去战场上与曹操作战呢？
可是三天后，在烧当羌和百项氐各自率领着两万大军在冀县城下互相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马岱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使君对于人心的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