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险与失望（1/1）
就这样，顾行章视若无睹地在陆清韵幽怨的目光下品尝起修行世界的食物。
金黄透亮的河鲈鱼脍，带子河虾为馅料的豆皮滚卷，煮到白里透黄的嫩羊肉汤……
虽然保持了肉类本身的鲜味，但对顾行章而言过于清淡了。
应是缺少香料，顾行章心中多了几分想法。
寂静的餐桌上，顾行章对面的短发女子虽保持着优雅姿态，细嚼慢咽，吃起东西来却一点都不慢。
“食不言寝不语”下，两人很快将餐桌上的食物扫荡一空。当然大部分食物都进了陆清韵腹中，而女子标致的身材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吃完饭，稍作休息，便有青衣侍女梓晨便引着顾行章回房睡觉了。
蜡烛和煤油不便宜，而且在娱乐匮乏的这个时代，为了避免无意义的浪费，“地主家”也同样早睡早起，只有大城市中的富人才有日日宴饮，三更半夜睡，直到晌午才起。
……
“公子，真的不要奴婢侍寝？”
熄灭烛火，顾行章正要睡下，忽然听见小侍女梓辰敲门。
顾行章正要开口，心中微微一动转而闭口不言，颇为警惕地盯着门的方向。
“公子……”
门外侍女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淡，似乎意识到顾行章已经睡下，便不再出声转而离开了。
安全起见，还是退出了游戏，返回出租屋中。
顾行章不知道的是，在他退出后，客厢中仍有一个“自己”留在房中和衣而卧。
而客厢外，小有几分姿色的青衣侍女梓晨正静静的站在门外，空洞的目光仿佛利刃般透过木门死死盯住房中的男子。
此刻的侍女浑身气质已然大变，浑身正肆意散播着阴郁、扭曲、恶意等疯狂意味，举止间却带着某种犹豫不决的意味，俏脸更是被贪婪、愤怒、厌恶等情绪扭曲得形如恶鬼。
明明这颗棋子背后的棋手已经死了，身上最多也不过是留下的后手或其他棋手的一点点顺水推舟之力。
明明她只要“吃掉”这颗棋子，就可以秉持劫数逆死而生，甚至战胜引劫之人，踏入祂曾经那一梦寐以求的层次。
明明这颗棋子已经要放进口中，只差嚼咽下去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设下的警兆偏偏会在这种时候触发？为什么会这种方式触发？
祂很想立刻暴起一口吞下房中男子然后凭着不死不灭的特性强撑过接下来的打击，但历来对那种层次存在的认知又使祂退却与恐惧。
转念之间，祂又意识到这棋子只是一个饵，用来吊祂们的饵。
祂暴露了。
下一刻，小侍女身上诡异之处尽数散去，空洞的眼眸也恢复了神采。
……
第二天，吃完早饭，顾行章开口问向一旁侍立的梓辰道：
“梓晨，昨晚是你在敲门吗？”
小侍女低头不语，只是低下头收拾碗筷，脸颊两边飞起的红晕已经代她回答。
临走前，梓晨还是鼓起勇气对顾行章道：“公子，过几天奴婢带您去村尾的庙里看看吧。”
因为庙里有石井村来源的石井，顾行章并未多想，应承一声后去找陆清韵了。
再见陆清韵时，她正在一处庭院内专心练拳。一拳出，劲风呼啸，直刮得小院烟尘四起，脚步挪动间却极为轻盈，身上的练功服竟亦是纤尘不染。
顾行章也不急，搬过一张小板凳便坐着看这赏心悦目的一幕。
两三套拳法过去，陆清韵脸不红心不跳地停下并看向顾行章。
“给”，顾行章走过去并递去一个储物袋。
这是陆老大爷的储物袋。
陆清韵连忙伸出双手接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顾行章，甚至颇为失礼地打开储物袋检查，一系列举措后，短发女子脸上和眼中都泛起了红色，又很快压了下去。
深吸一口气，女子收敛起失态的神色，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激与喜悦地道：
“谢谢公子”
顾行章见此，也心生几分欢愉。
这就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手段吗？
先降低他人心中的预期，再给予预期之外报偿……
如今靠着系统伪造身份作威作福的顾行章很快压下膨胀起来的心绪，转而道：
“陆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字。”
……
“所谓云篆，因其飘渺如云而得名，即大能观天察地，为了以文字描述、形容大道而创造的文字，当然真正的大道不可名，不可近，依旧只能近似地描述大能自己的所见所想。”
“因此，云篆开始应用于修行功法的记录上，并由此推广开并逐渐取代原始文字，甚至可以说上古的云篆与如今的云篆是一样的。”
此时的陆清韵一身朴素的襦裙，站在黑板前极尽热切地向顾行章传道授业。
而顾行章专心听讲间，也颇为满意自己归还储物袋的决定。
付出一个储物袋，获得一次半筑基级战力出手的人气，避免了先天武者的怨怼。
最重要的是有了恩义，自己这个上宗特使的身份也不再是虚不着地了。
“所谓‘真篆’、‘假篆’之分即是是否带有力量，即传授者是否为修行者，而真篆传授过程中自然而然地带有‘道韵’，潜移默化地传授给学生。”
“而我是武者，炼皮、炼骨、炼筋、炼血、炼髓六小境中，达到炼血即开始接触先天境界，也有资格去教授云篆。”
一日忙碌，直到天色已晚授课方才停下。
晚餐前，顾行章有意无意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陆姑娘，既然云篆是因大能观天察地创造出，要是有一天天地大变，云篆会随之改变吗？”
“不知道。”
陆清韵愣住，思索了许久才皱着眉头道：“可能会变一部分，因为修行功法终究是要贴合天地的。”
那另一方天地呢？
顾行章将到嘴边的话语又吞了回去，他在修行方面对现实的需求只是能够踏上修行路的他“生存”。
傻子才会放弃游戏世界的灵气、时间比例、天地环境，转而跑到现实世界苦熬。
吃过晚饭，洗漱完毕，顾行章再次退出游戏，坐回出租屋，取出长老储物袋中的云篆书苦读起来。
靠着微薄的云篆知识，他终于看懂了书名和手镯上的字。
青山。
《驼山宗史》
《驼山宗弟子守则》
《山海经》
《驼山宗弟子法术大全》
《六壬罡身》
顾行章有点失望，前面两本不用说，山海经是驼山宗的大路货炼气境功法。
术法大全可能也就只比雨国流通的要好一些，但上宗最重要的秘法和核心术法都是单独成册，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不可能集在一起。
至于《六壬罡身》顾行章就不知道了，但这不知道才是问题——驼山宗赖以成名的配套炼体之法《负山诀》是可以从练气接连不断并稳定地修炼到最高层次。
要知道驼山宗开派祖师可是飞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