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布局（1/1）

“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我就毁了他一生的心血如何？”隔着窗户，老者平静地对车内的二人讲述他满是血腥与杀戮的决定。

“一头连城都不敢出的败犬也敢在这里狂吠？”陆清韵的话语瞬间尖锐起来：“争夺机缘自然是生死相向，败者能活下来已是幸事一桩，却还敢妄言报复，结果被堵在城里百年不敢出。在仇人死后又一下子有了犬吠的勇气。罗平川，你这一生可真是可笑。”

“是的，老夫确实可笑。”罗平川满是皱褶的面容上没有动容：

“老夫以普普通通的天赋跻身嘉阳县最快筑基成功的一批，杀过不知多少妖兽、魔修、劫修，带着一身骄傲去参加天阳秘境，结果却被低我一个小境界的陆缺打碎一身道基，此生再无存进。又因一时之语被堵得百年不敢出城，只敢在他死后报复。”

“但可笑又如何？”罗平川霎那间阴厉无比的目光仿佛要透过玻璃在陆清韵身上开出一个血洞：

“老夫比他活得久，老夫能毁掉他一生心血，老夫百年之仇终究得报，就是老夫赢了。”

说完，大袖一拂，就此消失。

没了拦路者，车继续前进，沉默了许久，陆清韵主动开口才打破车内的尴尬氛围：

“对不起。”

顾行章不语，他已经在思量着要不要尝试去吃刚刚那位和驼山宗有关的富婆的软饭了。

“清韵本打算趁着这次清理掉一批和我陆家有矛盾的人，顺便试探出村里为他们提供线索的叛徒。”陆清韵将事情合盘托出：“罗平川和其他村的筑基只要敢出手清韵就有把握将他们留下，其余练气和武者本打算是留给公子练手的。”

说到这里，陆清韵忽然扭头直视顾行章的眼睛，精致的俏脸破天荒地流露出几分妩媚：

“如果……事后公子还是不满，清韵是可以任由公子处置的？”

她还特意在“处置”二字中加重了语调。

“停车！”

顾行章却在一阵寒毛耸立后忽然大喊。

陆清韵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下去，但还是听话地将车停在路边，任由顾行章火急火燎地下车。

临走前，顾行章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扭头对陆清韵道：

“我接下来要闭关提升修为，这件事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好吗？”

眼看苍白得仿佛要破碎了的女子恢复了几分，顾行章微微叹气，但还是离开了。

走在街道上，随处可见古装、现代装混杂的行人，几乎人人都有练武的痕迹，好有不少武馆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哪怕一个卖小吃的小贩都能耍一手武艺。

而魂飞天外的顾行章则在想明白整件事来龙去脉后，长叹一声。

陆清韵话语中最令他恐惧的还是那种因果交织，命运注定的窒息感，仿佛有真正的大能在编织着他的命运，并让他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

想明白后，顾行章随意找了间名为“迎宾旅馆”的宾馆订了一间房，然后在进房后的一瞬间便直接选择退出游戏。

“顾行章”愣了愣，然后关上房门，盘坐床铺，开始修炼。

半个时辰后，一道苍老的声形出现在门外，毫无预兆地大声咳嗽起来，甚至咳出斑斑血迹染红了廊道。但即使这样，整栋大楼就仿佛被拖入另一个世界般无人对此问津。

“失败了……”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老者喃喃道，旋即惨然一笑：“不愧是那老东西的女儿……”

……

熟悉的钢筋混凝土结构令顾行章第一次有了微弱的安全感，那种脱离蛛网束缚的自由感令顾行章竟产生了再也不去那个世界的想法。

一切都是这样“合理”。

以陆清韵的理性、主动、对家人的责任感确实会布下这个局，并顺水推舟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哪怕不成也能为两人之间加入战友情谊。

以罗平川的老奸巨猾，也会在得到消息后通过陆清韵的行为作最后确认，再将消息散播出去，顺便赚一笔灵石。

而对顾行章而言，哪怕他能随时离开，但以他的性格，一旦与陆清韵产生过深的感情，迟早会因为因果交织下的死劫自愿赴死……

想着想着，顾行章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现实世界的一天过去，厚重的窗帘外孤星点点，催促着世人入眠，小区阴暗沟渠中，一头头蚊虫、蟑螂与老鼠正努力搬离这个散发着令他们源自心底恐惧的小区。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

“还以为要在等到与盘皇魔宗战争才有机会……，没想到机会会是上宗崩灭了……”

朴素的会客室，已经坐满了容貌各异，气息却极为强大的修行者，十数位有资格列坐其中的人赫然都是筑基修士！

而开口者正是首座之人，一名须发皆白，面如怒狮般的老者。

“依我看，这城里已经不止三位金丹了，就等着夺取那位的位置。现在开启那里就是送真人们机缘。”一位坐在次席的年轻男子摇头，满是嘲讽道：“当初六壬秘境开启，不就是现在那位独吞了秘境最大好处，才舍得给我们这些边角料？”

“我们都知道那里肯定涉及六壬神宗核心传承。”一位老妪淡淡道：“所以那里肯定不是真人能破开的，甚至……现在的雨国没人能破开。”

“可能？仅仅是一个可能就值得我们赌上整个家族？”另一位枯瘦如柴的老者用拐杖用力地敲击着地面。

“不然呢？留下来当大能交锋时被波及的蝼蚁？”老妪针锋相对：“赌这一次，赢了我们就是未来新上宗的一部分！”

“你真以为靠我们这些小手段就能瞒过真人？那可是开始掌控命运的真人！”面对这与自己争了一辈子的敌人，枯瘦老者显然动了真火：“以真人和上宗的能力，怎么可能漏掉如此大的机缘给我们，肯定是想让我们当王前驱，还因为是我们被利益所诱，不必沾染直接出手的因果。”

“掌控命运？”老妪脸上露出嘲弄之色：“老身祖上可是出过金丹的，区区金丹对命运的掌控早就被漫长岁月以来的真正的大能争斗余波影响得一碰就死！”

“县上的那位曾经可是有真正大能护着的……”枯瘦老者正要辩解，突然被为首的老者打断。

“无论是不是被算计了，我们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