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张画川（1/1）
高大男人望着高唱白露出了一抹微笑，脸上带着一丝怀念。
同时，他伸出右手，将手中的黑色证物袋抛到了高唱白的桌前。
“我把你的东西也带来了。”
高唱白接住袋子，隔着袋子一捏，就凭借柔软的手感判断出里边装着什么——
那只红狗玩偶。
不过现在，高唱白的关注点完全不在手中的玩偶上。
他大部分注意力，反而全部集中在了眼前高大的男人身上。
看着熟悉的面孔，高唱白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
“所以其实，昨晚真的是你给我发的信息？”
“川儿……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没错。
虽然身材改变极大，但是在高大男人进屋的第一瞬间，高唱白就认出了男人的身份。
莫名其妙消失了大半年的好友，张画川。
也就是昨晚，高唱白手机里那几条提示短信的发出者。
当时，他误把张画川的短信，当成是来自红狗玩偶的示警。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张画川把红狗玩偶带进审讯室的举动，显得十分的不同寻常。
联想到昏迷前，脑海中突兀出现的惨白文字。
高唱白对昨晚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隐隐有了些许的猜测。
不过他也懒得动脑子了。
他相信大部分谜团，都能从眼前的张画川口中得到答案。
还没等张画川回答，高唱白就以一个极为放松的姿态，葛优躺在了椅子上。
捎带手从证物袋里，掏出了红狗玩偶捏在了手里。
“先不聊歪的，你这是混上编制了？”
高唱白好奇的问道，解压似的捏着手中的玩偶。
而张画川看到高唱白的这副咸鱼模样，感到十分怀念的同时，腰板却依旧绷的笔直。
“算不上，只是编外。”
张画川摇了摇头，随即话锋一转，把话题重新带回了正轨。
“还是聊歪事吧，昨晚的消息确实是我发的。”
“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是我说你听，还是你问我答？”
“……”
“要不，先给我来根烟？”
从小到大，高唱白第一次见到这么正经严肃的张画川。
下意识的，他试图唤醒从前的逗比。
张画川面对高唱白打趣的眼神，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严肃点儿，大白。”
“审讯室里禁止抽烟。”
高唱白闻言耸了耸肩。
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散的摆弄起红狗玩偶长长的垂耳。
“行吧，你说我听。”
张画川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回忆脑海里有关于惨白文字的资料。
同时随着他的讲述，揭开了笼罩在真相之上的黑纱。
“大白，我记得你从前经常告诉我说，这个世界的鬼其实并不可怕。”
“我曾经无比相信你说的这句话。”
“毕竟任谁身边有个天天在凶宅里打滚抢钱的怪胎，都会对这些事缺乏敬畏之心。”
“直到半年前的一天，我被祂选中，成为了‘游戏’的一员。”
张画川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祂是谁？”
高唱白非常熟练的接住了话头，不过紧接着张画川的描述让他心底一突。
“不清楚，我们至今没有观测到祂的实体。”
“但祂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从头讲吧，在大半年前，整个蓝星开始逐渐出现各种古怪诡异的事件。”
“有人认为是鬼物作祟，但是经过专业人士查证，那是一些比鬼还要恐怖的东西。”
“他们的诞生方式以及生命形式千奇百怪，很多都脱离了鬼物的范畴。”
“我们将其统称为诡异。”
“大量出现的诡异事件，有点儿中诡异复苏的感觉。”
“但是现实，比要残酷无数倍。”
张画川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人类尝试了所有方法，都无法抵御复苏的各种诡异。”
“他们似乎存在于另一个维度……”
“别说寻找诡异的规律，普通人根本无法观测到诡异，常常都是突然的暴毙或者失踪。”
“当时的各国政府对于这种情况，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心照不宣，不遗余力的隐瞒和探索。”
“只有隐瞒，才能维持住社会的秩序，才有反击的机会。”
“这种极度压抑的情况，一直到‘祂’出现之后，才有了一丝转机。”
“祂选中玩家，赋予各种各样来自诡异的个人特性。”
“通过这些个人特性，人类才终于拥有了对抗诡异的能力。”
“而祂存在的唯一证明，就是突然出现在你我脑海中的惨白文字。”
“那些惨白文字，看起来就像游戏中的文本一样，把正常人观测不到的恐怖荒诞怪谈，构建成了近似游戏的形式。”
“有简单的分级，有触发怪谈的描述，有对自身实力的评价。”
“祂甚至还贴心的为诡异划分出了新荒与旧诞的区别，让人类拥有了荒诞怪谈的概念。”
“新荒，就是近现代出现的怪谈，旧诞，是指那些古老以来就存在的怪谈。”
“而能看到惨白文字的我们，就是被祂选中的人，也就是‘游戏’的玩家。”
“也只有成为了玩家，才能真正的观测和对抗，那些潜藏在世界暗面维度的恐怖诡异。”
高唱白听到这里，好奇宝宝一样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所以，为什么你们会认为祂是具有自我意识的个体？”
“而不是把脑海中的惨白文字，当成一个类似于大型数据系统的存在？”
张画川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苦笑着解释道。
“这个问题，几乎是每个被我们接触的新玩家，都会有的疑惑。”
“但这并非是我一家之言，而是其他玩家探索出来的定论。”
“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们每个玩家脑海中不同叙述文本的惨白文字，都来自同一位神明一样的存在。”
“祂能在同一时间，与不同的玩家进行‘对话’。”
“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你身体、以及周遭环境的变化，并且最终以文字的形式呈现。”
“个人特性就像是玩家的天赋，知识和遗物就是玩家的技能和装备，荒诞怪谈……就是散落在现实各处的游戏副本。”
“所以大部分玩家，都会把这一切称之为神明的‘游戏’。”
“只不过电脑上的游戏，需要我们点鼠标。”
“而神明的‘游戏’，需要我们以身相试，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寻找怪谈的规律，破解那些副本。”
“不然的话，处于另一个维度的怪谈，会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多，或者满足了某种条件之后，逐渐降临于现实世界。”
张画川想了想，决定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帮助高唱白理解这一切。
“就比如你刚刚经历的怪谈，可能看着和现实世界一样，但其实你已经身处于另一个维度。”
“但是如果你没能活着出来……”
高唱白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但是如果我没能活着出来，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真的会有一个能手撕车门的吃人司机，出现在河穿市？”
张画川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这就是荒诞怪谈和现实的关系。”
“而玩家们想要在荒诞怪谈中存活，需要通过扮演各种各样扭曲自我的个人特性，获取对应的诡异能力。”
“包括获取来自荒诞怪谈的隐秘‘知识’，以及稀有而恐怖的‘遗物’，来武装强化自己。”
“而这些，都会让玩家在变强的同时承担着巨大风险，稍微大意就有可能会迷失自我。”
“同时，每月一次的强制怪谈触发，也让玩家的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
张画川说到这里停顿了两秒，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
“就算是这样，我们还要抱有感激之情。”
“因为如果没有祂的出现，没有‘游戏’对诡异复苏的限制，人类根本没有观测和抵御诡异的手段。”
“人类最终的结局，大概就是在诡异复苏中崩塌至不复存在。”
高唱白眼神中露出思索，摆弄玩偶的手停了下来。
说实话。
作为刚刚经历过一次荒诞怪谈的亲历者，张画川说的这些设定，他都能很好的消化吸收。
包括那些什么“个人特性”，“知识”，“遗物”……
只要稍微玩过游戏，就能找到对应的参照物。
无非就是一款没有属性数值的现实恐怖游戏。
高唱白唯一理解不了一件事。
如果按照张画川的说法，惨白文字是在“祂”出现之后，才被赋予给被选中的玩家的。
这个时间点，准确在大半年之前。
但是高唱白明明清楚的记得。
就在五年前，就在河穿市。
当时十九岁的自己，刚刚在老头儿的调教下学会了横瞳秘法。
当他第一次横瞳印额，与练习了两年半的鬼物对视的瞬间。
自那时起。
那些惨白文字，就已经深深根植于他的脑海里了！